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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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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里疏雪欣赏着自己用人血涂成的指甲,鲜红的圆指衬着纤纤玉手。

自从来了大洲,不再北狄遭受风沙之苦,她竟也变得肌肤如脂,嫩如婴孩,这样的好地方怎能不属于北狄呢?

不过,很快就是了,她无邪的笑又惹得顾言知一阵心慌。

“现在她的脸应该已经彻底毁了,就算是萧阳嘉见到了她,也绝不会认得出来。”

又聋又哑看她怎么说话。

叶浅夕研究医术医治活人,而叶里疏雪则是专门研究死人,用死尸制成毒药,无色无味。

那是专门用来对付北定王的,自然非比寻常,有时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何况是对毒物无甚研究的叶浅夕。

顾言知瞬间对她刮目相看,一脸得倾慕之色:“你怎会对她了解如此之深?”

一杯红汤下肚,叶里疏雪擦拭着唇角,眯起眸子回味着甘甜的滋味,缓慢道:“制敌之法,便是要知己知彼。”

再说,卿染可不是在北狄白吃白喝的。

见她含糊其辞,顾言知瞬间了悟,心中好似巨石落地,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畅快了,恨不能立刻前去大牢观赏她的惨样,他激动道:“接下来就该处置那些小蝼蚁了。”

蝼蚁?叶里疏雪扫着楼下来往的三两人影,是挺像蝼蚁。

大洲的是大儒之国,是北狄人永远望尘莫及的,她羡慕这里的风情草木,被称为蛮族的她们,生活充满血腥残暴,令人厌恶。

可繁华盛世之下,看不到的角落里却也是自私贪婪,肮脏满地。

她冷哼一声,回首深沉地望着他,抚着他的肩头,指尖轻轻一点,娇笑道:“是啊,接下来就该顾将军出场了。”

殊不知顾言知也是她手中的蝼蚁罢了。

不过她不打算杀死他,他还不配成为自己的收藏之物。

一个绝情的男人,抛弃发妻杀死所爱,却毫无愧心,总要有些不一样的死法。

可顾言知心中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他同样饱含心思地与之对望,只是眸中多了些叶里疏雪看不明白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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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月躺在小榻上,樊三存为她端来了药,见她仍旧醒着,关切道:“蒲月姑娘,你还是安心些,别等小姐出来你就先倒下了。”

“已经五日了,小姐已经五日没回来了,樊掌柜,如何了?”

“蒲月姑娘,你放心,饭食我已差人给小姐送过去了,前两日风声正紧,守卫森严,我已派人照拂着,小姐不必受苦了,你就放心吧,小姐好好地并无一丝伤害。”

“真的么?”蒲月忍不住又落了泪,一夜的眼泪早已哭湿了枕头,一开口又是浓重的鼻音,“小姐睡在那干草铺就的地面上,那样的委屈…我却躺在柔软的榻上,怎么能安心?”

她不敢合眼,生怕梦里是小姐惨不忍睹的模样,与那些真正的囚犯关在一处能好到哪里?

樊三存不知所措地站在榻边,他虽是一个小小的掌柜,但也是看着她俩长大的,如同自己的子女,怎能不心疼,他叹气道:“就是不知陛下究竟作何打算,真是急人呢。”

虽说叶浅夕早已安排他将上京的产业慢慢转移到别处,但他还是不安心,“听说汝宁要出大事了,北狄蠢蠢欲动,现下国库空虚,宜王的银子全用来填补窟窿了,

多年征战百姓无银,生意难做,这回该不会是又要算计上谁了,封疆扩图花银子如流水,到头来朝堂又弄得乌烟瘴气,也不知是好是坏。”

蒲月不明白朝堂政事,可她知道圣心难测,树大招风,财富过多并非好事。

“樊掌柜,等小姐出来我们一同去汝宁吧,听说小姐老爷在那出现过,柳小姐去那里投奔了她兄长,还有…小姐的事我要去找卿染,不能让小姐为她白担罪责。”

她十分心急,寻不到风息竹的下落,又无法将信送出去。

樊三存亦是心急如焚,坊间已经流传,叶浅夕从将军府骗来的银子都送去了北狄,策划杀害了大洲有功之臣,冒着假仁假义的美名,大肆敛财,实则早已背叛大洲,皇帝正是发觉她的异心才会将和逸居封了。

多年战争百姓早已对敌寇恨之入骨,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却又那么有理有据。

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们几人赚了多少银两,可笑的是这些话还是曾收留的小乞丐口中传出的。

极善便是极恶真是一点也不假啊!

他们需要吃食,有人肯给自然会不计善恶。

这些他还不敢告诉蒲月和叶浅夕,只能张罗着早日将其解救。

“蒲月,过两日你去将小姐为柳小姐配的假死药带给我,以防万一。”

武艺再高,寡不敌众,不如早些退去别处,如叶舟一般潇洒四方。

昏暗的牢房散不去的腐烂与血腥,丝丝金虹是此处唯一的光景。

屡屡辉烟照射在地上被梦魇闪身面容丑陋的女子身上。

她睡得及其不安,梦中有母亲和父亲和离她而去的卿染…

还有那熟悉的身影——风息竹,他似乎从未承认自己的身份。

临别时的温柔笑颜幻化成了恶魔。

那封信…顾言知的话,在崖底的那几日…

甚至,还梦见了那日雨夜相遇的男子,她清晰地看到风息竹的身影与其重叠。

而地上的白衣男子,是叶里。

原来,连相识都是在计划之中。

画面一转,不知是何处,风沙肆虐,血腥弥漫,她看到地上枯骨遍地。

那是汝宁将士,这场战事都是她被骗去的银两导致的。

内疚与背叛缠身,悲从中来她几近绝望。

这一切,不断重复刺激着她的身心。

萧阳嘉还是来晚了,他看着地上蜷缩的身影,那容颜犹如干裂的沟壑,条条细纹丑陋无比。

“这是怎么回事?”

小狱卒冷漠地扫了一眼,以为他是在问也浅夕的连,便解释道:“王爷,她自来时就如此的。”

“本殿是问你,她是怎么了?”

“小人不知,昨夜里分明还是好好的,莫非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生了病,这牢狱中常有的事,昨儿个还有一个女囚也是…”

萧阳嘉不耐地打算他,“够了,将她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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