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让你拜关公,没让你做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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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九龙医院。
“四眼明，你在湾仔混了这么多年，帮我看看，这些照片里，有没有你认识的江湖人物。”
陆耀文将邱刚敖等人拍到的人物照片递给了四眼明。
在听完陆耀文的话后，四眼明翻阅了一番，随手将钟孝礼的照片拿出来，对陆耀文说道：“文哥，这个是仁义社的汤米，最近几年在仁义社很火。”
“汤米？”
陆耀文接过四眼明递还给自己的照片，仔细端详了一番后，才笑着说道：“多谢你，四眼明。”
“文哥，你帮吹鸡哥这么多，我再怎么帮你也是应该的。”
四眼明赶紧说道。
接着，四眼明才继续说道：“文哥，我听说昨晚有人在吹鸡哥的场子闹事……”
“安心在这里照顾吹鸡哥，湾仔的事情我会搞定。”
陆耀文拍了拍四眼明的肩膀后转身离开，同时拿出手机，拨下一个号码。
“童恩，帮我查一查仁义社的资料，尤其是其中有个叫汤米的人。”
电话接通后，陆耀文淡淡开口说道。
对于什么汤米，陆耀文真没有什么印象。
“好的，老豆。”
童恩立刻点头应道。
“还有，你手下的妹仔在湾仔警署反黑组有没有钓到凯子？”
陆耀文继续问道。
“有倒是有，不过只能吹吹枕头风，打听打听消息，要做别的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关系。”
童恩不假思索，马上回答道。
显然，童恩对于这一方面的工作很上心，她很清楚自己的主业是什么。
“那就够了，让那个妹仔打听一下反黑组高级督察黄子杰的信息，尤其是他的家庭信息，住哪里，有没有老婆之类的。”
古惑仔同差佬合作，要么给钱，要么给女人，要么就是有把柄，把黄子杰的家庭信息查清楚，在二十四小时跟着他，就能判断出黄子杰与汤米之间到底是因为什么勾结到一起的。
然后，陆耀文就可以根据这个，‘对症下药’。
“好的，文哥，我马上安排。”
童恩立刻应道。
“嗯。”
陆耀文‘嗯’了一声后，挂断了童恩的电话。
……
另一边，恒记的陀地。
陈敏、恒记的两位叔父，九叔与成叔、爱莲以及耀文，五个人坐在恒记‘列祖列宗’的牌位面前。
“妈的，阿霆和子明这两个小子太过分了，忘恩负义，自己人打自己人，有这种人在恒记，整个港岛黑道都看我们的笑话。”
作为陈敏的老部下，九叔率先向阿霆和子明两个人开炮。
“是啊，不讲规矩，有实力就是老大，那我们这些老家伙去死好了，没大没小，社团一定乱套。”
九叔的话音落下后，成叔也立刻开口说道。
陈敏听着两位叔父的话，微微点了点头，接着看向爱莲，淡淡说道：“爱莲，你怎么说？”
“成叔和九叔说的对。”
爱莲的语气同样平静。
听见爱莲这句话，陈敏眼神一闪，继续说道：“我十五岁就跟着大哥出来混，到现在四十年了，当时港岛才刚刚重光，好多沦陷时期跑路的社团回港岛。”
“那个时候，码头、驿站、粮仓，基本天天都在打仗，到处都有社团在争地盘，每天都有十几具尸体被抛进维多利亚海峡。”
“就是在那个时候，哪怕天天都打到天昏地暗，大家还是讲一个义字，尊敬长辈，提携小辈，社团兄弟有难，各个抢着为他出头。”
“再看看现在，张口实力、闭口钞票，各个都这么想，社团会乱的。”
说到这里，陈敏扫视了爱莲、耀文等人一圈，随后才继续说道：“我快六十岁了，半只脚都要踏进棺材的人了，做不做这个坐馆无所谓的，阿霆想要选，没有问题，但是他不能不讲规矩！”
陈敏此时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耀文，淡淡说道：“社团不能在我手里乱掉，我准备动用家法，干掉阿霆和子明。”
接收到陈敏眼神的耀文，此刻如坐针毡，他知道，自己是阿霆的拜门大佬，陈敏的意思就是让自己动手，做掉阿霆。
见耀文半响没有反应，陈敏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缓缓说道：“耀文，阿霆毕竟是你门生，你下不去手也正常，我会安排其他人动手的。”
“敏叔，还是我动手吧。”
听见陈敏这句话，耀文硬着头皮站了起来，缓缓说道。
阿霆跟了自己好几年，就算养条狗都有感情了，耀文确实也不忍心看阿霆去死，如果他自己动手，还能留阿霆一条命。
