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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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副小人得势的嘴脸,就连沈熙月也看不下去。
“顾将军,百姓皆知我们仁和堂行善好施怎会伤人性命,和逸居自开设以来所赚的银子还不如折出去的多,哪里来的搜刮百姓钱银?”
得意忘形的顾言知一时大意才让沈熙月有机会说话,听她的称呼显然是与自己划清界限,若是她不说话或许还能留下一命,如此多事只会连自己也牵连其中。
他不满地指向自己的亲妹:“沈熙月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丫头,你给我过来。”
面对怒火,沈熙月丝毫未动,甚至还向后挪了一步。
当着下属的面被博了脸,顾言知极力忍下直冲天灵盖的怒气,“沈熙月,你要是不想与她一起死,你就给本将军滚回家。”
一口一个本将军,听得沈熙月身心如坠寒渊,她摇着头道:“回家?我的家在何处?母亲离世我早已无家可归,是你的郡主老婆把我赶出府的,
我遭其折磨险些丧命,是我师父大度不与你计较好心收留我,你还屡次来捣事,如此行径与萧绾柔那个忘恩负义的女子有何区别?不管这里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走。”
她说了这般多,顾言知却只听进去一句话,“师父?谁是你师父?”
他直勾勾地盯着叶浅夕,难不成…
平白比人矮了一头,岂有此理。
“叶浅夕,你又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叶浅夕好似听不到,沈熙月又站了出来,“哥哥,我已拜叶姐姐为师,是行了拜师礼的,所以你要…”
顾言知愤怒滔天,一口打断道:“好你个叶浅夕果真有手段,沈熙月你不知轻重被人蒙蔽,既如此,来人!给本将军一同拿下。”
“慢着,我自己会走。”
说罢,叶浅夕便绕开如虎眦目的顾言知,径自迈着松散的步伐向前走去。
见状沈熙月紧随其后,留下众人一脸纳闷地看向顾言知。
他只觉脸臊,原以为叶浅夕会反抗动武,谁料她竟乖乖配合。
早知如此何必去军中借来兵马,大动干戈惹人非议。
将人押走后,他才回首望着这偌大的和逸居,露出渗人的笑:“叶浅夕,看你怎么死。”
门外早已围满了前来围观的百姓,却不是来此凑个热闹。
众人拥挤上前,引颈探看,被官兵押解出府的叶浅夕,白纱遮面,素洁无尘,只是白裳沾上了尘。
有人质疑道:“叶小姐所犯何罪,你们为什么要抓人。”
“就是,叶小姐走了我们病急何处去医?”
“这让我家妞儿何处去学识字?我们做些小本生意就指望这丫头算账呢…”
众人纷纷言表,却被官兵厉声驱赶。
见顾言知跟在其后出府,激动的百姓试图重开守卫。
叶浅夕见此扬高了声音,“诸位不必担心,近日发生了些许事,大人们不过是想要我协助查案罢了,只是我和逸居与仁和堂暂时要闭门了,还请各位相告邻里莫要白跑一趟。”
百姓皆知她与顾言知虽为邻,但早已恩怨颇深,一个女子如何能与官家抗衡,奈何低贱之人无能为力,暗自担忧她的安危,敢怒却不敢言。
却总有胆子大些的人小声问:“叶小姐,那您何时回来?”
何时回来,这要看究竟是谁想要她的命了。
她回首望着身后陛下亲笔所写的御宝,“陛下乃是大洲明君,必不会纵容冤假错案发生的。”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为最末等,叶浅夕本可以凭借父亲的功勋越级人上,可偏偏选择从了商。
又是最低等的女医,连和逸居这陛下亲赐的牌匾都保不了她,百姓们更不知该如何。
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则更能体现陛下英明之举。
叶浅夕经商伪善是有一番作为,可朝堂素来风雨相伴,她一个女子是不能理解的。
顾言知狠厉地扫了一眼身后,便下令将相随的百姓驱离。
蒲月脚下生风不消一刻便已经到了樊三存的钱庄。
蒲月托着脸颊,等待他去解救,“樊掌柜,你说该怎么办?”
愈发发福的老铜钱儿挺着大肚腩,不停地在厅中徘徊。
那短小的胡须再捋几遍,只怕要掉了个精光。
蒲月被他绕得眼花,不耐道:“樊掌柜,你再走几圈我就要晕了,我看你也没法子,算了,也不知家里怎样了,小姐有没有把他打走,我得回去看看。”
那个说起来要保护小姐的商羽她也要去寻寻,其他人她是信不过的。
樊三存还在想法子,见人要走,忙拦下来,“蒲月姑娘,叶小姐说了要你留在这里,你先小住几日,待我去问个清楚。”
“小住几日?难不成事情很严重?为何你一点风声都未听到?”
“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蒲月姑娘你想想,这诸多罪名当真是顾言能知想出来的?”
蒲月学着自家姑娘思索时的模样,沉思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想不出,只好道:“嗯,有道理。”
说着突然揪起他仅剩的胡须道:“是不是你也被顾言知他们收买了?故意不告诉我们?”
她的力道越来越大,樊三存忍不住叫出声:“蒲月姑娘,您老松手,疼疼疼,哎呦,我哪敢啊,我这末微之卒岂能知道这等大事。”
见他不像撒谎,蒲月才松了手道:“那你去问谁?”
樊三存毫不质疑道:“冯大人,他与我关系还算不错,想来是能套出些话来的。”
他小声吸溜着,心疼那断掉的几根胡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蒲月姑娘您可真狠心,就容我前去打听打听再说,放心,小姐聪慧过人,必然有法子自救的。”
血腥弥漫的诏狱中,沈熙月同样焦急地踱步,惊得老鼠窜动逃去隔壁,却被人一把抓住,不一会儿传来骚动,显然是狱友们争抢着仅有的一丝肉腥。
沈熙月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已不知几次隔着铁栏问道:“师父,你可有法子了?”
坐在仅有的一丝干草上的叶浅夕,眼神飘忽地望着墙壁唯一的一点日光,悠悠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