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直指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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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诸侯国赠送的财货，此刻算是派上了用场。
姜逸取出一部分，交于乐衎以及从封地赶回来的奚虏两人，让他们去大肆采购粮食，准备运回凤息谷。
而他自己则是从那些珠宝中，选择了一支漂亮的珠钗以及一双玉镯放入怀中后，这才抱起小狐狸，施施然出门而去。
“拜见舅公！”
再次进入太师府，老太师没有故意不见，姜逸则是以晚辈自居，恭敬行礼。
“怎么突然来见我，不是让你在家休养吗？”
老太师瞥了姜逸一眼，发现半月时间不见，此时的姜逸神完气备，神气内敛了很多，却更显龙章凤姿。
这样的少年，任谁见了都会喜欢。
对于这样的后辈，老太师也是欣慰和欢喜。
但因为所谋甚大，加上姜逸实在过于妖孽，他又不得不小心谨慎。
“年关将近，甥孙打算明日回凤息谷祭祖，今日特来向舅公辞行！”
这事老太师早已知道，并不意外，点了点头，忽然问道：“听闻你收了一名燕国弟子？”
姜逸微愕，不知道老太师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老实回答说道：“确实如此，此人名乐衎，燕地乐圣世家庶出子弟，主修乐家圣道，目前进士境中期！”
“你精通乐道？”
鉴于姜逸既往的表现，老太师实在没有把握，姜逸到底会什么，不会什么。
“略通一二，不敢说精通！”
姜逸看了老太师一眼，可不敢再把话说的太满。
这老太师的心思，自己尚未完全把握，能不作死，尽量还是不要作死的好。
老太师手腕一伸，一根如同紫玉雕琢的笛子出现在手中，随手递给姜逸，说道：“此笛乃我当年游历时所得，因竹管粗大，不适合制作毛笔，所以制作成了笛子。但我本身并不喜好音乐，既然你精通乐理，那这笛子就送给你吧！”
这可是紫晶竹所制啊！
如此珍稀的材料，老太师居然随手就送给自己了？！
“多谢舅公！”
姜逸顿时欣喜不已，看来喊舅公还是有好处啊，这声感谢那也是真心实意。
可能老太师确实不喜欢音乐，所以这柄笛子虽然经过祭炼，但也仅仅只是秀才境的文宝，并不算多高级。
可对于姜逸来说，这依旧是一件难得的宝贝。
紫晶竹这材料是一方面，姜逸自己也确实喜欢笛子。
上一世上大学那会，还因为笛子独奏，荣获了学校歌手大赛一等奖。
这根笛子，紫意莹莹，入手沁凉，明明是天生地养的竹子，却又如玉似金。
姜逸拿在手里摸索半天，越看越是喜欢。
见姜逸霎时喜欢，老太师感叹说道：“燕地儒生来洛邑，实为少见。儒生游学虽为当今常态，然各诸侯国诸子百家，圣道昌隆，吸引大量的儒生士子前往。
唯有我洛邑圣道不兴，所以一直以来，儒生士子数量和综合实力，远远不及其它诸侯国。
且宗虞勋贵遍地，平民儒生难有出路，但凡有些名气，皆转投各诸侯国，长久以来，洛邑就如同一潭死水，难以掀起一丝波澜。
也唯有你横空出世，以一人之力，拓宽法家、算学两大圣道，吸引了大量的儒家士子前往洛邑。只是如今你无法登台讲学，但洛邑又需要继续扩大这种影响力，尤其是吸引更多士子留在洛邑，为宗虞效力，你可有何建议？”
当朝太师，问自己的意见？
先是送自己笛子，现在又问自己意见，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啊，至少代表是太师开始信任自己了啊。
姜逸思索一番后，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儒生所谓建立功业，说到底也无非是名利二字。
我已经将算学圣道传于刘衡，有他在国子监和圣庙讲学，必然会吸引儒学士子前来。
只是吸引儒生容易，可如果不解决儒生在洛邑的出路问题，就算是吸引再多的儒生来洛邑，也只不过是空中楼阁而已。
一旦儒生学有所成，也必然会转投他国，洛邑只会沦为为其他国家培养人才的基地而已。”
老太师也是有感而发，顺便引导姜逸思考大虞朝的政务，也算是为了将来做准备，同时也是考教一下，看他是否具备这方面的素质和能力，实际上却并未指望他真的能够说出什么建议。
然而姜逸一张口，就让老太师心中巨震。
姜逸的分析，可以说是直指根本！
就算是朝堂之上的兖兖诸公，恐怕也没有人如姜逸这般，看的如此透彻，说的如此直白。
虽然心中震惊，但是老太师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道：“那依你之见，当如何解决儒生出路问题呢？”
这个问题的难度，瞬间就提升了无数倍，简直就是SSS级别啊！
当今天子、老太师，以及满朝公卿，哪个不知道问题之所在，可是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就因为这勋贵公卿，既是大虞朝的支柱，也是大虞朝身上的毒瘤，一旦将其割掉，那大虞朝也就跟着完蛋了。
可是如果不割，那大虞朝一样也要完蛋，只是过程或许会稍微慢一些。
姜逸睁着眼睛看向老太师，但是半天就是张口不说话。
老太师好奇问道：“怎么不说话？”
姜逸指了指天上，回答道：“不敢说！”
“不敢说？”
老太师看了看天上，瞬间就明白了姜逸的意思。
天上代表天子，说不好是要掉脑袋。
天上还代表圣道长河，他一旦开口，极有可能会涉及到圣道长河。
这让老太师心中且惊且喜。
惊的是，这姜逸果然如同天子猜想的那般，真的就像是圣道长河之子，或者说是圣道长河在人间的投影。
或者是曾经遇到过什么仙人传授。
否则哪有什么人，未开口就敢说惊动圣道长河。
而喜的是，自己随口一问，姜逸却真的能有对策。
既然是能够惊动圣道长河，就说明他的这个建议，是符合圣道，有助于推动洛邑文运发展的。
“你先容我好好想想！”
老太师用手点了点姜逸，让他先不要说话，然后站起身来，在原地来回踱步。
一向沉稳的老太师，难得像如今天这般失态。
要知道如今的大虞朝，已经是沉疴难返，如果姜逸真要是有除疴圣药，大虞朝未尝不可延续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