“爱莲，子明……”
见耀文点头，陈敏的嘴角微微一扬，随后看向了爱莲，不过，他才刚刚开口，就被爱莲打断：“敏叔，耀文哥干掉了阿霆，我马上动手做掉子明。”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搞定阿霆和子明，恒记还是恒记，规矩还是规矩。”
陈敏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
当天晚上，金凤凰夜总会顶楼。
“老豆，这是我手下妹仔搞到的，关于黄子杰的资料。”
童恩将薄薄的两页纸放到了陆耀文的面前，接着，她的眼神一亮，拿起桌上的一张照片，笑着说道：“哇，老豆，好靓的妹仔，你让人偷拍的？你还好这一口？”
照片上的女人，带着金丝眼镜，一身英式女西装，一股知性文雅的味道，偏偏这个女人长相还特别欲，和她的知性气质混合在一起，对男人绝对是致命诱惑。
“她还是差佬的马子，是不是感觉更刺激？”
陆耀文笑着说道。
“啊？”
童恩微微一愣。
“黄子杰这家伙，身为一个差佬，住大公寓，开奔驰车，还有这么漂亮的马子，绝对不是正经差佬。”
陆耀文缓缓说道。
听见陆耀文的这句话，童恩似乎想到什么，拿起刚刚她放到陆耀文面前的那份资料，扫了一眼后，开口说道：“老豆，人家的马子不仅漂亮，还是贵族学校的老师，叫何敏。”
陆耀文听到‘何敏’这个名字后，眼神微微一动，黄子杰说实话，他真不熟，但何敏，他可太熟了。
没想到，黄子杰居然是何敏的男朋友。
这一刻，陆耀文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立刻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下了一个号码。
“阿敖，是我，明天分个人，去盯黄子杰的马子，一定要确定，她在哪里上班，住在什么地方。”
电话接通后，陆耀文立刻开口说道。
接着。
“哇，童恩，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陆耀文笑着对童恩说道。
“老豆，看来你真的很中意这个何老师，是不是准备重出江湖，再现你上海街第一马夫勾女的功力？”
童恩一幅‘你们男人都这样’的表情，促狭笑道。
“童恩，你别冤枉我，我当时是为了生意，现在，也是为了生意。”
陆耀文一脸‘大义凛然’。
“嗯嗯。”
童恩笑着点了点头。
“好好好，童恩，我看你的翅膀又硬了……”
……
另一边，油麻地，蓝调夜总会，陆耀文与爱莲第一次见面时的那间包厢。
爱莲坐在沙发上，摆弄着面前的酒杯，而她目前的头马阿齐，则老老实实的站在她面前，静静等待着爱莲的命令。
“阿齐，我能不能信你？”
爱莲抬头看着阿齐，淡淡开口说道。
“能！”
阿齐重重点头说道。
“敏叔要对阿霆和子明动家法，阿霆由他的拜门大佬耀文解决，我则是要解决子明，这个任务我交给你，只要你做掉子明，他的地盘和人马，我全都交给你打理。”
爱莲盯着阿齐，缓缓说道。
“……”
阿齐在听见爱莲的话后，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喜色，他这种做梦都想出头的人，不怕拼命，就怕没有机会，没有片刻犹豫，他立刻说道：“好，爱莲姐，我一定斩死子明那个忘恩负义的扑街。”
“下手隐蔽点，主要处理好手尾，以后我的地盘还要靠你打理，别搞到自己要跑路。”
爱莲淡淡说道。
在听见爱莲的这句话后，阿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感动，马上点头说道：“好的，爱莲姐，我会小心的。”
“好好准备吧。”
吩咐完阿齐这件事后，爱莲摆了摆手，示意阿齐可以离开。
接着。
等到阿齐离开后，爱莲掏出手机，拨下一个号码。
“明天往阿霆、子明那边传消息，敏叔下了命令，耀文要干掉阿霆，我要干掉子明。”
电话接通后，爱莲淡淡说道。
“明白。”
听筒里，一个沙哑男人声音传出。
听到这个回答，爱莲随手将手机扔到沙发上，轻声自语道：“阿齐，出来混，就看谁的手够狠，心够黑，命够硬，这次就看你的命，到底够不够硬了。”
想到这里，爱莲再次拿起手机，拨下一个号码。
“阿文，是我。”
电话接通后，爱莲开口说道。
“爱莲姐，有什么事？”
此时的陆耀文正在帮童恩软化，拿着手机，笑着说道。
“本来想问你回不回家，看来你今晚是回不去了。”
显然，爱莲听见了软化过程中产生的动静，笑着说道。
