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阴郁摄政王vs细作假千金（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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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李太后薨了。
七窍流血而亡，死相极惨。
宋时砚收到此消息后愣了许久。即便没让她服药，也不该这么快就毒发身亡。
他细查了一番，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王爷，栎王已经秘密进京了。”
宋时砚心知一切都该结束了，“嗯。告诉他，务必低调行事。”
“是。”
慈安宫内，宋玄初正在大发雷霆。不仅是因为太后薨逝，还因为一直在为她治疗蛊毒的杨仕川居然失踪了。
此人失踪足以说明一切。
“哪怕掘地三尺也必须把人给朕找到，胆敢谋害太后，朕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宋玄初脸色阴沉，“速去杨府把他的家眷都抓了。朕就不信，他还真能不顾妻儿。”
“皇上，连将军已经去过了。可杨府早已人去楼空......听附近的人说，府内的人两日前就不见踪影了。”
“好。”宋玄初忍不住咬牙，“好个杨仕川！朕还真是小看他了！”
宋玄初越想越气，太医院出来的人，在皇宫里公然谋害太后。
若那些太医都心存不轨的心思，那这宫里还不乱套了。
不。杨仕川再怎么狗胆包天，也不该犯下这么大的事。
母后身上的蛊毒摆明了是皇叔下的，那会不会杨仕川也是皇叔的人。
毕竟那天只有他准确无误的说出了蛊毒的名字。
好歹也是一国的太后，皇叔下手竟毫不犹豫。
宋玄初莫名有些恐慌。母后已经死了，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他了？
难道皇叔已经做好动手的准备了吗？
宋玄初再度让太医去后宫给众位妃嫔请平安脉。说是请脉，其实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怀孕的人。只可惜，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一群废物......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怀上的都没有。”
若他能有后嗣，那皇叔怎么也能顾念几分。到时说不定还会有古板的朝臣站在他这边。毕竟皇室的血统是必须要纯正的。
可他努力了这么久，后宫竟无一人有孕。
若说皇后她们是因为服用过避子药。
可他明明也有宠幸新的女子，除了徐氏以外，他都没让那些人饮过避子药，为什么她们也怀不上？
绝对是因为后宫的女人太少了。
绝对是这样......
可现如今太后薨逝，宫里不宜选秀。公然宣布选秀是肯定不行了。
在宫外找女子还得费心调查，委实麻烦。
所以宋玄初又把心思动到了宫女身上。宫里有姿色的宫女也有不少，此前也不乏有一些起心思想要服侍皇上的。
可想到乐潇阁那位的下场，她们就又不敢了。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乐潇阁那位受宠多日，怎么也得有千日恩了吧，可皇上说发落就发落。
都说伴君如伴虎，她们还真不敢拿命去赌。
得知皇上要搜集各宫宫女的画像，谢浅语忍不住沉下了脸。这是看后妃没有指望，所以又要把心思动到宫女身上了？
虽说进了宫就是皇上的女人。可这些宫女熬到一定岁数还是可以出宫嫁人的。
若跟着的主子体面，获取的赏赐也足够后半生无忧。
可就因为那位一声令下，她们便再无自由了。
谢浅语气得咬牙。摄政王为什么还不动手？
宋玄初当晚连着召幸了两位宫女，他都给了最低的位分，统一安置在垂怜巷。
此事在第二日的早朝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臣们都纷纷上奏，说皇上不该在太后薨逝当日行此举动。
