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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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衍之昏昏沉沉，眼皮沉重，耳边依稀还能听到厉鬼哀嚎声，他强忍着不适想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束缚，动弹不得。
“宗主，他好像醒了。”
一个娇媚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裴衍之虽然没见其貌，却感觉这声音熟悉的很。
“醒了就继续吧，把握点分寸，别把人整死了，裴家人可不好抓。”
这个男人的声音……是马夫……
“宗主放心，我们自有分寸，对付男人，我们可最擅长了……嘻嘻嘻……”
尖锐的笑声像指甲划玻璃一般刺耳。
裴衍之吃力了睁开了眼睛，眼前迷茫芒一样看不真切，似乎眼前被蒙上了一层薄纱。
裴衍之眨了眨眼，这次能依稀看到两个穿着暴露的女子站在他的跟前，可这扑面而来的美人香熏得他头更晕了。
“007，这是在哪？”
“在一架飞行法器上，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去艳门宗的路上……”
007回答得有气无力，裴衍之遭遇的鬼哭狼嚎，它也一同在遭遇。
裴衍之是晕过去了，一了百了。可它一个智能系统，就是想晕都晕不了……
这鬼哭狼嚎嚎了多久，它就听了多久……
即便是现在鬼哭狼嚎的声音小了，它依旧是饱受折磨。
裴衍之听到艳门宗三个字，忽感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闪过，他想抓住却什么都抓不住。
艳门宗……
柳腰丰乳的女子发现了裴衍之的异样，她蹲下身来跟裴衍之平视，胸前的波涛汹涌在蹲这个动作的助力下动荡得更凶了。
“莺莺姐，他醒了，你快过来看……”
言语间满是开心，大声招呼人过来，目光却是慢慢移向裴衍之的小腹。
传说居住于灵矿之上的裴家人，是血统最接近于神的人类。此血为引，祈法可通天门，预未来。
有人说，裴家人是日月一族一个小分支，又有人说裴家人是神留在人间负责看守灵脉的使者。
但无论哪一样，裴家人的血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燕燕曾在艳门宗的密室桌案上看过这个秘法，在这秘法中，裴家人的血液是不可或缺的要素。
若是自己跟裴家人风花雪月共渡春宵怀上了孩子，那这个孩子的血脉是不是可以……
莺莺向前走了两步也蹲了下来，看着裴衍之那双迷离的眼睛说道:“醒了也好，脑袋清醒点放出来的血兴许能用得上，燕燕，你把器皿拿过来吧。”
那名叫燕燕的女子一听到要拿器皿立马嫌弃的回答道:“放血啊，血好脏啊，别放他血了，用他的尿就好了吧。”
尿可比血干净多了……
莺莺跟燕燕姐妹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这个妹妹心里在打什么算盘？燕燕最喜欢看各种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不愿意放他血无非就是想找机会跟床上这个人行周公之礼，若是其他的男人也就算了，这个裴衍之不行……
“别闹了，尊上还在外面。”
莺莺拒绝，语气却柔声柔气，听不出来半点凶狠之意。言下之意是放裴衍之的血是宗主授意，谁都不能越俎代庖。
“可是姐姐，裴家人这么难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裴家男人，错过了找下一个就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
燕燕撩了胸前一缕发丝，小幅度的扭着细腰慢慢贴近莺莺，深深嗅了一口萦绕在她身上的幽香撒娇道:
“好姐姐，你就让我试试他的滋味嘛。裴家的血液竟然这么难弄到手，让我跟这人睡上几天，等我怀上了裴家骨肉，不就是有了一个移动的血库吗？到时候还愁什么？”
燕燕指间绕着发尾，一圈又一圈，双眼含羞，眼尾处那抹红色眼线衬得她春色无边。
忽的一顿掌风袭向她，燕燕即便躲着及时还是被掌风蹭到衣角，本就薄如轻纱的丝衣四分五裂。
燕燕原本娇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自从她跟莺莺成为尊上的左膀右臂，还从没有人对她动过手。
究竟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敢这么对她动手？她要他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她满眼狠厉的抬起头，看见来人脸色瞬间苍白。
