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星空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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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辛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小心翼翼地把香炉给拿了出来，然后从装香炉的盒子底部夹层中，拿出一根很细很细的香。
这香都还没有点燃，就已经隐隐约约有一股特别好闻的味道从上面散发出来。
乔洛安他们虽然很好奇，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
程辛年把香插在香炉中，却没有用打火机，而是双手捏了个很复杂的诀，紧接着灵力外泄，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他的手上，然后又从手上绕到了那根香上，那香被程辛年银白色的灵力包裹着，幽幽地发着浅淡的光。
很快就有一股异香从香炉中蔓延开来，一丝跟程辛年灵力颜色一样的轻烟缭绕而上，但是那根香上并没有火星子，很是神奇。
更神奇的还在后面，程辛年收回了手上的灵力，但是整个香炉上面的光芒一点都没有黯淡下去，反而越来越盛。
那一缕轻烟好像格外顽强，经久不散，直直地撞在了天花板上，然后无声地往四周散开，轻烟越聚越多，弄得天花板上好像覆盖上了一层薄雾。
忽然不知道是到了个什么节点，那一层轻烟突然围绕着某一个中心旋转起来，像一个无声的漩涡，然后“唰”的一声散开，那层轻烟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夜空？
本来天花板上铺着流光溢彩的彩色玻璃，现在却只剩下了黑沉沉的夜空，以及碎钻一样撒在黑暗中闪烁不停的星子。
乔洛安已经看呆了，他甚至怀疑，这程辛年是不是把天花板给掀了，后来又细想这怎么可能，这栋楼可是有七层，他们现在在一楼……
“这是什么啊？”林安忍不住问出声来。
程辛年四处看了一眼，发现俞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这是以前跟青染在一起的时候研究出的小玩意儿，其实也不算是我研究出来的，它的前身是一种用星宿定位的追踪罗盘，那时候青染跟我说他喜欢夜空，所以我就把它改造成了这样，虽然每一次点燃它都要费我好些灵力，不过，呵，谁让青染喜欢呢。”
青染……青染……青染……
程辛年满脑子都是青染……
乔洛安嘴角抽了抽。
“那，然后呢？”
宋辰现在有点着急了，你别光“青染”啊，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定位啊。
他问完程辛年才回过神来，对了，今天还有正事要办呢：“抱歉，一时分神了，接下来，嗯……你们谁身上有带着韩辞或者你哥气息的东西吗？”
宋辰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外套上。
“这件衣服是韩辞的。”
乔洛安：“……”
没事儿，正常，正常，呵呵呵……
说完宋辰就把外套给脱下来递给了程辛年，程辛年的手指在上面点了几下，一丝浅紫色的气息冒出了头，可是还没等程辛年抓到它，它就消失了。
随后程辛年无奈摇摇头：“不行，这件衣服他应该好久没穿过了，上面的气息太淡了。要他最近一两天内接触过的。”
宋辰也无奈：“那我回去一趟吧。”
说完他站起身准备离开，突然程辛年开口拦住他：“等等，来不及了。”
“你……你最近应该一直跟他在一起吧？”
程辛年问到。
宋辰有些不解地点点头。
程辛年：“那就行了，过来，把手给我。”
宋辰坐过去顺从地把手给他，程辛年伸出手指在宋辰的手臂上点点点，可惜，还是跟那件外套一样的效果。
宋辰：“……”
程辛年见状低头想了想，然后看了宋辰一眼，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呃……那什么，无意冒犯，但是你能不能把领子拉开一点？”
宋辰愣了一下，他本能地想说“不”，可是想了想，虽然有些抵触外人碰他，但是……为了韩辞，他忍了。
于是他照做，程辛年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指在宋辰侧边的脖颈上飞快地抹了一下。
就一瞬间的事，随后程辛年就收回了手。
然后……然后他看着绕在自己食指上微微灼热的淡紫色气息陷入了沉默。
……干的漂亮……
目睹了一切的乔洛安跟林安：“……”
宋辰倒是一脸淡定，只不过是耳朵尖红了一点而已……而已。
“咳咳……”
还好程辛年很快地就收起心里面那些诡异的杂念，然后带着气息的那根手指轻轻地在香炉的边缘上磕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星空。
星空似乎突然停滞了一下，上面的星星都不闪了，就像是突然被定格了一样。
过了一会儿，有几颗星星很明显的各闪了一下，并没有什么顺序，看起来像是随机的。
看到这一幕，除了程辛年，其他三人都是一头雾水。
到了这里，程辛年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他不慌不忙地灭了那根香，然后把它撤了下去，天花板上的星空也渐渐模糊，最后消失不见，这些变化的发生也不过短短的几分钟。
乔洛安很急切地问：“怎么样了？能看出来么？”
“你让我想想。”
程辛年似乎正在推算着什么。
“昧谷……亡者……坟墓……”
“离离之北，烧未亡人辜灵，扰已逝者安息……”
他沉思一会儿，然后才开口：“正西偏北，亡灵怨魂聚集之处。”
宋辰跟乔洛安他们三个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地方，就是那频频不得安宁的西郊荒园。
宋辰虽然没有去过那里，但是没少听韩辞他们提起。
“我知道是哪里了，我们现在过去，我给秦大哥他们打电话。”
说着宋辰就想起身，程辛年却不慌不忙地制止了他：“别急，你们现在去根本不会有什么收获的。”
“为什么？”
乔洛安疑惑。
“因为还没到时间，嘶，怎么说呢，就是这次的对手很强大，他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我能定位到那里，就已经是侥幸了，你们就算去了那里，也找不到那个地方，他们虽然是在那儿，但是却是在另一个空间，不到那个时间点，很难找到入口。”
“另一个空间……异世界？”
程辛年：“……不知道。”
“那怎么办？”
乔洛安又开始着急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方位，但是进不去可还行。
“我会想办法的，最好的时间，是明天晚上，到时候我会跟你们一起去的，就当是，你们带我来找青染的报酬了。”
听到他这么说，其他三人就算再着急也只能作罢。
现在已经半夜了，所幸这酒吧空房间也多，俞暮就让他们在这儿睡下，然后他自己就进了自己房间，没有理会其他人。
乔洛安看到他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地问：“我说，你们两个还没有和好啊？”
“我做的错事太多，青染不原谅我。”
想起这个，程辛年就是一脸的黯然。
“那你……”
“等到事情了结之后，或许我会离开这里，去哪里不一定，也许会留在人间，也许会回到黄泉……”
“你好不容易找到他，就这样，放弃吗？”
乔洛安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急了。
“没办法，青染不愿意看到我，我也不想让他难受，他说的对，他一看到我，就会想起从前那些过往，平添痛苦，何必呢？”
“可是我觉得他心里是有你的啊，我见过好多次他在一个人的时候默默发呆，像是有心事，而且，你看到没有，这家酒吧的名字叫‘染年’诶，这应该就代表着他是放不下你的吧？”
“染年？”
程辛年心里一动。
“对啊，你没看到吗？”
“那时候我一门心思全部在青染身上，实在是没注意这么多。”
“呃，反正我觉得你还是别轻易放弃，慢慢来嘛，你说俞暮以前受过很多伤害，那你就帮助他，帮他一点一点地忘却那些过去，多留给他一些美好的回忆，创伤嘛，都是需要去治愈的，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乔洛安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末了还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程辛年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多少有些触动，不过……
“罢了，先别说这个，先帮你们找人最要紧。”
“也是。”
说到这个，乔洛安心里面的担忧再次翻腾起来，也不知道韩辞宋染还有那些失踪的人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