“真是可笑。此前你们都针对朕膝下无子之事唠叨。现在朕终于上心了，你们反而有意见了？”
“可眼下太后薨逝，照常理来说，皇上三月内都是不该进后宫的。”更别提还召幸新人。
在生母去世当日进后宫已然很不妥当，竟还让宫人搜集各宫宫女的画像，意欲广纳新人。
这实在是不成体统。
“太后临终前跟朕说，她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抱上皇孙。这是太后的遗憾，也是朕的遗憾。朕完成太后的心愿，难道不应该吗？”
宋玄初完全没顾及前朝大臣的心情，每日都在召幸不同的人。
坐胎药一碗一碗的赐下去，可后宫始终不见有动静。
这一日，他召来了御医为自己看诊。他屏气凝神的等着太医的回应，“如何？”
“请皇上恕老臣死罪。皇上......皇上只怕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你说什么？”宋玄初脸色惨白。竟真是他的问题？！
“皇上应是被人下了不能生育的药。看脉象应该已经有一阵了。”
“可有办法医治？”宋玄初顿时又有了希望。既是因为药物，那就证明他原本是没什么问题的。
“此药唯有周期满后，才能诊的出来。现如今......”御医面色灰白的跪下，“老臣已然无能为力。”
宋玄初气的脸色铁青。好个宋时砚，竟给他下如此歹毒的药。难怪一直不急着动手，原是知道他已不会有后。
深夜的宋玄初调出了先皇留给他的暗卫。这支暗卫队只听皇帝的命令，他们各个都签了死契，绝无背叛可能。
暗卫队内的暗卫一共有一百二十八人。可大多都分散在各处，留在他身边的其实并不多。
可他已经不想再忍下去了。
“后日秋狩，务必除掉摄政王。还有，生擒摄政王妃。”
摄政王府内，秦澈跟宋时砚汇报了宋玄初深夜召见御医前往紫宸殿看诊的事，“皇后所下之药周期已过，想必皇上已然知晓一切了。”
“皇后下药之日就该料到。不过，兴许她觉得本王会在他有所察觉之前便动手。”
“皇上定会觉得是王爷下的手。王爷，咱们的确不能再等了。后日秋狩，就是最好的机会。”
“先准备着吧。”至于要不要再当天动手，他还欲再斟酌斟酌。
毕竟也是他真心疼爱过的亲侄子。骤失生母，还知晓了自己不能生育的事情......
就如秦澈所说，宋玄初势必会把这些账都算在他身上。
不论是失踪的杨仕川，还是莫名被下到身上的药。都会算到他的身上。
兵戎相见只怕是免不了了。
一切都看他这个好侄子究竟会不会对他动手。
宋时砚知晓秋狩当日大概率是会出现一番生死搏斗。他知道把池听晚带在身边或许会很危险。
可若不让她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只会更慌。
若宋玄初铁了心要对他动手，那晚晚势必会被盯上。
他手底下的人，说到底心里还是都向着他。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他们都一直护卫在她身边。
大臣们都觉得不该在太后还未出殡前便狩猎玩乐，可皇上非要一意孤行，摄政王又放任乐他的胡闹，他们也没办法。
池听晚虽是文臣之女，可因为母亲自幼就对她极为严厉，想把她培养成无所不能的名门闺秀，所以骑术和箭术她也偶有涉猎。只不过，她并不十分精通。
魏潇潇今日也随父兄一起来了。她笑着上前跟池听晚打招呼，“见过摄政王妃。没想到王妃也对骑射之事感兴趣。”
“王爷要来，我又怎能不相随？”
“王爷和王妃当真是伉俪情深，羡煞他人。只不过......”魏潇潇忍不住凑近低声道，“王妃从前的情深似乎给的不是王爷。我一直以为王妃会是这天底下最专情的人呢。当真是人心易变呐。”
“魏小姐言之有理。毕竟从前的魏小姐可是扬言非北郡王世子不嫁的，不过......现在却也与其分道扬镳了。”
魏潇潇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是他负我在在先。”
她顿时明白，自己没有可以指责池听晚的地方。毕竟皇上也辜负了她。
那道遗诏皇上若是想隐瞒，完全是瞒得住的。可他还是公布了。
