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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敏大作战,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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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个孩子,养起来问题不大。

太宰治秉持这样的想法,鼓励好友捡了第一个三岁的娃。

又来一个吗,也行啦。

太宰治跟两岁半的奶娃娃对视,沉吟片刻,弯腰抽下间谍的特制腰带,稳稳当当把小朋友绑到俘虏精瘦的腰上。

诶诶诶?还有?好吧,咬咬牙也能养活的。

太宰治无语给残疾的四岁小姑娘丢了颗糖,这回是可乐味,自己能走?不错,一瘸一拐也没关系,牵好你红毛爹的衣角,跟紧点。

呃,这也太多了……

太宰治不可能放下枪械,退下亡灵的外套,将低声抽泣的婴儿固定在对方后背,太沉了,换织田作拖人。

是是是,来都来了,捡都捡了。

擂钵街可以随手拾取到的小孩不是年纪太小就是腿脚不便没法逃,太宰治麻木把婴儿挪到后脑勺,给新来的一岁多的崽腾地,小女孩牵着三岁弟弟乖巧等在黑毛爸爸身侧。

“……”

看着亡灵俯卧崎岖地面,上半身坐满各式小孩,全凭两条腿夹在红发青年的胳膊下驱动,御剑怜侍沉默了,所有严阵以待的便衣刑警与公安部特工都沉默了,唯有糸锯警官恍恍惚惚脱口而出:“间谍牌婴儿车?”

有人绷不住泄出几声轻笑,检察官先生环视一周,没抓到是谁,揉揉太阳穴冷酷宣布:“糸锯警部,下个月的工资评定有你好戏看了。”

“嘤qAq”

未来的刑警太宰治见状后背一凉,想想以后是跟小蛞蝓搭档,那没事了,他扣我工资我就找他妈(划掉)兰堂先生蹭饭,心头霎时松快下来,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相信亡灵的体质特别坚强。”

织田作之助目移:是吧,我们留神观察着呢,坚强的间谍先生一路走来,呼吸的频率深度都非常稳定哦?

“是这个问题吗?!!”

任凭有多少槽想吐,事情还是要处理的。收押亡灵等待进一步审讯,前面捡的三个孩子有织田君带走收养,其余就近送去当地警署,由他们接手寻找合适的孤儿院。

太宰的判断没毛病,一个孩子还好,两个还行,三个姑且处于加把劲也能活的范畴,再多便实在负担不起了,至少织田作之助做正常工作负担不起。

织田走到现在这一步得到那么多帮助,写作早已不是他一个人的梦想。再说家长在有选择的前提下放弃正经工作跑去做脏活,又真是对孩子负责的表现吗?

少年杀手的面容在业内不是秘密,有能力却拒绝用,织田读的书多了,慢慢也明白“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的道理。保留实力,免不了上位者会猜疑自己怀有异心,不沾染敌人的鲜血,注定在什么帮派都走不远。

他必然不肯抛弃本心往上爬,也不会永远混迹黑手党底层。赚钱养家的手段罢了,最多等到孩子们可以独立生活,织田就会金盆洗手。然而说得多轻巧呀,在这动荡不安的三个月,又有多少炮灰是同样深陷织田作之助曾经的困境,找不到出路,必须靠加入帮派谋求一线生机的可怜人?

穷困是可怕的轮回,他们也想等待家里小孩长大,赚够养老钱便告别刀尖舔血的生活。上面的人谋求算计,何尝有谁稍微松松手,成全底下众多棋子这样朴素的心愿?恐怕到死,喽啰们都不清楚自己具体是为了什么东西送掉的性命。

过去从未预料会被卷入腥风血雨的亿万之争,现在也不敢担保以后绝不会上演类似的戏码——肯定没法担保啊,头目不争不抢又何苦违反乱纪成立黑手党呢?

