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比你们幸运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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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五百年前吧，当时我还是个孩子，第一次遇到诸往，那时的他最接近巅峰时期，街道上数百只崩坏兽，他只是用手指朝着崩坏兽轻轻一点，只是眨眼间，数百只崩坏兽连残骸都没能剩下。”
比安卡听的入迷，却又不太相信，这诸往是不是强的离谱了点啊，单纯靠对世界本质的理解能这么强？
不过转念一想，档案中的那些律者不也是有惊天动地的能力么，上面是怎么说的来着，律者有物理规则权柄，但这是靠着律者核心，那诸往是怎么做到的，靠什么？
“呵呵，诸往啊，他靠的是这一身血脉，他的后人建立了一个家族，名字说起来你也知道，就是如今天命中的圣血家族，沙尼亚特家族。”
“啊？”比安卡不敢相信的叫道：“你是说他是……”
“他活了几万年了，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说起来也怪可怜的，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研究生死，数年前，他才知道，生与死，根本不是他能掌握的。”奥托叹息说道：“支撑了他几百年的研究失败了，现在他的心态已经趋近于平静，所以才会收你们做学生，只是为了给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
……
湖泊深蓝，草甸青翠，远处皑皑雪山，脚下茂密森林。
在这似天堂的一方净土之间，十五个小土堆静静的立着，一切都是静止的，仿佛没有时间流动，仿佛在生死之外。
诸往立在十四个小土堆前，站了一会儿之后将小木盒放进了其中一个土堆的洞穴，填上土，又拍了几锹。
“老哥几个，我来看你们了。”
无人回答。
“爱莉，我给你弄的这个坟墓怎么样，你喜欢花，当年我往这里撒了一把种子，现在都开花了，喜不喜欢？”
诸往轻轻拍了下其中一个土堆说道，抬起头，看向另一个。
“伊甸，我的朋友，我给你设计的墓碑可是用的纯金，等我到了下面你可要给我报销哈哈”
“千劫，不是我说你，人都没了，衣冠冢火气都这么大，别人周围都长了几棵花草，怎么到你这就寸草不生？”
“科斯魔，这是你的新家，不用再呆在那个小房间里了，为了拿到你的遗物，我可让人连挖了十几个避难所。”
一连十二个坟墓，诸往都照看了一遍，跟这个聊两句，和那个骈几嘴，话里话外不着调。
到了其中一个墓前，诸往沉默了，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墓碑，转身来到了最后一个坟墓前。
“你个老不死的，怎么还活着？”
墓前碑上赫然写着诸往两个大字。
这是他自己给自己立的墓。
“哥几个，没有多少年了，我估计很快就要来陪你们了，华应该还有挺久的，回头我先来陪你们。”
诸往笑了笑，谈及自己的生死，他丝毫不避讳。
岁月悠悠，他看淡了。
“我研究了四百多年生死，几年前我才发现，这种概念根本不是我所能理解的，生之前是什么，死之后又是什么，根本无迹可寻，看开了呵呵……”
“唉，我这一生啊，还真是凄惨，不过，老哥几个，过段时间我就来陪你们了，说起来我比你们幸运，还有一堆灰可以埋。”
诸往摇了摇头，离开了这一方净土，乘坐专机回到天命。
“你们在干什么？”
刚一进家门便看到奥托和比安卡丽塔几人在他宅子里折腾，奥托端着红酒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丽塔和比安卡则是拿着清洁工具干活。
“我的老朋友，你总算是回来啦！”
诸往伸手在奥托肩膀上轻轻一按，后者原本站到一半的身子又沉了下去，那只看起来文弱的的手碰到他肩膀上的那一刻，仿佛山峦压在肩头，虽然不痛，但令人无法抗拒。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额，帮你打扫房间？”比安卡试探着说道，她已经看出诸往脸色不善，却不知为何。
诸往扫了一眼房间中的三人，闭上眼，沉默一会儿后睁开道：“出去。”
比安卡和丽塔对视了一眼，默默的退出了宅子。
奥托刚想离开，却又被诸往按了回去。
“我说过不许别人乱进我房间吧？”
“只是帮你打扫一下，你之前不也说过房间太乱想找人打扫吗？”
“但我现在不想了。”
奥托被赶出来之后无奈的朝着比安卡和丽塔摊手笑了笑，这个老家伙的脾气连他都拿不准，有的时候前一秒还怒气冲冲，后一秒就满脸笑容，这么多年习惯了。
“他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啊，这说明你们在他心里的地位提高了，对那些他不感兴趣的人，他可不会表现出来这么多情绪，你们回想一下刚认识他的时候不就知道了？”
比安卡和丽塔回忆了一下，刚认识诸往时他确实整天一副死人脸，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到后来才偶尔能见他笑一下，或者是面带严肃的看着她们训练，起码看着像是个活人了。
“所以，接下来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们的训练完成了？明天测试，不合格的加倍训练！”
诸往没好气的站在阳台上朝着比安卡和丽塔说道，吓得两人连忙离开了住宅区。
训练本来就多，再加倍岂不是要了她们的小命？
诸往回到卧室，坐在一把实木躺椅上，焚了一柱檀香，在温婉柔和的香味中随手拿了一本书翻看起来。
“人死不复生，那我生之前是什么，死之后又是什么？”看了一会儿之后诸往抬头望着天花板喃喃道：“物理化学生物根本无法解释啊……”
“用崩坏能与世间万物的联系也没办法解释……”
“联通生死的死之律者其能力也不过是操控细胞新陈代谢速度，当灵魂老去，肉身再怎么年轻也难逃一死……”
诸往的思绪越飘越远，跨越五万年时光来到苏的面前，当他问及生死时，这位觉者也无法说清。
“凡事皆有定数，这点你比我更清楚，生之前，死之后，不是我们活着的人所能参透的。”
五万年前，苏曾经这么说过。
“一叶一世界，一界三千页，虚数之树上，无尽世界繁衍，试想，于其根部将一段时间嫁接，便会有无尽的可能于嫁接的枝条上繁衍。”
“至于灵魂是否还是同一人，我也很难说，毕竟，一个人的灵魂取决于她多经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