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合作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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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念宜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试试便知。”
季礼抬手，掌心向下，覆在了阵法符纹上，霎时间，只见桌面上那缺的半个圆环缓缓延展，闭合那刻，白光大盛……
“梅花易阵，可知往来。季渊主，心中所疑，尽请询问，它会告诉你答案。”
王念宜看着桌子上的法阵白光大盛，转头又走回坐榻上。
阵法上的白光触碰到季礼那一瞬间，季礼的神识被拉入了另外一个又一个世界中。
她像是以一个第三者的身份置身在留影石的世界里一遍遍看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当季礼以一个第三者的视角看先前种种的一切与先前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桌子上血红的符文流光跳动，逐个逐个消散，最后一个符文消失那一刻，白光也跟着消失。
“季渊主，如何？”
王念宜见季礼逐渐睁开的双眸中杀意纵横，心中甚是满意。他前些日子为了知道裴衍之跟季礼之间发生过什么已经使用了一次“梅花易阵”。
结果可真有趣，谁曾想季礼一开始竟然是想杀裴衍之的？而裴衍之跟在季礼身边目得也不纯。
他相信季礼刚刚的所见所闻也跟他差不多，现在，季礼得知了裴衍之在她身边别有图，我们的季渊主会怎么做？
王念宜慵懒的靠在软枕上，想想就觉得有趣，也不枉他为“裴衍之”浪费了两罐“神血”。
“王宗主这份礼深得我意，多谢王宗主。”
“季渊主，为表达我的诚意，我还准备了一份大礼……”
…………
宴席上石金水侃侃而谈，石金水之所以是赏金猎人业界的前辈，跟他赏金猎人生涯里捕获上几千只开智灵兽有直接关系。
要知道开了智的灵兽难得，特别是野生开智的灵兽，捕捉更是难上加难，而他石金水，捕获的开智灵兽有上千只，可见他有多厉害……
据说开智的灵兽的灵肉对修士来说是大补，此次知行楼也是大手笔，【秋山宴】上满桌的珍馐美馔都是大补之物。
裴衍之坐在席间，看着他们举杯交欢，笑意盈盈，心中却无比沉重。
满座皆欢，唯他煎熬。
“诸位来宾，此次的秋山宴……”
裴衍之眼睛虽看着那位自称是此次【秋千宴】的负责人，心却飘到远方。
他无心听美人的致辞，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先前后院上看到的那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少女。
那会跟石金水客套完转身就发现季礼不见踪影，007说季礼被知行楼楼主请走了。
裴衍之四处转悠，明面上是寻找季礼，暗地里是在侦查。
【秋山宴】在平城，知行楼在平城。
悦人从琅琊城『任务处』找到的线索指向平城，而后被囚于艳门宗。而自己被艳门宗抓的之前，恰巧也是跟这些地方有牵连。
他不相信世间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闲逛之际偶然来到后院看到几个修士围着一个笼子议论纷纷，言里言外都在说这个兔子精是个极品。
笼子里关着的是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子，她面容姣好，表情懵懂，一双红色的眸子楚楚可怜，她缩在角落，抱成一团，仅是露出光洁的玉背便令人浮想联翩。
围观群众个个眼冒红光，饥渴难耐。
裴衍之先前只觉得那几个嚷嚷着说要吃“她”的男修士猥琐，现在在席上看到这一盘盘“野味”，才反应过来刚刚他们的“眼冒红光，饥渴难耐”是哪个意思。
