第140章 只身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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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英济点了点头,随后他将破案以后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云中鹰。
云中鹰面露深思之色,同时低声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李浩不由得开口道:“看来,这个组织的阴谋只有李光俊和千面一人知道,如今李光俊也死了,眼下唯一的线索就是找到千面一人。”
韩英济意味深长地说出了一句话:“或许,重伤云总捕的那个神秘人也知道。”
云中鹰露出回忆的眼神,然后用坚定的语气回应:“没错。”
韩英济问云中鹰:“说起此人,云总捕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云中鹰用复杂的表情看向韩英济:“那天晚上,此人趁我和千面一人激战之时偷袭了我,但与此同时我也摘掉了他的面具。”
韩英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如此说来,云总捕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云中鹰对韩英济点头道:“是的。”
此言一出,韩英济连忙又问云中鹰:“那他到底是谁?”
云中鹰沉默片刻,之后缓缓说出了一句话:“还请韩公子伸出手掌。”
韩英济于是伸出左手,旋即将手掌摆了在云中鹰面前。
李浩见此情景,连忙也走到了韩英济和云中鹰身旁。
只见云中鹰伸出手指,然后在韩英济掌心里缓缓写了几个字。
当看清楚云中鹰写的那几个字后,韩英济顿时露出了诧异的眼神。
一旁的李浩更是惊讶地脱口而出道:“是他!”
韩英济恢复了平静,并且面色凝重地说道:“想不到竟然是他。”
云中鹰叹了口气:“若非亲眼所见,我也根本不会想到是他。”
少顷,云中鹰又问李浩和韩英济:“对了,他还活着吗?”
韩英济表情漠然道:“当然,他不但活着,而且还活得很好。”
云中鹰微微一笑:“那就好,我想韩公子接下来可以找到千面一人,也可以真正把来仪阁行刺案查个水落石出了。”
这时李浩发出低沉的声音:“想不到他竟然会和李光俊沆瀣一气,这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韩英济露出自信的眼神:“虽然李光俊死了,但他和花芊芊也休想逍遥法外,所有人都跑不了。”
云中鹰又想起了什么,于是他缓缓说道:“说起李光俊,现在回头想来,他当初的所作所为的确十分可疑。”
听了云中鹰的话,李浩不禁开口问他:“怎么了?”
云中鹰说出了自己曾经疏忽的一件事:“有件事情之前我一直没有把它放在心上,大人应该记得,在千面一人假扮的女飞贼花芊芊被韩公子擒住并被关进顺天府大牢以后,李光俊曾以锦衣卫的名义来大牢询问过花芊芊。”
李浩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对云中鹰说道:“没错,确有此事。”
云中鹰说出了自己的推断:“当时在顺天府大牢中,李光俊背对着我和千面一人对视了一番,而他很可能是在对千面一人说唇语。”
李浩于是反问云中鹰:“你是说,李光俊将顺天府大牢的地形和守卫情况悄悄告诉了千面一人,同时密令其伺机越狱逃脱?”
云中鹰连忙点头:“是的,不过李光俊不可能完全掌握顺天府大牢的地形和守卫情况,而且当时还没有发生来仪阁行刺案,何时再密令千面一人越狱逃脱也不宜李光俊再亲自来通知。”
李浩思索片刻,继而大惊失色:“难道说,顺天府中有奸细?”
云中鹰继续点了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没错,这也正是我只把大人和韩公子留在这里详谈的原因。”
李浩于是问云中鹰:“云总捕认为,谁是隐藏在顺天府中的奸细?”
云中鹰微皱眉头,同时低声说道:“目前我有一个怀疑对象。”
听了云中鹰的话,李浩连忙又问他:“是谁?”