天衣无缝不是万能的异能,无需白雾提醒,江户川先生,几位大劳德先生,还有太宰无效化异能的能力一直在提醒织田作之助,千万保持住那颗谨慎谦逊的心。

他深知世界千奇百怪,诚然好好在家睡觉都有可能掉块陨石下来把人砸死,不过天灾跟人祸的区别就在于,深居简出惹到杀人狂的概率确实比去里世界讨生活低上太多。

黑道说是一般不牵连家人,怎么可能嘛,身经百战的大人与涉世不深的稚童到底哪个好拿捏,无需卓越的智商都能说出正确答案。真起了纠纷要不要拿亲属威胁目标,真拒绝妥协要不要动手表明决心,真动了刀子要不要索性斩草除根。一项计划从设计者到执行者那么多人,方便快捷的诱惑就摆在他们面前,道德滑坡着实无法避免。

织田作之助渴望护佑这些孩子,就像大家过去向他伸出援手一样。且不提家长的带头作用,他们失去一次长辈已经够可怜了,没必要将小家伙绑上一架随时带他们同归于尽的潦倒战车。织田明白自己拥有足够稳定的生活,才能在未来十余年内为养子养女持续提供经济情绪等全方位的帮助。

他不得不接受这一现实。

青年坐在警车后排轻拍两岁半小孩的背——她喝水太急呛着了——抬头目送两名特警小心抱好即将前往警署的孩子们钻进另一辆轿车,面上不禁流露出几分歉意。

“咚咚。”

有人轻敲车窗,织田赫然惊醒,回首一看,竟是御剑先生,他不应该和太宰一起送亡灵回东京都受审了吗?

织田作之助的疑惑还挺好懂的。

“太宰做的太明显,送回局里之前还要想办法遮掩那些伤痕。”事关重大,关注的都是高层,他们不一定能体谅警校新生的愤怒,没得因此葬送少年人当警察的梦想,红衣检察官垂眸望着织田,神情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沉静肃穆,“很少有人愿意闯进擂钵街带走里面的流浪儿童,织田君,你给他们的未来创造了新的可能。”

愧疚的不应该是你。

检察局局长替横滨的无能同僚鞠躬致意,不等回应便挺直腰杆离去,太宰那边嚷嚷着可以出发了。

值得尊敬的大人物对自己郑重行礼,织田作之助手足无措。他微微张嘴,想倾诉一个孤儿要过上安稳的生活太难,可他又意外想起了华宫先生,想起了吉田老板和兰堂先生,想起了自己拿到的第一份稿费。

对,可能性,只要脱离糟糕的环境,只要遇到的好心人够多,他们那样的家伙也可以昂首挺胸做一名普通市民;而他如今摆脱泥泞,也能伸手尽力拉别人一把!

胸膛中郁结的闷气顿时散去,青年宝蓝色的眸子在车外青天白云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多少沾点面瘫属性的他深吸一口气高喊:“谢谢你,先生!”

“不用谢。”

阿尔格尔扶正假发套,体贴地说。

转眼白雾事件过去大半个月,名为龙头抗争的骚乱逐渐平息,阿尔就读的高中终于在其他学校放寒假的时候开学啦(泣)。年轻人这段时间用各自的方式为遍体鳞伤的横滨出了不少力,大伙便合计开一个小小的庆祝会,犒劳犒劳殚精竭虑十来天的自己。

喏,他们凑钱包下自由轩,现在正忙着布置庆祝会的场地呢。

田山花袋笑得胃疼,居然忘了社恐的人设,抱着捧花往后一倒,裹起心爱的小被子在地板上滚来滚去。

国木田独步青筋暴起,狠狠闭上眼睛,反复告诫自己这是朋友不能揍。他微微掀起眼皮再瞧一眼,黑色长发,素雅长裙,清丽妆容,可爱布偶包、哦,这个算阿尔格尔的固定套装……呜,这个朋友是非做不可吗?为什么花袋要告诉他自己喜欢佐佐城小姐?为什么阿尔格尔能立马想到回家换身女装帮自己脱敏啊!

眼镜少年握紧拳头,略微回忆便精准找出站在旁边暗戳戳引导话题的罪魁祸首,转头冲第一次见面好感度就“duang”跌到谷底的混蛋怒吼:“太宰!”

“到!”太宰治夺过田山手里的捧花,滑跪到阿尔面前星星眼,用一种及其浮夸的语调抢白,“佐佐城小姐,请接受我那一见如故的朋友吧!国木田先生虽然未成年,但是绝对不比你深爱的男朋友差!”

