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刀不用和没刀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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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后悔了？

没有，我不后悔。但有遗憾。

弟弟，我从不后悔为了我哥放弃我的梦想。你不懂，我哥对我的意义。在我的眼里我哥不仅是我哥，是他填补了我童年缺失的所有父爱和母爱。他在我小的时候又当爸，又当妈的照顾保护我。在我的心里，那个时候他是哥，也是爸，更是妈。他会在我害怕的时安抚我，哄我睡觉，他会在我书包里放许多零食。他看我被人欺负，会从他的学校跑到我的学校，亲自教训那些人。替我挨打，带我去玩。在我的心里，没人比他更重要。

我愿意为他放弃我的选择和梦想，没有后悔过。但我有遗憾是真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哥哥和爸妈知道亏欠我许多，所有除了不能进军伍以外，其他都随我意。

这些年，我以我哥的名义开保镖公司，开射击场。我还偷偷花钱搞了几个私人小队，让他们出去接私活。当然，这个我没敢让我爸妈他们知道。你可不要出卖我。不等寒阳吃惊，莫菲又说

“”弟弟，当你有一天面对私欲和责任忍痛舍弃私欲拿起责任的时候，就是你长大成人的时候。成长往往都是需要代价的。我的代价就是我的梦想。我的责任就是守护我哥和莫家。”

姐，我是说万一，万一你的所有付出都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没人去珍惜你的舍得和牺牲，你会怎么想，你觉得值得吗哪怕将来结局不如你意？

莫菲扭头看着寒阳，似笑非笑的说“以后如何，谁都不知道！是晴空万里？还是乌云遮日？谁都不知道，为了一个根本就不知道的以后，不遵从自己的本心，这在我看来，不能理解！”

至于值不值得，这个跟事情本身没有什么关系。只关乎你愿不愿意。值不值得从来不在别人的眼里和嘴里。只在你的心里。你愿意了就一切值得，你不愿意就不值得。就好像我如果现在问你，如果现在有个机会可以让你大爸爸复活，代价是去你半条命，你做不做？

做。只要有这个机会，别说是半条命，就是整个拿走我也没意见。

你看，不用我多说，在你的眼里，就算是失去一切那都是值得的，可在别人眼里，他们可就不会这么认为了。他们会认为你傻，不值得为了别人搭上自己的所有。可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大爸爸对于你来说是何等珍贵的存在。这就叫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你对你大爸爸绝不后悔，我对我哥，也是这样。懂了吗？

懂了。我完全懂了。

弟弟，今天我就再多说几句。看一件事情要多角度，多维度的去看。不要只看一面。比如，你替我觉得不值得，替我觉得亏的慌。那只是你看到这件事情的一个面而已。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我哥哥更吃亏。

寒阳挑眉，不懂她意思。

他是莫家的代表人物，他日日站在台前，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好，光鲜亮丽的很。可他也是一个明晃晃的活靶子。如果有人要整莫家，就好比这次道森要对莫家动手，第一个想要弄死的就是我哥莫谦。我因为一直隐在幕后，大家都不怎么注意我。所以他们当然会把最多的火力对着我哥发射。其实不管是道森也好，是凯莫那些老家伙也好，他们到死可能都不知道，那些针对他们的计划大部分都是我操刀的。

我哥只不过是明面上的执行者和决策者。可是别人并不知内情，所以准确的说，一直都是我哥在替我背黑锅。我才是那个给他们放血的人。估计在那些老家伙和道森眼里，我连个屁都不是。哈哈哈。

你说，从吸引火力接受攻击这方面，是谁在吃亏，谁在占便宜？

寒阳认真的说，你舍弃了万丈荣光，可也拿取了最多的安全。姐，多谢你的指教，我受益匪浅。说着寒阳深深的对着莫菲鞠了一躬。他是真的受教了。和那些荣光相比，还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莫谦选择站在高台上，就已经做好了当靶子的准备。莫菲隐藏的越好，对莫家对莫谦来说才越有利。