云中鹰示意李浩和韩英济靠近自己,随后对他们窃窃私语了一番。
待云中鹰悄悄说完后,李浩和韩英济的表情顿时都变得十分凝重。
过了片刻,韩英济忽然露出了坚定的眼神,而他将目光投向李浩:“大人,是时候行动了。”
李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时间没有开口答话。
见李浩这般反应,韩英济于是又对他说道:“大人。”
李浩转头看向韩英济并反问他:“还记得之前的查案计策吗?”
韩英济不禁对李浩说道:“大人说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李浩对韩英济再度点头,同时不紧不慢地说道:“正是。”
韩英济随即向李浩行了一礼:“英济明白了,请大人放心。”
李浩则意味深长地对韩英济说道:“放手去做吧。”
云中鹰似乎听懂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而他对韩英济说道:“韩公子,其实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请问你。”
韩英济面色平静地看着云中鹰:“云总捕不必客气,有事但说无妨。”
云中鹰于是开口问他:“那晚在来仪阁见到韩公子,公子说你也是去那里找人,敢问公子,当时你是在找谁?”
韩英济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说起来,我是在找一个能帮助我们破案的关键人物。”
云中鹰露出好奇的眼神,然后继续追问:“哦,是谁?”
韩英济走出了厢房,并且和李言闻漫步在庭院之中。
这时韩英济对李言闻开口道:“昨夜在顺天府本想拜见李先生,但由于时候太晚,考虑先生要好好休息,因此英济未曾前去见面。”
李言闻则对韩英济微笑着说:“久闻韩公子大名,今日终于相见。”
韩英济反问李言闻:“先生何时听过英济的名字?”
李言闻不紧不慢地说道:“就在我来到京城去见柳公子的当晚。”
韩英济猜到了其中的玄机:“看来,柳君翔已经把英济的事情全都告诉你了。”
李言闻点了点头,继而对韩英济说道:“没错,那晚我与他彻夜长谈,他将最近京中所发生的一切悉数告诉了我。”
少顷,李言闻继续补充道:“另外,他还对我说,韩公子正在想方设法寻找他的下落,不过他暂时不想见公子,所以便先把来仪阁行刺案的线索告诉了我,而韩公子将来很可能会找到我。”
韩英济若有所思道:“想不到他竟然将一切都预设好了。”
李言闻露出钦佩的眼神:“柳公子心思之缜密、头脑之聪慧,世间罕有人及。”
韩英济不禁发出一声感叹:“来仪阁行刺案如若让他来查,只怕现在早就破了。”
李言闻慢条斯理地对韩英济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天降大任于韩公子,查案一事非公子担当不可,此乃天意。”
韩英济用略显期待的眼神看向李言闻:“既然如此,还请先生将柳君翔告诉你的线索悉数转告英济。”
天色渐渐暗下来,魏进瑜脚步匆匆地回到了锦衣卫都指挥使司。
在校场等候的钱宁连忙问魏进瑜:“顺天府那边有动静吗?”
魏进瑜对钱宁摇了摇头:“顺天府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钱宁低头沉思片刻,然后将目光投向魏进瑜:“好,我知道了。”
说罢钱宁便转身迈步离去,留下魏进瑜一人站在校场之中。
过了一段时间,钱宁率着一群锦衣卫来到软禁肖宇文的厢房。
肖宇文见状,于是开口询问钱宁:“钱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钱宁面无表情地对肖宇文说道:“带员外去一个地方。”
肖宇文正欲开口再度询问,然而钱宁却将手一挥,众锦衣卫随即迅速上前,接着把肖宇文其团团围住。
而钱宁伸手指着房外方向,同时对肖宇文说道:“员外,请吧。”
肖宇文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迈步,并且在锦衣卫的簇拥下走出厢房。
肖宇文随众人走出锦衣卫都指挥使司后门,而后上了一辆马车。
几经辗转之后,肖宇文随钱宁等人来到了一处十分隐蔽的民宅。
看着眼前的这座宅院,肖宇文不禁询问钱宁:“这是什么地方?”
