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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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城东就有一大批商贩摆起了摊。
官府砍脑袋，这可是个稀罕事！
几年难得一见，每次都能吸引一大批人过来围观，正是小商小贩们做生意的好时机。
按理说，城门楼子上才是最佳的观赏席位，既能看得清清楚楚，又不会怕站得太近而被溅到一身血。
可惜，边军的大爷们不让上去。
李德乐也是起了个大早，带着一大家子人去了县衙。
县衙门口等着的人也不少，能来看杀头的大都是闲人，闲人最擅长的就是闲聊了。
不用插嘴，只是听着那些闲人们聊天，就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所以等待的过程并不无聊。
闲人们都快将这案犯的祖宗十八代给扒出来了。
什么小时候不学好，偷看他婶子洗澡，被他婶子发现后，不仅不逃跑反而冲上去抓了两把。
什么长大了争狠斗勇，跟外乡人打架打断人家三条腿。
什么夜宿青楼不回家，老婆生仔不像他。
什么他爷没死的时候也是个老不羞。
……
众人在县衙门口等了半个时辰，案犯才被从牢里提了出来。
案犯身上挂着枷锁重镣，又被关进了囚车里，任他插翅也难飞。
案犯一出来，闲人们八卦的声音顿时就停了下来。
毕竟案犯是个将死之人，万一惹得他怨恨，死了变鬼缠着你可咋办！
小爱不知道什么时候捡了半截砖头，就藏在她的衣袖里。
案犯进入囚车之后，她半截砖头扔过去，登时将那案犯砸的头破血流，站都快站不稳了。
顿时，押送的捕快们动了起来，他们一部分围住了囚车，一部分向着小爱围了过来。
砸犯人那是常有的事，但是这么狠的可不行。
案犯要是没被押到刑场就死了，他们这些个押送的官差可都脱不了干系。
李德乐见捕快们来势汹汹，急忙将小爱护到了身后。
李德乐刚想对捕快们解释，一个捕快突然走了出来，说道，“算了算了！这是苦主！”
那捕快拦住同僚之后，扭头对着李德乐抱了抱拳。
“李兄，还请……”
那捕快看了看小爱，给李德乐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看着点你媳妇儿。
李德乐这时候才认出来，这捕快原来是刘四道。
“四道兄，麻烦了！”
刘四道点了点头，然后回到囚车旁，催促着其他人赶紧出发。
李德乐将小爱抱在了怀里，“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他就得掉脑袋了！”
小爱点了点头，没再有其他动作。
一行人跟着囚车到了城东外的刑场。
在这里，小爱见到了她的母亲和弟弟，还有她们族里的一帮族人。
案犯落网，官府通知了死者家里行刑的时间，让他们前来观刑。
小爱的母亲见到小爱毫发无伤，高兴的哭了起来。
到了正午。
一道监斩令牌落地，
一颗硕大的人头飞起，
一股热血飞溅而出。
一切尘埃落定，监斩的县太爷嘴上也挂起了一丝微笑。
案犯的尸首被官差收拢起来，还要交还于案犯的家人。
案犯的家人根本不敢露面，怕被死者家属报复。
于是，小爱和她母亲从地上铲起了一块沾血的泥土，准备拿回去用来祭奠王大虎。
当小爱说要回山上的时候，李德乐决定跟着一起去。
虽说王大虎这个老丈人第二次见面差点就拿刀把他砍死了，但是李德乐并没有记恨。
要换做他是王大虎，他觉得自己做的绝对比王大虎还凶残。
而今，王大虎已经死了，去祭拜也是应该的。
李德乐不清楚这里的祭拜习俗，所以一切都听从小爱和她母亲的安排。
让他买什么就买什么，一句话也不多说，只管掏钱就是了。
可能是因为王大虎的原因，猎户村的人没有自己返回村庄，他们都跟在小爱母亲的身后。
最后，李德乐只能雇了十多辆马车，将他们一起带走。
虽然多花了些钱，但是安全感确实拉满了。
还是跟上一次一样，李德乐只带着阿力跟着一块去。
他们一行人坐着马车到了山脚之后，直接去了王大虎的坟头。
给王大虎烧了些纸钱之后，小爱将那块血土取出，平摊在了王大虎的坟前。
然后众人将坟墓围在一起，齐声吟唱一首古韵十足的诗歌。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魂兮归来！东方不可……”
吟唱结束之后，所有人后退转身。
而小爱和他的弟弟则跪在了坟前，磕了三个响头。
李德乐见状，觉得自己或许也该去磕几个。
但他刚迈步，就被旁边的村民拦住了。
很明显，他不能去磕。
祭拜至此也算结束了，一行人在一名老者的带领下开始返回。
路上他们还是唱着那首古老的诗歌。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魂兮归来！东方不可……”
等到李德乐他们回到山村，天已经快黑了。
小爱的母亲让李德乐和阿力留宿在家里，让他们在小爱的屋子里睡。
而小爱则被叫去她母亲的屋里睡。
第二天一早，小爱的母亲给他们做了一顿饭，等他们吃完之后就开始收拾行李。
原来，凶犯被捕的时候，身上还留有六十多两的金票。
这些钱都被官差还给了小爱的母亲，六十多两是官差说的，真正还剩下多少，谁也不清楚。
为了感谢官差，小爱的母亲拿出了十两金票。
然后又拿出十多两金票给了村里的族人。
自己剩下了四十两金票。
小爱的母亲也准备在县城里买一套宅院，这是王大虎去世之前就跟她商量好的。
四十两金票相当于四千两白银，在县城里买个大大的宅院绰绰有余了。
小爱母亲收拾了些常穿的衣服，还有小爱弟弟爱玩的木玩具，这些玩具都是王大虎亲手做的。
最后，再带上王大虎狩猎时的猎弓和腰刀，这是要传给小爱的弟弟的。
小爱母亲收拾好的时候，门外来了十几个年轻力壮猎户，来护送他们去县城。
一行人来到山下的镇子上，租了几辆马车，去往县城。
刚一上马车，小爱就来到李德乐的身边，偷偷在他怀里塞了点东西。
然后趴在他的耳边说道，“我娘说这是给我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