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过客鲸（6）修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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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过去了，经过长时间激烈的搏斗，此时此刻的吉尔斯早已精疲力竭。毫无疑问，它目前已经完全陷入了绝境。除非产生奇迹，否则它基本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反败为胜。
对面领头的鲸再次苦口婆心地劝说吉尔斯不要继续负隅顽抗：“吉尔斯，识相一点，现在你还是快点向罗斯妮小姐求饶吧。态度一定要诚恳一点，要知道，你刚才死不悔改的表现让它非常失望，好在罗斯妮小姐向来是宽容大度、慈悲为怀，只要你诚心诚意地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且发誓今后痛改前非绝不再犯，我认为它还是会饶恕你的。”
“你要我重复多少遍？我绝不求饶！”吉尔斯坚持不屈服。
“你实在是愚不可及，吉尔斯，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大蠢货。睁大你的小眼睛看看周围吧，你现在已经是陷入穷途末路了，除了投降认输之外你毫无其它选择。”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背弃自己曾经发出过的誓言！”
“那你可千万别后悔。罗斯妮小姐决定了，如果你死不悔改的话，就把你永久驱逐出北大西洋海域，终身不得再次进入。”
“我不在乎。就算被永久驱逐出北大西洋海域，我也绝不向罗斯妮这个贱婊子屈服！”
“唉，既然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可就怪不得我们了。同伴们，让我们一起去把这个南极乡巴佬抓起来吧！”
随着领头的鲸一声令下，它的同伴们迅速行动起来。它们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拥而上地朝着吉尔斯扑了过去。
“来吧！我不怕你们这群家伙！”吉尔斯用仅剩的余力发出了它最后的怒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这挽救了吉尔斯的命运。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铿锵有力的话语，虽然音色听起来苍老，却充满了威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么多鲸聚集在一起是在干什么？罗斯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另外，那头被包围在中间的鲸似乎并不属于北大西洋海域的族群，请问它来自哪里？”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战斗。大家纷纷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发现是谁后，真相令它们大吃一惊。
“尊敬的伊芙仑尼安首领女士，您、您怎么会来到这里呢？”领头的鲸战战兢兢地小声询问道。
“怎么了？我难道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吗？对了，罗斯妮，你们一伙聚在这里到底是在做什么事情？是不是你组织的行动？快点回答我。”
“呃，这…姨外祖母，这件事实在是说来话长。”罗斯妮尽管起初面对突然出现的伊芙仑尼安有些惊慌失措，但是它很快就将惶恐不安的情绪掩饰了过去，“那头被包围在中间的鲸是来自南极海域的吉尔斯，它是过来交流学习的交换生。它在不久之前严重地冒犯了我，因此我叫来伙伴们给它一点教训。”
“它究竟是怎么冒犯你了，罗斯妮？给我详细叙述一下具体过程。记住，千万不要撒谎，我能够分辨出来你有没有说真话。如果你没有保持诚实而是想要设法欺骗我，我就会把这件事告诉你的母亲与外祖母。”年长的鲸群首领以严厉的语气质询自己的甥外孙女。
这下子罗斯妮算是着急了：“不要啊，姨外祖母！要是被它们知道了的话，我一定会被狠狠批评教育一通的。求您了，我这就说。”
“说吧，我听着呢。”
“事件的具体经过是这样的：今天是休息日不用上学，于是我一大早就游出来散散心，然后就遇到了这个从南极来的可恶家伙，它在见到我之后就朝着我喷出了一大堆气泡。我因此非常生气，呼唤了许多同伴过来帮忙想让它吃点苦头，最后就很不巧地让姨外祖母您遇上了我们教训这家伙的场面。”
“就为了这样一件几乎微不足道的的小事？”伊芙仑尼安感到有些难以置信，“那个被包围在中间的孩子，名字叫吉尔斯对吧？看你的眼斑与鞍斑形态，应该是来自南极普通生态型的吧？请问你为什么要向罗斯妮喷吐气泡呢？你们两个之前有什么过节吗？说来听听。”
“尊敬的伊芙仑尼安首领女士，非常感激您给我机会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讲清楚。不瞒您说，我确实早就跟罗斯妮认识了，毕竟它曾经来到南极海域交流学习。之前我们倒是井水不犯河水，然而自从我不久前到这北大西洋海域后，与它之间发生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它三番五次地侮辱我，我前几次都忍了过去。但是，今天早上它再一次作出了这样的举动，还让我‘滚回南极’。我认为这是海域歧视、族群歧视。”
伊芙仑尼安用它那虽然显得浑浊却依旧显得睿智的眼神盯着面前这个孩子，询问：“具体情形到底是怎样的？你还记得具体说过的话吗？”
吉尔斯有些紧张，它左右两侧的鳍肢轻微抖动了起来。
“我需要几分钟仔细回忆一下。”
伊芙仑尼安立刻从话语中察觉到了吉尔斯紧张不安的情绪，当即抚慰道：“不要紧张，放轻松些，孩子。我与你的外祖母是老朋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绝对不会因此而责备你的。”
“嗯，好…当时的具体情况是这样的，好不容易迎来了周末，于是我就独自一鲸游出来散散心，”吉尔斯边回忆边说，“然后，我恰好见到了罗斯妮。我感慨了一番自己最近的经历，却遭到了它一番极其难听的冷嘲热讽。我针锋相对地还击了几句话，却遭到了它变本加厉的嘲讽与奚落。它甚至还让我‘滚回南极’。我对此忍无可忍，一气之下就向它喷吐出了大量气泡。”
