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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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伸手触碰到的京满秋并没有任何温感回馈。
虞雁意识到这是陷入了梦魇，开始重新定义周边事物后尝试控梦。
这仿佛是个意识牢笼，控制的效果不佳还加速了梦境的融化坍塌迹象，开始变得混沌沉重。
虞雁的感觉范围一再缩小，只觉得寒冷但感应不到现实身体，便奋力挣扎起身，艰难地一步一挪往通风观光口移动。
与其被困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还不如搏一搏，找个地方跳下去，用强烈的恐惧吓醒自己。
挪了不知多久，虞雁思维和行动都僵硬迟滞得不听使唤了。按理说这会应该到达的地方，此时根本没有看到。
她费力抬头看向四周，只见一望无尽的锈铁墙板和黑暗。
真就是被人用了能力啊。她不信平常的梦魇能让人身体失温受寒都醒不来。
虞雁终于停止挣扎，周围恢复了寂静，只剩耳朵的嗡鸣声。
一阵仿佛错觉的呢喃低语沉入这滞涩得犹如沼泽质量的空间里，断断续续传进她耳中。
虞雁努力忽视耳鸣认真细听。
渐渐听清声音后，原本像是鬼魅的低语很快变成了像萨满祭司在做祷或咒，让人心里从恐惧转而莫名感到心安。
虞雁开始接收到越来越多的声音，音调词汇陌生但似乎又有些熟悉。
“醒……快点……来……”
“她……8，怎么……冷、人……”
“……还……死了……”
冷风灌入引得室内越发寒冷，而被弥玉抱在怀里的虞雁终于成功感应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和现实世界恢复联系。
她几乎拼尽全力，半天才成功睁开一丝眼缝。
只是耳鸣越来越严重，虽然能感觉到周围有人说话，但都被嘈杂的嗡鸣声给盖住了。
虞雁不敢完全合上眼，怕又沉回那个梦魇里。如果不是动不了，她都想用手扒开眼皮强迫自己清醒。
突然有只手掌盖住了她的头，那手像干枯树枝一样干硬硌人。
耳鸣一下减轻了很多，虞雁渐渐能感受到心跳、血液恢复流动、被子盖在身上、呼吸，还有体感渐渐回温。
她终于听清了周围人的说话声。
“她这是被下标记了吧？你居然不教她精神防御，原来不打算带她一起回家吗？”
“我们家没有外人学的，教不了。”
“哦……那要不你把她给我呗，我来带。”
“她有自己的人权。”
虞雁内视个人属性面板，看到生命数值从个位数开始缓缓恢复，确认自己确实是中招了。
她终于有力气睁开眼来，看到周边几人正俯身看着她。
京满秋最先开口：“你醒了。”
“嗯。”虞雁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仰头去看已经停止念诵的老人，麻软无力的右手伸到头上按住她那枯瘦但比自己温热许多的手。
老人的白发黯淡无光，脸上堆叠的褶皱就像死树上的枯皮，风一吹就会松脱掉落成渣。再看她松垮的眼皮盖住了眼睛，更像将行就木了。
虞雁看生命值从个位数快速稳定恢复到二十多，终于松了口气。
弥玉松开一直握着给虞雁取暖的手甩了甩，告诉边上两个大小姐：“她已经回温了，涂点酒可以更快恢复体温。”
米歇尔：“那你给她涂吧，等差不多恢复就该准备过去了。”
“……”弥玉一副牛马认命的表情接过同事递来的酒。
照明灯调成了弱光，京满秋多铺一张被子让老人睡，还给了她一些营养液。随后被米歇尔拉着凑一块说话。
弥玉涂完摸了摸虞雁渐渐恢复血色的脸，被她无语偏头躲开后低声笑说：“唉原来你之前是说真的，小瞧你了，害得用了我不少吊命药。”
“你不是见过我用能力么？”
“我还以为那个是玩家同款传送门，毕竟能轻轻松松就拥有空间系传送系的，也就只有玩家了。”弥玉一脸和蔼地摸摸虞雁脑袋，“误会你了孩子。再睡会儿吧天还早，你老师开了屏蔽器，不会再有事的。”
她顺着虞雁的目光看去，看到自己的同事，笑了笑：“不用看了，人家是米歇尔家族培养出来的高手，根本不屑搞你。”
虞雁若有所思，看了弥玉一眼：“你今天怎么这么好？我们不熟吧？”
“你怀疑我啊？啧你个缺德的，我只有治疗和制药能力，还算全面的了，帮你还不是因为你是傍上了京满秋。与其怀疑我还不如怀疑你边上这个……”
“谁知道你靠不靠谱，”虞雁小声嘀咕，看向老人。
老人的能量团严重残缺，少得可怜，比昨天还严重。
弥玉收拾起身，看到虞雁正递出一根富含能量的人体药剂给老人，赶忙俯身阻止：“你干嘛呢？她已经到头了，在这种地方用了也没法起死回生，别浪费好东西啊！”
虞雁挣扎躲开，坚持打开盖子喂给老人。
不远处米歇尔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喝止了弥玉，弥玉只好停下，看着她继续。
老人颤颤巍巍捧起双手，嘴巴艰难张开，努力咽下虞雁喂的药剂。
虞雁正想用衣服给老人擦干嘴角流下来的药剂，结果发现水痕一下就干了，仿佛一滴水落入沙漠消失无痕。
弥玉一把把眼前一脸虚弱相的人按回被窝，把她给哄老实了才悻悻离开。
安静下来差不多睡了两三个小时，天还没亮透，虞雁就被叫醒了。
她有些头痛欲裂，跟在京满秋后头准备爬上观光口，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老师，你为什么要特地来这地方一趟啊？”
京满秋似乎早就想通了什么，只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不是我要特地来，而是确认一些事，你嗯……”
她看了一眼已经被几人忽视的，正在被窝里睡得香甜的老人。
虞雁顺着目光看过去，想起老人在睡着前跟她说了句话。只有由于她没了牙齿加上人几乎油尽灯枯，所以说得很含混不清导致虞雁没有听懂。
上了米歇尔的载具，一行人下行后直接顺着江上的大桥桥面开过去。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中招的呀？”飞艇上，虞雁问出了这个疑惑。
京满秋正调动剑身，听到这个问题快速固定好部分部位后才说：“一开始没人发现，那个老人家突然坐旁边给你念经咒的时候，我们才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