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过客鲸（29）两大仇敌的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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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中午，在历经了长达数个小时的远距离跋涉后，三头小鲸终于抵达了波罗的海。
“怎么样？你们觉得这里的风景看起来还不错吧？”吉尔斯征询两位同伴的意见。
“这里的海水非常清澈，看上去似乎也不算深，我认为咱们可以尝试潜入到它的底部去看一看。”提风兴致勃勃地说道。
“潜入到它的底部去看看？提风，你这个想法似乎也太过于大胆了些。虽然地理课上老师曾经说过波罗的海的平均水深只有大概五十五米，但是最深处也有足足四百五十九米，这样做还是有一定风险呐。”吉尔斯略微有点儿不放心。
“不用担心，吉尔斯，我们可以立即通过回声定位探测一下水深。”提风信心十足地说。
随后，提风立即朝着正下方发出了超声波，并在很短时间之内就接收到了回声。
“这里的海水非常浅，我估计只有五六十米深，最多也不会超过一百米。我们完全可以放心地潜入水底下看看。”提风长舒了一口气。
“是这样吗？既然没有什么危险，那么我们几个现在下去探查一下也无妨。吉尔斯，请问你意下如何？”莱滕因也顿时起了兴致。
吉尔斯无奈地回应道：“我如果现在不敢下潜的话，岂不是要被你们看作是怯懦的胆小鬼？罢了，这次就随你们俩冒一次险吧。”
于是，三只小鲸在深呼吸数次储备了足够多的氧气后，扎猛子潜入了波罗的海深处。
在下潜过程当中，吉尔斯出言询问道：“提风、莱滕因，你们两个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算适应吧？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还行吧，与我以前在南极海域下潜的感觉差不多，只不过在这里海水一点都不深，而且水温要比南极和北极略微高一些。”提风回应。
“我现在感觉不错，没有任何的不适感。”莱滕因答复道。
几分钟后，三头小鲸到达了海底。
“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来到了波罗的海的最底下。虽然这里很暗，但是我的眼睛依旧可以勉强看清楚周围的事物，也就是说仍然有微弱的阳光能够照射到此处。我能够隐隐约约看见海底的藻类、水母、棘皮动物、螺类贝类、乌贼章鱼、虾蟹以及各种各样的鱼类。”提风抒发了自己的内心感受。
“提风，你说得不错。这里的海水深度确实非常浅，以致于在海底都还能够勉强看到附近的景物。吉尔斯，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吗？”莱滕因道。
“莱滕因，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老实说，此处的景观确实让我产生了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往日我从未见到过海洋深处乃至最底部到底是什么样子。提风，多亏你提出来这个绝妙的好主意，要不然我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到波罗的海的海底下探索。”吉尔斯说。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呢？”莱滕因询问。
吉尔斯当即提议道：“不如我们先找点东西吃吧。提风、莱滕因，你们两个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一直没有进餐，我想你们目前一定饿了吧。”
