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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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情况下，确实像你说的那样，这些事情不足为惧，无需担心。但是这次不一样。人类到底是怎么感染的，与血雨到底有没有关系，一直到最后都没有说法。”
黎沐辰窝在沙发上，听着墨砚书的话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这不科学……”
“嗯，有点像是随机的无差别感染。后来人类庇护所建成之后，有人分析过，或许是人类对于大自然无节制的索取，才导致了这样的灾难。我跟你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无解。”
墨砚书目光锐利且坚定，脸上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疲态。
黎沐辰想了想，突然觉得这两天他好像是操了太多的心，说的话虽然奇怪，但只需要等两天便能验证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假的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呢……
想到这里，黎沐辰只觉得心中一沉，到时候他们又该怎么办，他们两个是从h市考到A市这边来的，据他所知，墨砚书的家人很早就不在了，可他的父母……
想到这里，他摸出了手机，依旧显示没有任何信号。
“信号断了，后面再也没恢复。等可以出发了，我们就回h市。”
墨砚书没有看他，说话间自顾自地走到了窗边，沉着眸子望向了校门口，心情也越发沉重起来。
连日以来的大雨，不知道是不是破坏了蓝星现有的磁场，很多地方的信号都已经受到了干扰，变得极其不稳定。
先是手机，再后来是电视、广播等通讯工具都出现了各种问题……
“连日暴雨，终于在今日转晴。多地信号基站被洪水冲塌，为确保人民群众能够尽快联系上自己的亲人朋友，施工人员正在现场紧急抢救中……”
播报的声音响了起来，墨砚书转头，发现黎沐辰打开了房间里面放着的一台收音机。
他暗暗攥紧了拳头，眉梢紧锁，眼中暗流汹涌。
每一世，当他们摆脱丧尸的围追回到h市黎沐辰的家里时，那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但他现在却什么都不能说。
垂下的眼睫轻颤了一下，墨砚书沉沉叹了一声，又要再来一次了吗……
水在傍晚退了下去，被困在图书馆老区的几人互相道别后，都离开了这里。
当然，除了刘驰。
刘驰盯着墨砚书和黎沐辰看了半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后便离开了，看得黎沐辰只觉得浑身难受。
“你看着吧，他绝对没憋好屁。估计是集结他那群小弟去了，这两天我看是消停不了了。”
黎沐辰望着刘驰越走越快的背影，撇了撇嘴，“不就是家里有几个子么， 人人都要叫他少爷不成？有毛病……”
“没事。”墨砚书淡淡地道，看着刘驰离开的背影目光冷然。
“现在怎么办？”黎沐辰侧头望着他。
墨砚书向前望去，长长地眼睫缓缓垂下，神色复杂却坚定：“囤货。”
接下来黎沐辰虽然心中狐疑，但却还是和墨砚书一起回宿舍收拾了必备的东西，又去学校小超市囤了一些面包泡面之类的。
让黎沐辰觉得奇怪的是，刘驰这几天居然一直都没找上他们。
只是他也不会自找麻烦，只是后来有一天回宿舍的时候，听到室友在那八卦地讲刘驰有一天夜里被人打了，头肿得比猪头都大，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过是不是墨砚书干的，但是考虑到两个人每天基本上都在一起行动，他很快又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不管怎么样，两人最后囤了三箱水，吃的东西堆满了整个墙角。
黎沐辰看着不大的房间中满是食物，唇角微抽：“我说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有。”墨砚书淡声说道。
天色空蒙，这三天里虽然有太阳，但看起来却莫名带着阴沉，校园里面始终漂浮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潮热的感觉让人多了几分烦闷。
黎沐辰这天晚上是被雨声吵醒的。
他醒过来的时候，墨砚书正一动不动地站在窗边发呆。
就算只是一个背影，黎沐辰也莫名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被世界遗忘的孤独感，不知道为什么，心口突然闷闷的。
他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心口，心中满是疑惑，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雨声哗啦，夜色无边，天边黑云滚滚，窗外雷电交加，暴雨倾盆。
“还真下上了……”他喃喃低语。
墨砚书在他出声的一瞬间转头望了过来。
与此同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带着要将天地劈开的气势，照亮了整片夜空。
对视的一瞬间，黎沐辰愣了一瞬，刚刚墨砚书的眼神不对劲，虽然仅仅是一瞬间，但是他绝对没有看错，那漆黑的眸子仿佛寒潭沉星，满是阴鹜之色。
“砚书？”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吵醒你了？”黑暗中，墨砚书的声音冷然却多了一抹柔情，黎沐辰皱了皱眉。
墨砚书三两步便走到床边，坐在了床沿。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黎沐辰的发，低声道：“没事的，睡吧。”
黎沐辰一时间睡意全无，沉着声音道：“砚书，你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瞒着我？”
“别多想了，先睡吧。”墨砚书轻声说。
说话间，外面的雨声似乎又大了些。
黎沐辰心中微沉，一切都和墨砚书说的一模一样……
“明天真的会下血雨吗？”他问道。
“嗯。”墨砚书的回答很简短。
“那我……”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被墨砚书拥进了怀里。
他颤了一下。
“沐辰，你乖乖的，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墨砚书声调清冽沙哑，喃喃低语的声音幽幽地在他耳边响起，宛如鬼魅的低吟，摄人心魂。
崖柏的味道与薄荷的气息缠绕在一起，黎沐辰一时间有点晕头转向的。
“轰隆隆——”
天空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是一头沉睡已久的巨兽正在苏醒，发出了震撼人心的咆哮声。
闷雷的轰鸣响彻云霄，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紧接着，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犹如银蛇乱舞，照亮漆黑的夜空。
黎沐辰也在这一瞬间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