来人身着一件黑色的劲装，腰间革带上挂着大小不一的几个储物袋，腰瘦腿长。
他扎着个高马尾，额侧留着两缕刘海，相貌是俊朗的，嘴角带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觉得裴家的血脉这么好怀吗？”
说话语气温润柔和，并无责骂之意，那名叫做燕燕的姑娘却吓得身形发抖。
若是裴家血统这么容易传承，也不至于接近灭亡，“裴”姓可不是随便的就能冠上。
莺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尊上，属下御下不严，请尊上责罚……”
正在此刻，门外有人敲门。
“宗主，泽水派霍掌门到访……”
那人话音还未说完，霍水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王念宜，你个狗王八，滚出来。”
艳门宗的宗主“王念宜”极少出现的人前，即便出现也是以面纱遮面。
外人只道是艳门宗宗主“王念宜”有倾世容颜，却不知道“王念宜”是个男的。
艳门宗宗主王念宜对霍水的兴师问罪并不意外，霍水怎么说也是泽水派的掌权人，借刀杀人的伎俩用久了迟早会露馅。
他将季礼在巫山闭关的消息通过黑市透露给了霍水，本想着以泽水派实力加上赏金猎人的围剿，即便活捉不了，抓死的也该是问题不大。
看霍水那气急败坏的模样，活捉季礼是指望不上了。瞧裴衍之的模样，诛杀季礼看来也没成功……
他倒是没想到他们折腾了这么久，竟然连一个被废掉修为的季礼都拿不下。
“这死老头竟敢大言不惭，尊上，待燕燕去生刮了他，砍下他的手脚当花肥。”
王念宜伸出了右手拦住了燕燕，他随手掐了诀，一件深红色斗篷凭空而现披在了身上遮住了劲装。
“嫁入裴家后生下的孩子都不一定姓裴，好好按令行事，若是坏了我的大事，别怪我不留情面。”
话说完，拢了拢胸前的斗篷，将帽子带上，袖口一甩直接走了出去，待到看不到人影，莺莺才敢站起身来。
“燕燕，尊上的话可还牢记？”
“记住了，记住了……”
燕燕嘴上说着记住了，眼神中却全是阴狠不服，她跟莺莺不同，莺莺喜欢寄人篱下，她可不喜欢。
人都是往高处走的，她当初可以背叛师父，现在自然也可以背叛王念宜。
“妹妹，妹妹，你在发什么呆，快把器皿拿过来。”
莺莺的话打断了燕燕的思绪，原本低着头满脸阴沉的她再抬头已然是一副笑颜如花的模样。
“莺莺姐，这就来，这就来。”
莺莺见燕燕刚刚出神的模样哪里不知道燕燕还没对裴衍之死心，她跟燕燕虽不是真的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
两人如今能站在尊上身旁，号令弟子，这权力荣誉都是她们踩着尸堆，出卖了多少色相换来的……
思此，她不禁劝慰道:“妹妹，你曾是黑市情报堂的堂主，想必尊上谋划之事你也一清二楚。”
“姐姐说什么呢……”
“妹妹，你也清楚，裴家的“裴”姓既不是随母，也不随父。神之血一直以来也是个传说，你又何必为了这种莫须有的东西违逆尊上呢？”
莺莺说的，她一清二楚……
她不仅一清二楚，莺莺知道的，她都知道，莺莺不知道的，她也知道。
裴家并没有因为想保持血统纯正而限制后辈与外人通婚，相反的，他们还鼓励族人与外族通婚。
裴家的家主知道家族通婚会保证血脉纯正，但裴家的血脉里蕴含的东西太霸道了，家族通婚后很难有子嗣不说，就算有了子嗣平安出生也很难活过成年。
相反，与外族通婚产下的后代却鲜有早夭，虽然血统并纯正，但还是能从后代中挑到几个继承了裴家的神之血脉的……
久而久之，裴家就有了一个规定。无论是嫁出还是娶入，只要后代继承到裴家的神之血脉的，姓裴。裴家神之血脉，由裴家养育。
没有继承到神之血脉的，就被剥夺了“裴”姓。
比如，父亲是裴家人，姓裴，母亲是古，两人生的孩子如果没有继承到裴家的神之血脉就不能姓裴，他只能跟母姓，姓古。
这个跟母姓的孩子长大后跟一个姓张的成亲，生下的孩子有裴家神之血脉，那这个孩子就得姓裴，归裴家所养。
燕燕将手中的容器递给了莺莺，莺莺手拿匕首正想划开裴衍之的手腕取血，刚刚嫌弃血脏的燕燕却先一步上前。
“姐姐，我来吧。”
莺莺也没有拒绝，递过去闪着寒光的匕首，燕燕单手接过，刀起刀落，裴衍之的手腕上便涌出了鲜血。
这血，跟寻常人无二，并不能起死回生还是什么的，但用在在古老的阵法却可以通天门，预未来，着实稀奇……
裴衍之看了一眼床边的人，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艳门宗，霍水，裴家，神之血统……这些是怎么回事。”
裴衍之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昏昏沉沉间仿佛听到有人在说话。
“睡吧，睡吧，睡醒后一切都过去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