阿尔格尔稍加思索——国木田气血上涌的功夫给他留出了思索的时间——金毛劳德脑海中浮现出太宰的叮嘱,他清清嗓子,模仿佐佐城小姐的嗓音真诚回答:“抱歉,国木田君,我不会出轨小我十岁的孩子。”

“汪!”有杀气!

机警竖起耳朵。

小栗虫太郎一手放干果碟,一手冷静给狗狗耳朵按下去。横沟正史想了想,抱着好久不见格外亲香的小狗转身,全情投入欣赏窗外的海景,突出一个眼不见为净。他俩由那晚的神秘人介绍给福泽社长(社长与魏尔伦是动物园之友、啊呸,搭子),被社长带去相关机构过了明路,绝赞以武侦社员的身份积攒资本,筹备彻底逃离层层桎梏ing。

说得苦大仇深,其实他们知道能跟江户川先生做同事,兴奋到一晚上没睡着啦。

“嗷!”

“哦!”

“什么!我也?!”

毛团子听到小主人的惊叫汪汪呜呜吓坏了,急切拍拍爆炸头先生的胳膊。横沟挤眉弄眼使了个眼色,小栗无语点头,于是他谨慎转了回来,好嘛,三位恶作剧大师的头顶一人一个鼓包,一看就很疼呢,嘻嘻。

“国木田君,你辜负了我们的好意啊!”太宰捂住脑壳痛心疾首道,“我们是在帮你脱敏呀,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类型,怎么能害羞到说不出话呢?佐佐城小姐心有所属便算了,以后遇到可爱的单身女孩磨磨蹭蹭半天说不到重点,你的终身大事不就耽误了嘛!”

“咦?咳,没错就是这样。”田山花袋抿紧嘴唇,艰难摆出沉痛的表情。

小栗虫太郎轻嗤一声,说得跟真的似的,根本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谁信……

“原来是这样!真是非常抱歉!”国木田独步恍然大悟,作势就要九十度鞠躬道歉。

他信了!

阿尔格尔摸摸狗头以作安抚,困惑开口:“太宰刚才不是还觉得习惯不习惯两说,主要想看国木田破防的样子吗?”

“哈?太宰!”硬了,拳头硬了。

“诶嘿~”

太宰歪着脑袋吐吐舌头,把花束插进玻璃瓶,稳妥放好,撒腿就跑。国木田也是真真等他放好花瓶才咆哮着扑上去的,花袋脑袋上已经又多了一个包,并不在意,弯腰从大口袋里拿出一捧花麻溜安置到壁瓶。

“嘿!小心点青花鱼!”

中原中也开门的瞬间灵活侧身避开两道人影,进来把几个塑料袋放到料理台上。他余光瞥见兄弟的冬季裙装,挑眉夸阿尔这身还挺好看。

“不错吧?”

小裁缝快乐转圈。

江户川乱步提着粗点心跟进来懒洋洋附和:“很棒哦,你少有穿这种风格的裙子呢。”

小栗虫太郎品味极佳,拿出一叠干净的餐盘装零食点心吐槽:“就是动作这么活泼,看着很违和。”

“黑色假发选得好。”横沟挠挠小狗下巴,毛团子摇摇尾巴表达赞同,尽管她不清楚爆炸头先生在说什么,总之先赞同。

剩下的活不多,众人合作很快就做完了,只等织田陪完他的娃回来开始派对。阿尔格尔跟小栗虫太郎热衷漂亮衣服,两人不知不觉凑到一块儿围桌品鉴最新一期时尚杂志,另外几个普遍爱好推理写作,嗯,考虑到玩推理游戏的话,江户川先生未免会因为一眼看出答案感到寂寞——多奢侈的烦恼啊——大伙自然而然谈起国内外的文学作品,包括花袋也有浪漫的独到见解,好一片逸兴遄飞。

屋外大海沉郁,没多久还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屋内灯光明亮,暖风呼呼,有三两友人忙里偷闲齐聚一堂,兴许这就是幸福的模样吧。

“我们回来咯!”

太宰治若无其事摸摸头上两个包进门来,国木田与织田作跟在后面,两个秉性沉稳的人看样子聊得挺投缘。

阿尔格尔兴奋合掌,嗨呀,很准时嘛,恰好中午十一点半,派对可以开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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