“原来如此。吉尔斯，我完全可以理解你这样做的心情。不过，这并不是恰当的行为。希望你下次遇到类似的情况向这里的长辈们汇报，而不是擅自作出像喷吐气泡一样失礼的举动。能够做到吗？”伊芙仑尼安注视着吉尔斯的脸颊，以十分认真严肃的语气询问道。
“当然可以！我以南极普通生态型的荣誉发誓，一定会按照您的要求处事！”
“希望你说话算话。我以后会盯着你的，吉尔斯。千万不要违背你的诺言。”
…………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悄无声息地缓慢流逝着。现在，距离克列尔它们上一次合作捕杀大翅须鲸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半年多，而它与琳恩之间的感情就如同它们青春期迅速生长的体型一样，进展飞快无比。
这天，它们中午吃饱喝足后，相约傍晚一起去附近的珊瑚礁游览美景。
偌大的海洋里，分布着各种各样美丽的珊瑚，它们颜色鲜丽、姿态万千。平常，白斑鲸们忙着捕猎、进食、社交、迁徙，因此很少有空闲时间过来欣赏珊瑚礁的风采。往往只有在情窦初开的青少年雌鲸雄鲸想要找个好地方私底下来一场静悄悄的会面时，向来很少被同伴们踏足的珊瑚礁才会被想起。
傍晚时分很快就来临了。海面上，即将落下的太阳在西方的地平线附近用它仅剩的余晖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橙红色，营造出一种十分浪漫的氛围。
对于克列尔与琳恩这一对年轻的情侣来说，没有比现在更适合约会的时机了。
“亲爱的克列尔，你快一点儿跟过来呀！瞧这里的珊瑚看起来多么美丽！”
“琳恩，在我眼里，虽然这珊瑚礁的美景非常不错，但是它对我的吸引力远不如你对我的吸引力。”
“讨厌！”琳恩害羞了，“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听起来像个流氓似的。”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了吗？”克列尔佯装发怒，“告诉我，你是不是移情别恋另有新欢了？那个臭小子是谁，我马上就去把它好好教训一顿！”
“你别胡说八道了，我的内心除了你之外还能有谁？”
“是吗？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发生亲密关系呢？”克列尔流露出期盼的眼神。
琳恩一下子就听懂了克列尔的弦外之音，它非常尴尬地回应道：“这…你就那么着急吗？就不能够再多等几个月的时间？”
“着急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母亲，”克列尔对伴侣解释，“它已经急不可耐地盼望着早日得到一个孙子或者孙女了，因此才三番五次地催促我早日与你修成正果，所以我今天才会特地来征求你的意见。不过，请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违背你的意愿，强迫你做不想做的事情。我会尊重你的任何意见，只有在你完全同意的情况下，我才会与你完成那水乳交融的最后一部分亲密举止。现在，我再询问你一次，你愿意与我正式发生亲密关系吗?”
听完克列尔的这一番话，琳恩羞涩极了：“我…我需要再认真地考虑一段时间，还得去咨询一下我的母亲。这种终身大事，可不能够匆匆忙忙地草率做决定。克列尔，请问你可以接受等待几天才收到我的答复吗？”
“当然可以了，琳恩。我说过了，我对此事并不着急。我会十分耐心地等待着你的答复。”
“那就好。克列尔，你对我实在是太体贴了。我非常感谢你。”
“不用谢，这是我理所应当该尽的责任。”克列尔严肃地说。
“那么，我们今天的游览就到此为止吧。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到鲸群中去吧。”
“我和你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呢？”
“三天后的早晨，可以吗？会面地点就还是定在这里不变。”琳恩提议。
“当然可以了，就按照你说的，三天后我们俩在这里不见不散。”
“那么，我们今天也应该互相告别了，这真是令我伤感。再见，克列尔。”
“亲爱的琳恩，你不要伤感。就算我与你暂时分开，你也会一直被我在心里惦记着。我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对你的深厚感情。”
“嗯，我明白了。我也会把你长久地放在内心时刻牵挂着，亲爱的克列尔。”
就这样，两头青少年白斑鲸暂时分离了。它们迅速地返回鲸群后，立刻回到了各自的亲属们身边。
克列尔把自己刚才与琳恩交谈的大致内容告诉了自己的母亲，首领雌鲸虽然希望它的儿子能够尽快地找个雌鲸交配产子，但也能够理解琳恩的迟疑不决，因此它对克列尔的耐心等待表示认可。
另一边，琳恩也把事情的具体经过对它妈妈诉说了，并询问母亲自己到底应该如何答复克列尔的求爱。琳恩的母亲思索片刻后，让女儿自己做决定，并表示无论女儿是同意还是回绝，自己都会支持它的意见。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琳恩长时间地思考着到底应该如何回应克列尔对它的热烈追求。最终，它在两天后的夜晚（也就是约定重逢的那天早晨的前一天晚上）下定了决心，随后安然入眠等待着明日的到来。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天清早，太阳刚升起没多久，克列尔与琳恩就准时在约定的珊瑚礁附近再次会面了。
“琳恩，你做好决定了吗？”克列尔满怀期待地问道。
“亲爱的克列尔，我已经决定了，”琳恩感觉自己的心脏此时此刻正在咕咚咕咚地飞速跳动，“我愿意与你修成正果，共享鱼水之欢，只不过不是今天。我们明日再正式打破最后的隔阂，可以吗？请给我最后一天时间享受作为少女无忧无虑的生活，顺便做好对此事的心理准备。”
克列尔大喜过望：“亲爱的，当然可以啊！我都已经耐心等待你的答复三天了，难道还在乎多等一天吗？我答应你的这个要求。”
“那么，就让我们两个一起期待着明天到来吧。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将会真正地与你水乳交融，同享肌肤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