“可是，我们现在吃什么呢？这一带海域没有须鲸，目前我们也没有发现海豚和鳍脚类动物。难不成，吉尔斯你想让我们享用眼前这些小鱼小虾、水母海星、螺类贝类、乌贼螃蟹？要知道，这些杂碎东西作为食物根本上不了台面，莱滕因和我都看不上它们。我拒绝这样的提议。”提风反驳了吉尔斯的意见。
“可是，肠胃一直空空如也总不是个办法啊。要不然，我们到附近搜寻一下鳍脚类的踪迹吧，兴许运气好很快就能够发现几只海豹。如果实在是找不着，就只能够暂时先委屈大家以鱼类果腹了。”吉尔斯说。
“提风，你没必要太过于固执。我认为，吉尔斯刚才的这些话语说得没有错，我们两个已经差不多有整整一天没有进食了，一直这个样子保持下去对身体不好，况且我们还得在明天早晨上课之前返回北冰洋海域呢，必须要维持足够充沛的体力才行。就算找不到鳍脚类动物，也可以当作是在探索海底。总之，要有所行动。”莱滕因劝说提风改变主意。
“好吧，既然莱滕因你都已经这么说，我提风如果还继续如此固执己见下去的话，那就是不识时务地一意孤行了。另外，我建议我们三个分开来搜寻猎物，这样做可以提高效率。”
“行，就按照你说的做，提风。我们现在立刻出发吧。我去北面，莱滕因往东南方向，提风则你朝着西南游，怎么样？”吉尔斯安排了每位小鲸所探寻的具体方位。
“可以，我对此没有任何意见。”莱滕因迅速地回应道。
“我愿意照做。”提风也认同了吉尔斯的部署。
就这样，三头小鲸分散开来，各自去搜寻猎物。
吉尔斯朝着北面一路搜寻过去，它不时浮到海面上换气，并通过浮窥和回声定位感知四周的具体情况。可惜它的运气不是特别好，基本上只发现一些辐鳍鱼、鱿鱼以及虾兵蟹将。吉尔斯也没有像提风那样对食物挑三拣四，把遇到的鱼类和头足类乃至外壳不算太过于坚硬的甲壳类都尽量捕捉起来吃掉。过了许久，它都已经快要吃饱的时候，总算是发现了几只环斑海豹。出于稳妥考虑，它并没有选择自己冲上前去捕猎它们，而是选择发出超声波通知不远处的两位同伴，让它们尽快赶过来。
在听到吉尔斯发射出的超声波之后，处在东南方位的莱滕因选择立即调转方向，以目前自身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朝着北面游去。它之前的也不算太幸运，仅仅是发现了一些头足类和棘皮动物。与吉尔斯一样，向来平日里以海洋哺乳动物为主食的莱滕因并没有挑挑拣拣，把看见的所有能够补充能量的动物都给吞进了肚子里，可谓是来者不拒。不过莱滕因一路上所发现的猎物大都体型微小却又行动敏捷，简直就像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完全不能够满足它目前的进食需求，所以它如今只是勉强果腹，依旧想要吃更多美味。
至于提风，它的运气挺不错。出发没多久时间，它就正好碰上了一大群港海豹，当即迅速地扑了上去。港海豹们见状，当即吓得四散而逃，队伍立刻溃散。提风抓住机会对几只携带着幼崽一同逃命的成年雌性港海豹穷追不舍，没过多久，就成功地捕获了整整四只港海豹，其中两个是幼崽。等到它正准备享用美餐的时候，却听到了来自吉尔斯的召唤。
“吉尔斯这个家伙也真是不识趣，我刚刚捕捉到海豹，正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它却发现猎物了。我如果现在赶过去的话，刚刚抓到的海豹说不定一不留神就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无耻的鲨鱼给偷偷摸摸地吃掉了。不行，我现在绝对不能立刻赶过去，还是等到享用完这一顿美餐再过去看一看吧。”
…………
拦在年长雄性大翅须鲸与大翅须鲸母子之间的那头白斑鲸一听见克列尔说话的声音，便立刻全身颤栗了起来。它转过身面对着克列尔，终于百分之百地确定自己在这一天再一次遇到了这个往昔不共戴天的仇敌。
“克列尔，你这个残暴冷酷的无耻之徒，我们总算是再一次见面了！海洋眷顾我，给了我这一次来之不易的复仇机会。今天，我一定要让你这个家伙血债血偿！”独眼雄鲸恶狠狠地咆哮道。
“哦？瑞普，你这个渣滓现在居然还苟活于世？怎么孤身一鲸出现在我的面前，是又一次把鲸群给驱逐了吗？真是不可救药的可怜虫。”克列尔无情地嘲讽道。