只是为时已晚，刚刚的那个“她”已然成了桌子上一盘兔子肉。
如此，裴衍之倒希望真是他想的那样，至少还能有命活着，而不是如今……成为他们的口中餐……
宴上酒杯交错，欢声笑语，时不时还有修士炫耀自己抢杀其他修士契约灵兽烹饪为肴的壮举，或是高声谈论如何追捕虐杀灵兽，无一不引得周围人连连称赞，欢呼追捧。
007叹了口气安慰道:“弱肉强食本来就是大自然的规律，你也别想了……”
裴衍之知道007说的没错，他也不是那么矫情之人。只是当他看到这些人以虐杀宰杀灵兽为荣之时，心中是抑制不住气愤。
恰逢席上不知道谁拍马屁说来参宴之人均是人中龙凤，和善之人，致力于除魔卫道等等之类冠冕堂皇的话……
裴衍之闻言嘴脸讽刺一弯，众人和善，体恤民间疾苦……这一刻，他倒希望季礼屠了他们。
“话说回来，刚刚鲁莽行为，万不能再有了。”
即使有它的这个人形监控外挂在，但闯知行楼的藏书阁还是有些勉强。
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阵法能进去又能安然无恙的出来，属实是有点运气在的。
要是再来一次，007保不准就兜不住了。
“刚刚藏书阁的所有书卷你都扫描了吧。”
007长叹了口气，它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变成一个扫描储存仪。
“嗯……”
007这句“嗯”多少有些敷衍。
“007，竟然知行楼的主营业务贩卖情报，说不定他们的藏书里有季礼的一些记载……”
裴衍之正想着，一抹月白色大罩衫从他眼前掠过，正是季礼！！
说曹操，曹操到！
可季礼好像没看见他，她步伐匆匆，似乎有什么很要紧的事情，很快跨过门消失在转角。
裴衍之不知道季礼去干什么，但这里，他也不想待，他紧随着季礼消失的方向走去。
裴衍之出了门，隐在石柱后的王念宜走了出来。
“尊上，你说季礼真的会答应我们跟我们合作吗？”
王念宜嘴角一弯，从袖子拿出一抹白色方帕，“会的，等等安排人把尸体清理一下，送到江东……”
王念宜低声吩咐，看着裴衍之追出去的背影勾了勾嘴角。
参与季家灭门的那些小喽啰，他都给季礼带过来了，只多不少……
希望季礼会喜欢他送的大礼……
一排排屋舍井然有序，鳞次栉比。
裴衍之跟着季礼的身后转进了一个宽巷，却不见季礼的身影。
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裴衍之望着一排屋舍，难道季礼进了这其中的一间？
裴衍之疑惑着慢步往里走去，边走边散出灵识。
他左右两侧望了一下，循着自己的心往里走去……
“我明明看到季礼转进了这里……怎么不见了……等等……血腥味……”
一阵风吹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007阻止道:“别去，别过去了……”
裴衍之突感不安，足尖轻点，飞身而起，落在了一个院落前面。
这个院落有些破旧，两扇木门虚掩着，风一吹，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
“咯吱……咯吱……”
裴衍之正欲往前，门却先一步打开，季礼坦然跨过门槛，从里头走了出来，月白色的长袍上挂满甜甜血痕，颗颗血修，红得格外惹眼。
素色的绣花鞋上都是血污，季礼每走一步，地上出现一个血印，像落在泥里的桃红。
“季礼……”
两人眼睛对上，季礼的眼眸皆是冷意，仿佛回到了初见那时。
那个满脸杀意，持刀欲杀他的反派。
在季礼身后，木门的里头，是一片尸海。
季礼后退两步，避开了裴衍之的视线，脑海里又响起了王念宜的话。
“你难道就不好奇裴衍之吗？”
“一个小小看门护卫，默默无闻到如今可以与你肩并肩，其中一二你就未曾细想过？还有先前在逍遥林中一击斩落元婴凶兽，这其中，你当真未曾怀疑？”
“本尊知道裴衍之于你，不同一般……深知只言片语说服不了你……只是事实胜于雄辩……您要是信不过本尊，补全阵法看看便知。”
“看到了吗？季礼，裴衍之早在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杀害云南真人的凶手，他为什么隐而不报？你想过吗？”
