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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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王遥问姬一人的时候，姬一人才难以直接表述他们三人与仁民会长的复杂关系。
这不是什么简单的对错问题，甚至都不是能够用“亲疏远近”这种笼统词语直接概括的情况。
虽然有点复杂、难以简单描述，但在分析完之后，可以看出每个圣人的想法都还是很单纯的。
这就是智者、圣人眼中的世界，十分单纯，但不简单。
理解之后就会感觉没有什么值得疑惑的，不懂的时候就觉得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既然所有圣人都想让仁民会长回来，只是想让他回归的时机不同的话，那我也可以松口气了。”
“您也担心自己站错队吗？”
姬一人眼角带着笑意问道。
“我担心倒不是圣人们的立场，而是农协、逍遥城、东州这边的问题。”
“这个我知道，陈圣人已经说过了，你们希望在六天之内解决逍遥城的问题根源。”
“原本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哦？那现在呢？”
“现在我打算在六天之内找出仁民会长的回归锚定物，至于逍遥城一切的问题根源，能解决就尽量解决，不能的话就算了。”
王遥的话让姬一人点了点头。
“非常感谢你所提供的信息，这些情报非常重要，甚至改变了我的根本目标。因此，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王遥抿了口茶然后继续对姬一人说道。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当然不可能。”
“那您说这句话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姬一人确实不需要王遥的“愿望”，但是王遥的做法让她如气在胸，有些堵得慌。
“就是想逗逗你啊。”
王遥刚说完这句话，便看到姬一人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了，从耳朵开始红到了脸颊。
“这很有趣吗？”
“很有趣。”
“你！”
姬一人胸口开始剧烈起伏，眼睛里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愤怒或者不满的情绪，而是充斥着疑惑。
“这就对了，为什么要一直说‘您’啊、‘陈圣人’啊这种话，我们看起来难道不是一样大吗？我们一起走在路上的话，可能还会有人认为你是我的姐姐哎。”
“看起来一样大有什么意义吗？我的真实年龄已经三千多岁了啊。”
“你的意思是，让我喊你奶奶？”
姬一人再次涨红了脸。
“你要这么喊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你是珷皇的后人，我可不敢跟当今大夏最高统治者乱攀亲戚。而且...”
“而且什么？”
“你还没结过婚。”
姬一人现在非常想给自己一巴掌。
为什么要嘴欠！王遥这种脸皮厚到一定程度的人都不好意思直说的话，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啊，追问个什么劲啊。
眼看着姬一人要绷不住自己的表情了，王遥连忙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珷皇是你的什么人？”
“他是我爷爷。”
见到王遥岔开了话题，姬一人虽然不太想理王遥，但还是简单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本名叫姬发对不对？”
“不，他本名叫姬昌。”
“什么？”
王遥本来想借助地球上的历史知识小装一下，没想到居然还问出了这么奇怪的事情。
“姬昌不应该是文王吗？为什么会叫珷王？”
“我爷爷成圣的时候被受王封了文王，直到他们决裂前不久，我爷爷的封号才被受王改成了珷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受王会突然改我爷爷的封号，但有些人觉得我爷爷跟受王决裂或许跟改封号这件事有关。”
听到姬一人的回答，王遥陷入了沉思。
“圣人决裂不可能与改封号这件事有关，但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历史出现差异这很正常，这个世界的历史也就跟地球部分历史中的重要角色人名对得上，历史事件中的角色、名号对不上人名也可以理解。
但是改封号这件事或许是值得注意的重要线索。
“受王经常给圣人改封号吗？”
