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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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可还记得扶苏的问题？”
双手搀扶侯老爷子粗糙手臂的扶苏无视官员百姓。
侯老爷子眨巴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咱这位公子殿下究竟想干嘛？
杀自己一句话的事，大不了把命放这里就是。
小场面，表示一点不慌的老爷子认真回答道:
“大秦律法当为先，我等虽是战场退下老人，决计不会居功自傲，做出损害百姓之事。”
“军功乃是对我等的奖励，倘若我等因此肆意妄为，残害百姓，那我便对不起我身上的这身伤，对不起我那些死去的兄弟们！”
老爷子用力捶打自己的胸膛。
他们这群人本就为大秦百姓而战，又怎会回过头迫害百姓。
义无反顾踏上前线的将士们，只为守土卫国，何时在乎过这些身外名誉。
“老将军您不在乎，扶苏不敢忘，大秦百姓亦不敢忘！”
扶苏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送上自己最崇高的敬意。
不明所以的官员和百姓们有模学样的行起礼。
没办法，谁让大秦二号人物都行礼了呢。
方才是不知道身份，现在知道了再不跟上，真的是想厕所里点灯——找了。
扶着自家老爹的侯狼烟忍不住咧开大嘴，公子殿下躬身行礼，在大秦，的是多大的殊荣。
侯老爷子摆手挣开，走到扶苏面前将其扶起，“殿下您太客气，老头子受不起呀。”
“您好受得起！”
扶苏一把抓住老爷子枯瘦的双臂，神情变得严肃，缓缓抬起头，正经的注视着老爷子。
“扶苏今日前来，有一事要办，不知您老愿意听吗？”
“殿下您且说，只要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一定做到！”
见他这副模样的老爷子心里一惊，猜出可能是件大事。
江阳等官员及一众百姓好奇不已，究竟是什么上的事情，能让公子殿下亲自来寻，且需以大礼相待。
扶苏和诸葛亮对视一眼，后者轻轻点头。
铺垫这么久，该进入正题。
看着老爷子坚定的表情，扶苏强压心中的不忍，不敢去看他。
自己知道，现在哪怕是让他去死，老爷子也绝不会含糊。
“前段时日，我朝西南境异族入侵，蒙武挂帅，李信辅佐，率领我朝儿郎奔赴前线……”
百姓们认真聆听。
战事他们自然知晓，奇怪公子殿下为何要强调。
站在老爹身旁的侯狼烟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父皇不在，扶苏暂代国事，统领后勤调度事宜，然近来发现，朝中上下多有贪墨之事，依侯老，诸位来看，此事该查不该查？”
扶苏拱手问道。
好！
眼前一亮的诸葛亮暗叫声好，扶苏这一问，大义，民心皆占。
“当然要查，那可都是我们的血汗钱！”
“怎么敢，我朝将士前线浴血奋战，他们怎敢贪污？！”
“殿下一定要严查！绝不能放任不管！”……
义愤填膺的围观百姓们纷纷表示要严查下去。
扶苏的目光有意无意看向侯狼烟。
对方缩缩脖子，鬓角滴落两颗豆大的汗珠。
完了！
公子殿下不会是冲我来的吧？
心里有鬼的侯狼烟偷偷看向老父亲，忐忑的内心稍稍平定几分。
心思活络的江阳随即上前表忠心:“殿下，我等定当全力配合您，咸阳上下，敢有一人贪墨者，杀无赦！”
直接无视他的扶苏决定不再耽搁下去，凌厉的目光看向侯狼烟，沉声道:
“侯狼烟，户部侍郎。与多人勾结，仗着父亲侯三刀身份，联合多地，侵吞朝廷物资无数！更是暗中囤货奇居，掌控前线十一星域物价，利用时间差，晚发放赈灾物资等手段，
使当地百姓物价暴涨，苦不堪言，以此牟取暴利……”
早有准备的扶苏细数侯狼烟的罪行。
完了，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听到自己名字及所做种种恶行的侯三刀瘫软倒地，吓得脸色煞白，六神无主。
围观百姓纷纷投来异样眼神。
“拿下，收监！”
江阳挥手下令，当场表明自己的态度。
“饶命，公子殿下饶命～”
侯狼烟连滚带爬的跑到扶苏脚下，紧紧抱住他的大腿哀求道:
“臣一时糊涂，在有心人蛊惑下放了大错，还望殿下您开恩，饶我一命，伺候家中老父亲善终……”
提到侯老，所有人的目光汇集到他身上。
苦苦哀求的侯狼烟眸中闪过厉色。
别看他一副知错的模样，实则心里一点也不怕，只要他爹还活着，哪怕是始皇帝来了，也不会轻易杀他，更何况只是公子殿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必须要给公子殿下一个台阶下，这演这么一出戏。
“逆子，逆子～”
就在侯狼烟庆幸自己聪明时，气得浑身发抖的侯老爷子大脚飞踹到他身上，单薄的身体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爹，爹，孩儿知错，孩儿知错～”
面对亲爹四十三码大脚，不敢反抗的侯狼烟只听到咔嚓一声，剧痛袭来，肋骨断成两节。
“侯老侯老～”
见侯老爷子抄起小摊菜刀的江阳几人急忙上前拦住他。
“放开老子，老子今天要活劈死这个畜生！”
气血涌上头的侯老爷子只觉眼前一黑，手里的菜刀落地，好悬没有晕过去。
满头大汗的江阳几人急忙叫药师。
“爹，孩儿再也不敢了，您老别动气，千万不要伤了身子骨。”
一副大孝子模样的侯狼烟跪着爬到老爷子面前。
“滚，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侯老爷子气喘吁吁的说道。
围观百姓们纷纷陷入沉默，没人敢指指点点。
“殿下，此事该如何处理？”
一个脑袋两头大的江阳问道。
“侯老，他是您的儿子，亦是我大秦臣子，当如何处理？”
旁观的扶苏把选择的权力交给老爷子，“依您的功劳，扶苏断不可能依秦律办，如何惩戒，您老定夺！”
集市上死寂一片，唯有风声呜鸣。
侯老爷子在江阳等人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
侯狼烟扑到他面前，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
不敢与之对视的侯老爷子内心一阵揪痛。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身为父亲的他，又怎么舍得放弃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