就好比，人们常说的一句话，不争，有时候比争更有意义。

姐，你都会什么？

我啊，我爱好兴趣特别广泛，什么都爱玩，什么都特别感兴趣。

我喜欢荒野求生，喜欢枪支器械。喜欢美食，喜欢冒险，喜欢玩各种刺激游戏和运动。以后你慢慢就会知道了。来日方长，姐带你玩。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想有个弟弟。没想到上天还真给了我一个弟弟。我是真的高兴。

说着一拍脑门，对了还要给你拿药呢？我这鬼记性。吐了吐舌头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的老爷子的声音。

老头子，你赶紧派人去我顾伯那里，把弟弟的药拿回来，还有啊，把药费给掏了，我走的时候说了，记你账上。顾伯开了半年的药，说先吃半年再复诊。说完就挂了。

转头对寒阳一笑，离月底可没几天了，趁这几天没事，我带你多转转。射击靠的是勤奋和持久，不在这一朝一夕之间。我带你去跳伞，你要不要玩？

寒阳之前是挺拒绝的，可听了莫菲的恐惧论，他突然觉得自己其实也可以什么都尝试尝试，于是就点点头。

莫菲特别高兴的用力拍打寒阳的胳膊，拉着他就出了射击场。

她带着寒阳玩跳伞，莫菲真的是个胆大又心细的人，她像老虎一样的凌厉凶狠，可凶悍的外表下却暗嗅蔷薇。她不管是带寒阳玩什么，都会全程陪着他，不会让他一个人独自面对。蹦极会和他一起跳，跳伞也是一样，开始的时候选的都是双人一起的跟跳。

寒阳刚开始在空中恐惧的差点尿失禁，是莫菲大声的叫喊安抚让他暂时忘记了自己还在空中的事实。她不停的和寒阳说话，鼓励他睁开眼睛看美景。

寒阳也是托了她的福，第一次以天上的视角俯瞰大地和云朵。感觉自己像仙人，不是走在大地的渺小人类。视野开阔，让他的心也跟着开阔了起来。

莫非很有耐心的带着寒阳一次又一次的俯跳，不厌其烦的安稳他的心绪，教他调整自己的呼吸。像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师。很用心的在教寒阳跳伞的要领和知识。

直到寒阳主动要求想单跳，莫菲发自内心的给寒阳一个大拇指。欣慰的看着他一个人完成俯跳。

后来又拉着寒阳去玩过山车，玩跳楼机，总之全程莫非都给了寒阳最大的安全感。她总是坐在寒阳旁边，坦然自若的和他讲话，驱赶他的紧张。整个白天，莫菲都是保姆级别的全程陪护。寒阳也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的原因，他知道莫菲一直在，所以到后来越玩越放松，越玩越开心。

后来，莫菲知道寒阳从来都没有去过游乐园，二话不说，拉着寒阳去了最大的游乐园。按着顺序一个挨着一个带着寒阳体验。就连最幼稚的跷跷板莫非也带着寒阳和那些小朋友一样玩的热火朝天。

就这样玩了一整天，天黑了俩人还在游乐园转悠，看到什么买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只要寒阳的眼神在一个东西和吃食上面停留一点时间，莫菲就二话不说的全拿下。俩人吃的满嘴流油。各自身上还背了一袋又一袋的玩具和零食。

特别是寒阳，他感觉自己肚皮吃的快要爆炸了，薯条，汉堡，肉饼，肉串，各种饮料和冰激凌，他今天吃喝了个遍。实在是吃不动了。

姐，咱们还是先回家吧，我不能再吃了，我感觉我现在就是喝口水都能吐出来。

哈哈哈，干嘛说的这么恐怖，不吃就不吃了，你自己的肚子自己最清楚。别勉强，我今天吃的也不少。先不急着回去，吃的太多不能坐，要多走动走动，这样才有利于消化。咱俩先四处溜达溜达消消食。回家不急于这一时。