钱宁看起来依然表情冷淡:“员外进去以后就知道了。”
少顷,钱宁又一次伸手示意,“请”肖宇文进入宅院。
肖宇文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后他迈步走入宅院之中。
钱宁带肖宇文来到宅院里的一处房间,之后对肖宇文说道:“员外请在此休息片刻,我稍后再来。”
说罢钱宁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继而将房门关上。
肖宇文不禁眉头一皱,而就在昨日,他经历了与眼前相同的情景。
过了许久,房门再度被打开,随后一个身披黑斗篷的人走了进来。
肖宇文看不清那人的正脸,于是便开口询问:“请问阁下是谁?”
那人声音低沉且不紧不慢地说道:“萧护卫别来无恙。”
听到这个声音,肖宇文不由得心中一紧,同时面露诧异之色。
只见那人摘掉了戴在头上的斗篷帽,而后露出了他的真容。
看着眼前的这张脸,肖宇文顿时轻声脱口而出道:“是你。”
原来,站在肖宇文面前之人正是他的“老朋友”——宁王朱宸濠。
朱宸濠似笑非笑道:“对,是我,想不到萧护卫竟然还记得我。”
肖宇文对朱宸濠说道:“当然,不管忘记谁,我都不可能忘记你。”
朱宸濠说道:“难得萧护卫如此记挂我,那我更应该要来看你了。”
肖宇文摇了摇头,那个动作似乎带着些许无奈和嘲讽:“真没想到,锦衣卫指挥使竟与宁王串通一气,我想你们应该知道,锦衣卫和藩王勾结,乃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朱宸濠却微笑地看着肖宇文:“萧护卫请慎言,话说你何时看见钱宁与本王在一起,又何时看见锦衣卫和藩王勾结?”
肖宇文冷笑一声,然后径直询问:“说吧,王爷为何来见我?”
朱宸濠表情淡然地道:“多年不见萧护卫,本王心中甚是想念,于是今晚便不请自来了。”
肖宇文似有所悟:“昨夜钱宁请太后来见我,想来也是王爷的主意吧。”
朱宸濠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对肖宇文轻声说道:“可以这么说。”
肖宇文又对朱宸濠说道:“我想知道,王爷是如何认出我的。”
朱宸濠于是从怀里取出一张折叠的手帕,继而将手帕慢慢打开。
当手帕被打开后,一朵独一无二的杨氏樱花随之呈现在肖宇文面前。
看着朱宸濠手中的那朵杨氏樱花,肖宇文不由得微微一怔。
这时朱宸濠又对肖宇文说道:“昨日去贵府走了一趟,在看见府中那棵樱树还有樱花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肖宇文一定是萧寰。”
肖宇文闪过一丝复杂的眼神:“想不到王爷竟然去了寒舍。”
朱宸濠笑道:“当然,如此美丽的一座宅院,本王焉能不去欣赏?”
少顷,朱宸濠眼中露出回忆的神情,而他对肖宇文低声说道:“只是你家中的布局与风景,竟与当年岳州那座宅院里的情形一般无二。”
肖宇文明白,此时此刻,朱宸濠心中又想起了已故的杨氏。
但他却目光冷峻地看着朱宸濠:“你别忘了,当初是你害死了夫人。”
听了肖宇文的话,朱宸濠的眼神也顿时变得凌厉起来,他立刻朝肖宇文喊道:“我只是想好好保护她,好好爱她,这难道也有错吗?”
虽然朱宸濠的喊声不大,但却充满了悲愤之情。听到喊声以后,站在房间外等候的钱宁立即冲了进来,并且一脸紧张地看着朱宸濠。
再看肖宇文,他却对朱宸濠缓缓摇了摇头:“不,你错了,你错在太过偏执,太过强求,以致结果适得其反,并最终万劫不复。”
此刻的朱宸濠似乎已经不太理智,只见他对肖宇文斥道:“这一切都怪你,若不是你偏执、强求、非要与本王作对,她根本就不会死。”
肖宇文不禁再度摇头,并且轻轻叹道:“丧心病狂,不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