他还娶了谢氏女为后。还放任太后给池听晚种蛊。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比安枫骏过分百倍。
这些道理她又怎会不懂？说到底，她就是看不惯对方的好命。
明明只是个冒牌千金，偏偏摄政王还把她当成宝贝。
被顶替身份的叶舒意也完全不恼她。甚至扬言自己一世都为叶家女。
池明煜出殡当天，她作为亲生女儿甚至都没有前去吊唁。
“安乐郡主可到了？”
虽说叶舒意并未回池府，可宋玄初此前还是将她召到了宫里。甚至还下了封其为郡主的旨意。
此前的池听晚作为长公主之女，本来也是要获封郡主的，可先皇还有别的考量，故而圣旨一直都拖着没下发。
当时众人都看的明白。摄政王和太子爷都心悦池氏女。
池氏女嫁入皇家是迟早的事。郡主不郡主的，还真是没太大必要。
可如今宋玄初却下发了封叶舒意为郡主的圣旨。
倒像是故意在打假千金的脸。
“参见皇上。”叶舒意其实是不想来的，可圣意难违。
“免礼吧。”宋玄初笑着瞥向池听晚所在的方向，“皇婶和安乐郡主似乎私交甚好。听闻郡主不擅骑射，今日还得皇婶带着了。”
叶舒意起初是推辞过的，她推辞的理由便是不擅骑射。可最后却被小太监的一句“抗旨不尊”的威胁给堵了回去。
周围的人脸色都很微妙。
谁不知道现如今的摄政王妃与皇上曾是青梅竹马。若没有先皇的遗诏，只怕现如今稳居后位的便是她。
可现在一切真相大白。
池听晚是个不折不扣的冒牌货。
真正该与皇上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是安乐郡主。
不过摄政王情深，并未嫌弃池听晚身份。甚至还从私库拿银子替王妃补偿真千金。
不过这一切都没人敢拿到明面上来说。
皇上此举倒有故意之嫌。
池听晚笑着朝叶舒意招了招手，“阿舒，来。”
叶舒意这才露出笑容。
魏潇潇脸色古怪。她真是搞不懂，这俩人是怎么能处到一起的？
她最不理解的就是叶舒意。当初换孩子的人正是叶家那位家主。她的人生稀里糊涂的过了十几年，她竟一点都不记恨那个罪魁祸首吗？
皇上意欲治罪，她拼命阻拦，还欲以命抵命替父赎罪。
天底下怎会有这么奇怪的人？
难道商户女的身份还能比长公主之后更尊贵？
莫不是她上次动手太狠，真给人打傻了？
“王爷，一切皆已准备就绪。”
“皇叔，咱们今日可得好好比一比啊！”宋玄初笑着拿起弓箭。
“皇上有此雅兴，本王自当奉陪。”
“一对一多没意思。”池听晚突然出声。
宋玄初笑意渐敛，“皇婶这是也想加入？”
“有何不可？”
周围围观的人都有些头皮发麻。叶舒意一脸担忧，“晚晚......”
“怎么？皇上后宫，无擅骑射之人吗？”
“当然是有的。”柔妃突然笑着走出来，“臣妾愿与皇上共进退。”
宋玄初忍不住皱眉。后宫内最恨他的人，非徐氏莫属。若有她跟着，指不定会坏了大事。
“柔妃放肆了。”宋玄初冷声道，“只有皇后才是朕的妻子。能与朕比肩之人只能是皇后。你区区一介后妃，竟在人前如此口无遮拦，看来是朕平时太宠你了。”
谢浅语快步出来请罪，“是臣妾管教无方，还请皇上恕罪。”
宋玄初笑着将她扶起，“皇后何出此言？你为朕打理后宫本就辛苦。今日是柔妃僭越了。传朕旨意，柔妃徐氏狭隘善妒、以下犯上。褫夺封号，降为正四品贵嫔。”
徐贵嫔跪地俯首，“臣妾知错，臣妾接旨。谢皇上隆恩。”
看着跪在身前的徐贵嫔，宋玄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再怎么傲气，此时此刻不也还是得跪在他面前俯首谢恩？
秦澈有些想笑。
皇上觉得徐贵嫔会坏事不愿将她带在身边。殊不知看似端庄大方的皇后才是真正的毒蛇啊。
真期待他知晓真相后的反应啊。
秦澈忍不住摩拳擦掌。他希望暴风雨能再来的快点，他已经等不及了。
宋玄初在上马前还笑着说了一句，“场内类似皇后与皇婶之类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也不在少数，朕允你们一同上马。还有，今日的魁首可以向朕许一个愿望。期待诸位爱卿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