独眼雄鲸大吼：“克列尔，死到临头了你还这么嘴硬。你即将面临我和雄性大翅须鲸的左右夹攻，雌性大翅须鲸也有可能加入战局。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我看，是你的忌日还差不多。放马过来吧，你这个不争气的窝囊废，我要赶紧送你下海底去喂鲨鱼，如果鲨鱼愿意啃咬你那腐朽的身躯的话。”克列尔冷冷地回应道。
“可恶！克列尔，你休得猖狂！我这就过来取走你这条卑贱的性命！”独眼雄鲸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克列尔直扑了过来。
“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堪一击。你这个家伙，这么多年不见了，怎么本事一丁点儿长进都没有啊？简直是在虚度光阴。我都替你羞愧。”克列尔话音未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闪避开独眼雄鲸的全力一击，随后立即绕行到其后方，甩动强而有力的尾鳍击打在他的背脊上。
就在这个时候，姗姗来迟的年长雄性大翅须鲸已经游到了克列尔的左侧。透过这头雄性大翅须鲸浑身上下遍布的伤疤，克列尔识别出这是自己数十年前的一次捕猎中侥幸生还的漏网之鱼。年长雄性大翅须鲸也在接近克列尔之后，逐渐认出它是数十年前曾经杀害自己的姐姐、外甥以及两位亲密同性好友（其中一位是它的姐姐的伴侣，另一位则是它当时热恋对象的哥哥）的罪魁祸首，顿时火冒三丈，下决心今天即使是豁出自己的这条老命，也要干掉面前的白斑鲸为不幸牺牲的同类报仇雪恨。
“两个仇敌同时出现左右夹击，今天我的运气可真是不错啊。或许我今天早上不允许任何同伴跟随在自己身后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现在我后悔也来不及了，可能我将要因为这个错误的决定而丧命。我克列尔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克列尔无奈地自嘲道。
幸好雌性大翅须鲸并没有太过于恋战，它选择了明哲保身置身事外，带着自己的孩子头也不回地朝着远方逃离，这也令克列尔与年长的雄性大翅须鲸双双松了一口气。克列尔虽然失去了捕猎对象但是也少了一个需要对付的大型目标，年长的雄性大翅须鲸则是在庆幸自己的女儿和外孙暂时脱离了危险。不过，年长的雄性大翅须鲸对于独眼雄鲸帮助自己对付克列尔这种情况感到有些迷惑不解，因为在它以往的印象当中，白斑鲸同类之间从来都不会发生内讧。不过它也懒得去仔细地追究这种现象背后隐藏的原因，一来，它根本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去寻根究底；二来，作为不同的物种，它与白斑鲸语言不通，彼此之间完全没有办法直接沟通交流。总之，只要能够确定两头白斑鲸彼此之间有矛盾相互对立就行了，就算身边的这头独眼雄鲸事后与自己反目成仇也没有关系，反正它瞎了一只眼睛不算难对付，只要它不临阵脱逃或者当场反水倒戈，那么就暂时是可靠的同盟军，毕竟仇敌的仇敌就是盟友嘛。
此时，独眼雄鲸已经回过神来。对于大翅须鲸母子毅然决然的果断离去，它内心早已有所准备，因此虽然略有一些失望情绪但是并没有在心中引起什么太大的波澜。刚才克列尔甩动尾鳍拍打在它背脊上的那一记重击，虽然很痛苦但是并没有对它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它用自己仅剩的那一只右眼死死地盯着克列尔，决定再次发动攻击。年长的雄性大翅须鲸也甩动着硕大的两只胸鳍，准备给对面的弑亲死敌克列尔一点颜色看看，让它好好瞧瞧自己的厉害。火星已经点燃，熊熊的战火一触即发。这片海域，注定将会在不久之后就被亡灵所洒落在海水之中的大片鲜血所染红。有谁将会侥幸存活，又有谁会不幸死去？
接下来，已经呈现白热化的战局又会往什么方向发展呢？目前暂时还没有谁知道，且听作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