“不经常，因为受王只给过我爷爷一个人封号，其他圣人都没有封号。”
“逍遥侯也不是受王封的？”
“受王...对哦，受王才是第一个给逍遥侯封侯的，我爷爷是第二个。”
王遥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仙人真的会记错这么重要的东西吗？
“陈曦，刚刚她身上出现了什么异常吗？”
“我还以为是我感应错了，你也感觉到了？”
“什么情况？”“说说怎么回事，我没有直接感应到。”
姬一人一脸惊讶地看向王遥和陈曦，王遥则是在追问陈曦具体情况。
“在刚刚回答你问题的那一瞬间，她的记忆被【有】篡改了。”
“干涉【有】的力量来源是哪里？有追查到吗？”
“查不到，应该是通过【虚】影响的。”
王遥突然笑了。
“看吧，窃取虚之六面本源的人果然不是紫猷和苻生。”
“这个小偷真的存在，甚至就在我们身边？”
陈曦皱眉说着，有些不可置信。
“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可以先放下，不要硬去用排除法找答案，这样得到的答案一定是错的。”
“用错误路线得到的正确答案一定是错的，是这个意思吗？可这不是数学题。”
“活生生的人和我们的朋友当然不会是数学题。”
陈曦沉默了。
“你说的没错，他们不是数学题，所以我们不能靠猜来找犯人。”
“这种事就交给我来做吧。”
“你已经有线索了？”
“当然，她的话不就是线索吗？”
王遥抬头看向了姬一人。
“受王封过三个名号，文王、珷王、逍遥侯。前两个名号是对姬昌一个人封的，后面那个名号是对逍遥侯封的，但是有人想隐瞒给逍遥侯封号的这部分历史。”
“呃...是这样吗？”
姬一人有点顶不住王遥探究的眼神。
王遥其实只是在思考这个线索背后隐藏的信息，没有死盯着姬一人看。但姬一人不知道，她以为王遥是认为她故意隐瞒这部分历史。
想要隐瞒这段历史的肯定另有其人，但这个小偷隐藏这段历史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是根本没有目的？
王遥认为“没有目的”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或者说，暴露自己的存在才是这个小偷的目的。
毕竟姬一人前面才说过受王相当于逍遥侯的弟子，后面就说逍遥侯是珷皇封的，受王没封过。
这种在王遥逻辑中属于比较明显的异常现象，王遥肯定是会追问姬一人，在确认受王不给逍遥侯封号的理由之后才会停止追问。
所以王遥才认为，或许这里根本没有隐藏任何别的信息，这个小偷的目的就是通过这件事暴露自己的存在。
通过【虚】间接操控【有】来暴露自己是很困难的，就像斯蒂尔的“法力”，就算是先天圣人也根本无法洞见，因此通过这种前后矛盾的事件来揭示自己的存在才是正确的选择。
如果这个小偷通过【虚】间接操控【有】，但不存在前后逻辑矛盾，王遥他们只会认为这是异界超凡事物在附近的象征。
但要是直接操控【虚】出现在王遥他们面前的话，这个小偷绝对不可能从王遥和陈曦两人手上逃脱。
所以用这种方式揭示自己的存在是最稳妥、最有效的。
但问题又来了，如果这是对方主动暴露自己，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隐藏在暗处不好吗？
王遥和陈曦他们都不能确定是否真的存在窃取虚之六面本源的小偷，这种情况下不是更应该消失在他们这些失主的视野里吗？
假设是小偷是故意暴露自己，王遥就得推测对方故意暴露自己的目的，以及对方可能因此获取到的利益。
假设对方不是故意暴露自己，王遥就得寻找被隐藏那部分历史中到底有什么不可以让他们知道的秘密。
这两个方向都有可能，都需要消耗很多精力去思考。王遥却没有多想，而是暂且把这两件事压下，涣散的瞳孔再次聚焦，继续询问姬一人。
“其实我刚刚并不是单纯想要逗你玩的。”
“真的吗？”
姬一人半信半疑。
“来，牵个手。”
王遥站起来，走到姬一人身边，对她伸出手的同时说道。
姬一人没有回应，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低着头，主动把手递给了站在身边的王遥。
王遥抓着姬一人的手，再次说道。
“我刚刚并不是单纯想要逗你玩。”
“咦？我能感觉到你说的话是真的。”
“神奇吧？”
“好神奇。”
“这就是我作为先天圣人的能力之一。”
“太厉害了，这只是其中一个能力。”
“包括你现在敞开心扉，真情流露夸我，也是这个能力的附加属性。因为处于心灵沟通的状态时，只能说真心话，不能说客套话。”
“怪不得，我说我怎么会说这种话，好羞耻。”
姬一人说得越多，王遥的表情就越奇怪。
他原本以为姬一人是走错了路，但现在看来，她好像是过于单纯了。
正常的仙人就应该像成梨花那样，知进退、守礼节、明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