季礼猛的抬头，直直看着裴衍之，她紧盯着裴衍之的眼睛，妄想从里头看出点什么东西来。
裴衍之同样看着季礼，季礼的眼睛平静无波，死寂得厉害。
“季礼……”
裴衍之喊了一声，他还未来得及说接下来的话，上空陆续降下许多修士，他们有的落在屋檐上，有的落在平地上，有的落在院落内。
没一会，院落内便传来各种呼喊声。
“师兄……”
“师弟……”
有一个稍微年长一点身穿深蓝色长袍的道人从木门走出，身如劲松，眉眼跟顾仙瑶有几分相似。
“是你……杀了院中四十八名弟子。”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季礼身上的血气浓得瘆人，足以表明一切。
季礼缓缓转身，爽快承认:“是，又如何！”
那人倒没想到季礼这么干脆承认，当下“呵”的一声说道:“好狂妄的口气……也就这一口了。四十八条人命，拿一条命来赔，也算便宜你了。”
“记住，杀你的人叫顾长风。”
他说着，宝剑出鞘，直攻季礼命门，季礼一个退步躲过。
只见她反守为攻，两个来回，顾长风处处受制，自觉打不过的顾长风在挨了季礼一脚后赶忙往后撤了好几步，拉开了与季礼的距离。
他没想到眼前这人的近身搏斗恐怖如斯，他竟然近身不了半点。
顾长风直勾勾看着季礼，眼里全是警惕，“你是谁？”
季礼眼皮微抬，扫了一圈亮剑的修士，嘲讽一笑，回应道:“季礼。”
以顾长风的身份地位，能让他记住名字的年轻一辈并没有几个，季礼算是其中一个。
“云渺宗季礼，你不是被废除修为逐出师门了吗？怎么如今……”
顾长风十分不解，但很快他察觉到异样，“你修魔。”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顾长风话落便放出威压就要去探季礼的实力，却发现完全探不到。
放出去的威压如石沉大海，收不到半分回应。
如此，只有两种种解释。一种是季礼使用了法器，要不就是季礼的修为比他高，如若不然，他绝对不可能探不到。
顾长风面上冷峻，可是身体却诚实的并未继续往前进一毫，“如此……”
余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动手。季礼转头看了一眼顾长风自顾自离去。
参与季家小啰啰们全都清理完了，再留下来没意义。
季礼重新回到知行楼时，王念宜早已等候多时。
“恭喜季渊主大仇得报。”
王念宜看到季礼满身血污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跟季礼的合作成了。
“如何，第三份礼物，喜欢吗？”
季礼将一块染血的玉阙往王念宜跟前一扔，“王宗主的计谋果然精密。”
利用知行楼将这群小啰啰聚在一处送给自己宰杀，又利用黑市将自己杀人的消息泄露给姓顾的，完全将自己摘出去，杀人的是她季礼，跟知行楼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念宜，心计果真不一般……
“不过是太想与季渊主你合作罢了。”
季礼也不在意王念宜的那点小九九，她莞尔一笑，“听闻上古神器『长月箜篌』已现世，王宗主不想亲眼看看？”
季礼话锋一转，问起了上古神器。她相信王念宜是个聪明人。
若王念宜真的有诚意说要帮她报灭门之仇，那如今还活着的名单里，还有一个如今名望颇高的人——顾仙瑶。
“季渊主，本尊与这神器的主人有过一段渊源……”
原来……
顾仙瑶的生母姓王，是王念宜的亲姑姑。顾仙瑶的父亲夜练时途经王家村，两人邂逅相逢一见钟情定下终身。
顾仙瑶就是他们的女儿，也就是王念宜的表妹。
顾仙瑶的母亲在王家村时非常疼爱王念宜，王念宜对谁出手都不会对顾仙瑶出手。
当然，他也不会阻止季礼对顾仙瑶出手。
毕竟对他有点恩情的是顾仙瑶的母亲王氏，并不是身为顾家人的顾仙瑶。
“不过季渊主你放心，本尊事务繁忙，管不得太多……”
言下之意，你跟顾仙瑶之间的恩怨，我不插手，也不会帮任何一边。
季礼笑了笑，“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