寒阳点点头，和莫非并肩走在一起，慢慢的散步。

你说你小时候太穷，没钱去游乐场玩，其实我小的时候也不经常来玩。

这是为啥呢？姐，你小时候应该不缺钱啊。寒阳实在不理解。

你小时候是没钱所以没玩，我小时候是因为没时间所以没玩。你不知道，我和哥哥小时候真的很忙，确实没有太多时间用来玩耍。你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

寒阳点点头。示意她解惑。

小的时候，除了要完成学校安排的课业和活动，我和哥哥还要完成家里安排的各种课业任务。这其中就包括国学经典，四雅六艺。还有各种语言类的学习计划。甚至是周六周天，还要在网上听老家的义务教育课程。

那个时候，我和哥哥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啊，我们几乎没有自己的自由时间。想要有自由时间就要靠优秀的成绩去争取去交换。别的孩子的童年我不知道是怎样的，我和我哥的童年除了学习就是学习，甚至我们自己争取来的休息日，有时候也要被他们当做游泳练习时间去占用去。用我爸妈的话，游泳也是玩啊。反正你们都是要玩。

那就去学游泳也挺好。真的是让人哭笑不得。后来我和哥哥私下赚了点钱，就偷偷在外边租了个房子当秘密基地。就想有个属于自己的空间而已。我俩当时的那个激动，你是不能想象的。我和哥哥在我们的那个小房间兴奋的满地打滚，又喊又叫。开心的像两只偷到大米的老鼠。你应该能想象的到当时的那个滑稽搞笑的画面。

后来呢？那个房子现在还在吗？

在，当然在，可是我和哥哥已经很少去那里了。

why？寒阳忍不住发出疑问。

因为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被我爸妈他们知道了。他们知道了以后，以为我和哥哥喜欢那个房子。就花钱把那个房子给买了下来。送给了我和哥哥。那个房子你应该不陌生，就是你现在住的那个房子。

其实他俩永远都不明白，我和哥哥之所以爱去那里，不是喜欢那个房子，是喜欢只属于我们俩的那种自由空间。后来房子虽然被买了下来，真正的属于我和哥哥了，可我们几乎不怎么去了，因为当他们知道发现的那刻起，里面吸引我们的自由就已经死的干干净净，再也不存在了。

也许这就是父母和孩子之间永远都不在一条线上的巨大鸿沟。他们眼里以为的，和我们心里所想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他们以为的爱，和我们想要的爱，根本就不在一个框里。

当然，作为父母，他们当年那样的要求我们，也有他们的理由和好处。正是那严格的学习标准，让我和哥哥时至今日还在受益。弟弟，你记住，不管是什么知识，也不管你学他的的时候有多痛苦和不愿意。一旦你征服了它，把它们装在了自己的脑子里。

那这些知识和你学的本领一定不会辜负你。它会让你终身受益的。这个世界上，你投资任何东西他都有赔本的风险，可唯有知识它永远都不会赔本。可能你学会以后，一直都没有用它的时候，可真要用它的时候你没有，那才是致命的灾难。

就好比，一个人掉进了水里，一个想学还没有去学，一个不想学却被爸妈逼着学会了。你说，谁能活？

重要的不是你想不想学，是你要知道，这个东西一旦被你掌握，它是不是一个有利你的家伙。

弟弟，面对知识和本领，你就算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哪怕需要囫囵吞枣，生吞硬咽，你也要拿下它。

有刀不用，和无刀可用，是两个概念。你可以永远的放在那里不用，但不能用它的时候没有。你明白了吗？我也不怕直接告诉你，你学的一些东西和知识关键时刻真的能救命。当初，爸妈逼着我和哥哥学游泳，当时真的好生气，好不容易拿成绩换来的自由日，却被爸妈逼着去学游泳。

可是真的有一天，我掉进水里，发现除了我自己没人会救我的时候，我真的在心里感谢了我爸妈一万遍。这是用命换来的真理和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