“还是爱莲姐心疼我，明天我一定回家。”
陆耀文笑着说道。
“呵呵，你就好好享受吧。”
爱莲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随后挂断电话，再一次将手机扔到沙发上，只是她想起刚刚听到的声音，又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包厢，爱莲感觉自己身体里，燃起了一股火。
“陆耀文，你真该死啊！”
……
第二天，中午，油麻地一栋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詹姆士带着鸭舌帽、墨镜，口罩三件套坐进了一辆黑色皇冠轿车内。
“文哥，这是你要的东西。”
詹姆士将一张警官证道具递给陆耀文，同时补充说道：“不过这玩意只能骗骗外行人，我们差佬仔细看的话，能看出是假的。”
警队CIB的狗仔队，平时需要扮演各种角色，各种道具齐备，这其中就包括港英政府各部门的证件，警官证也包含在内。
“放心，我还没有癫到拿假警官证去骗差人。”
陆耀文笑着说道。
“文哥，我要多谢你，上次水警扣押的那两船毒品，价值三个亿，我岳父私下同我说，西九龙总区CIB的长官梁仁国准备破格让我领导一个组，只是ABCDE五个组，还没有确定让我去哪个组。”
詹姆士的语气里全是感激。
原本他只是一个从社团回归警队的边缘人，哪怕之前在重案组，也是被黄志诚排挤的对象，自己岳父也看不起自己。
现在，他在陆耀文一步步的扶持下，步步高升，岳父也看得起自己，老婆也和自己越来越恩爱，如果说之前他是因为把柄被迫听陆耀文的话，那他现在是真心真意的替陆耀文做事。
“詹姆士，那我就先提前恭喜你了，等三年之期一到，你的总督察位置就是板上钉钉了。”
陆耀文笑着对詹姆士说道。
CIB下面一共分了五个组，A组是监听组、B组是情报组、C组是器械组、D组是行动支援组、E组是技术支援组。
每个组的组长都是由总督察担任，梁仁海破格让詹姆士当一个组的组长，那就是已经内定了他未来总督察的位置。
接着，陆耀文又与詹姆士寒暄了几句，临走时还送了詹姆士一个‘小礼物’，让詹姆士的心情更加开心。
等到詹姆士离开后，陆耀文拿起那个警官证道具，看着证件上面‘投诉科’这三个字，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
另一边，九龙城区，金枝夜总会，一间包厢内。
“阿霆，哈瓦那的雪茄，绝对上品，你试一试。”
王波将一根雪茄扔到了阿霆的面前，笑着说道。
“谢谢波叔。”
阿霆拿起雪茄，笑着对王波道了一声谢。
“会不会剪雪茄？”
王波继续笑着问道。
阿霆缓缓摇了摇头。
“阿霆，这个得学啊，大老板都是抽雪茄，没人吸烟的，你如果不会，别人会笑话你的。”
王波起身坐到了阿霆的身旁，从口袋里掏出雪茄剪，动手给阿霆演示了一遍怎么剪雪茄。
“波叔，跟你的这段时间，我都不晓得学会了多少东西。”
阿霆看着王波，脸上全是真诚。
“哈哈，阿霆，你是我半个儿子嘛，以后我会的东西，全都会交给你的。”
王波拍着阿霆的肩膀，哈哈笑道。
‘吱嘎~’
这时，包厢的大门被人推开。
“波叔、霆哥，不好意思，刚刚地盘有点小事，耽误了一点时间。”
子明笑着对阿霆、王波两人说道。
“没事，我老头子时间多得很，等一会没关系的。”
王波呵呵笑道。
“子明，坐吧。”
阿霆则是脸色冷漠，淡淡说道。
等到子明坐下后，阿霆立刻说道：“子明，陈敏那个老东西动家法的消息，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妈的，霆哥，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我们为社团拼死拼活，没有功劳也是苦劳，陈敏这个老家伙居然想干掉我们，我草他妈的。”
子明冷哼道。
“人家想一辈子当坐馆，我们威胁到他了，他自然要对我们动手。”
阿霆的语气依旧平淡，只是子明却能从中听到浓浓的杀意。
“霆哥，你准备怎么做？”
子明立刻开口问道。
“那个老东西不是让我们各自的拜门大佬杀我们嘛，那没办咯，我们只能把我们的拜门大佬给干掉！”
阿霆淡淡说道。
“霆哥，这种事传出去……”
子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为难。
“不敢？”
阿霆看向子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不是不敢，只是我们出来混……”
子明还是有些犹豫，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阿霆打断：“子明，我知道你担心名声，现在是人家要杀我们，命没了，名声再好有什么用，去做关公吗？”
“关公是用来拜的，忠心义气？等我们当上大哥，我们比谁都讲忠心义气！”
听见阿霆的这句话，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子明咬了咬牙，低声说道：“好，霆哥，我听你的，我会出手干掉爱莲姐的！”
“嗯，快点准备，先下手为强！”
阿霆淡淡说道。
在聊完这件事之后，子明显然对别的事情没了兴趣，很快就匆匆告辞离开。
“这小子对爱莲感情很深啊，估计他不会动手的。”
等到子明离开后，王波笑着说道。
“大嫂嘛，尤其是爱莲那么漂亮的大嫂，谁不爱呢？”
阿霆冷笑道。
“那你还勾他杀自己大嫂？”
王波笑着问道。
“波叔，当龙头还不够，我要在恒记说一不二，唯我独尊！”
阿霆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
王波看着眼前如此模样的阿霆，笑着点了点头。
……
当天晚上，同黄子杰吃完晚饭的何敏婉拒了黄子杰带她去看电影的要求，她很清楚黄子杰想要什么，但她在结婚前不想给。
很快，何敏走到了自己家门口，将钥匙插进了钥匙孔。
‘咔’的一声后，何敏刚刚拉开房门，一股巨力直接将她搂进了怀里，随后又快又轻的关上了门。
‘唔~’
何敏想要开口求救，却被手掌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接着，一个又磁性又好听的男人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小姐，我是警察，有人追杀我，请你帮我……”
‘踏踏踏~’
男人的声音刚刚落下，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就从门外传入何敏的耳中，接着就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声音传来：“他妈的，刚刚那个死扑街明明跑进这里的！”
足足过了几分钟，外面杂乱的脚步声才慢慢走远。
直到这一刻，何敏才被松开，接着，她整个人微微一愣，因为眼前这个自称警察的男人，实在是太靓仔了。
如同刀凿斧刻般的脸部线条，再搭配着剑眉星目、高耸的鼻梁以及不薄不厚恰到好处的嘴唇，配上陆耀文此刻刚毅阳光的气质，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小姐，不要害怕，这是我的证件，我现在就离开。”
陆耀文将那张詹姆士给他的‘警官证’在何敏的面前晃了晃，笑着说道。
‘踏踏踏~’
就在这时，又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他妈的，这小子一定就躲在这栋楼里面！”
又是那个凶神恶煞的声音。
“你在我家待着吧，外面太危险了。”
何敏立刻对陆耀文说道。
“这不太好吧，你家阳台在哪里……”
陆耀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何敏打断：“我住在五楼。”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我叫陆耀文，你可以叫我阿文，小姐，你呢？”
陆耀文伸出自己的右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我叫何敏，你叫我阿敏就好了……阿文。”
何敏看着一脸阳光的陆耀文，也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阿敏，有件事，拜托你一定要帮我。”
与何敏进行简单的交流后，陆耀文一脸认真的对何敏说道。
“什么事？”
何敏小心问道。
“我是投诉科的便衣卧底，专门负责调查警队黑警与社团之间的勾结，我的身份要保密的，只是刚刚情况太危急了，我怕你叫出声，所以……”
陆耀文有些尴尬的说道。
“放心，阿文，你的身份，我一定帮你保密。”
何敏看着陆耀文，一脸认真的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