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您是我家小孩弄丢的爸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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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聊那起掀开法律黑暗时代序幕的案件,就必须先介绍成步堂美贯的身世。
之前说过,美贯对人类特攻的敏锐洞察力从外公那里一脉相承。认识阿尔跟中也后,小姑娘超级讲义气,自觉帮忙维护两个弟弟的秘密,慢慢把观察力给练成了被动技能,随时都在发动,成为了一枚特别不好忽悠的小朋友(乐)。但是在女孩生命最初的八年时光,美贯年纪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有多特别,因为那时的她尚且需要集中注意才能发现对方有所不妥,而外公跟妈妈只需要随便看一眼就能捕捉到周围人的感情波动耶?与开挂的或真敷家族相比,美贯的亲生父亲奈奈伏影郎在这方面要逊色许多,不过他的前半段人生其实也算得上一部传统爽文。
奈奈伏先生年轻时凭借优秀的魔术天赋拜入传奇大魔术师或真敷天斋门下,加入或真敷魔术团,顺利以“或真敷扎克”的艺名出道,迎娶天斋的独女或真敷优海,生下女儿美贯。后来老师日益年迈,精力不济,他与妻子、师弟的拿手绝活《扎克和巴朗的速射秀》逐渐撑起魔术团的门面,一时风光无量,家庭事业双丰收。可怜志得意满的奈奈伏先生哪里猜得到,自己最后会沦落为通缉犯呢?
根据成步堂这些年在御剑隐晦帮助下收集的案件资料,或真敷天斋晚年饱受病痛折磨,病重住院一年后,老人得知自己还剩不到三个月可活,分别写信要求两个弟子扎克与巴朗当晚按照他规定的顺序来病房用表演速射秀的道具手枪杀掉自己,而且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当天晚上真的被枪杀了。
师兄扎克先到病房,自称开枪击中床边的小丑玩偶,天斋认为扎克通过考验,留下遗书,正式将或真敷魔术的表演权交给扎克继承。师弟巴朗后到,同样自称对玩偶开枪,老师天斋死于扎克的子弹。扎克被捕,成步堂作为辩护律师临危受命答应为其辩护。庭审当天,本来一切都在按照大律师习惯的步骤发展,成步堂当庭揭发巴朗在案发现场动过手脚,在提交决定性证据、也就是由美贯在开庭前经陌生人拜托临时转交的天斋手记后,检察官牙琉响也突然传唤秘密证人,证实手记是伪证,局势瞬间反转。成步堂面对会让自己身败名裂的伪证指控,仍在据理力争被告的无辜,却注定无济于事。眼看扎克即将被判有罪,魔术师先生果断在女儿的协助下逃跑,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庭审中断,真相未可知,正义蒙上尘,牙琉心有不甘,拘留巴朗,针对法庭上发现的破绽对其进行进一步审讯。巴朗咬死不是自己杀的老师,无奈没有足够证据,时间到了警察便放了他。
舆论主体偏向扎克是真凶,但也有人认为扎克是想包庇真凶巴朗才逃跑的。不管大众如何争论,成步堂被律师协会取消律师资格,全程仅牙琉检事的哥哥大律师牙琉雾人帮他说话;巴朗同样因为给出假证词导致名声一落千丈,尤其巴朗没有或真敷魔术团的魔术表演权,从那天起只能表演自创小魔术,生活相当窘困。
被人安上莫须有的罪名,成步堂当然不甘心,这些年砸下多少钱搜集线索,又多少次离开东京外出追查,可惜始终没能找到案件关键人物扎克,仅仅从巴朗那里得知,美贯的母亲或真敷优海在某次排练《扎克与巴朗的速射秀》时意外中弹离世。巴朗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他们两个中的谁打中了优海,只知道老师天斋为了魔术团的延续强行压下丑闻,也因此拿到把柄,开始疯狂折磨他们师兄弟,否则,呵,再怎么听话的弟子也不可能因为老师的一封信赌上前程跑去开枪杀人吧?
成步堂笃定巴朗是凶手,兰波对此不置可否。青年到底没有牵涉其中,看问题更容易摒弃情绪的影响,至少他陪孩子们去看他们“巴朗叔叔”表演时,美贯的反应可不像面对杀害外公的凶手,那个落魄魔术师身上也没有杀人犯的气味。然而这并不妨碍兰波信任成步堂,法庭是那个男人的舞台,案件辩护、所谓的真相不需要他这个前.法外狂徒操心,兰波只需要把奈奈伏先生找出来,让他站回被告席说出自己看到的真相就行了。扎克太能躲了,比起一个猛子扎进湍急水流追寻魔术师故意留下的幻影,兰波选择把目标以前的经历统统翻出来,一步步倒推、建模对方的行为模式,推测扎克目前可能的藏匿地点。也正是在探寻魔术团的过往时,兰波发现了一件怪事。
“优海女士出事后,天斋先生曾长期定时给一个账户打款。这个账户属于吉尼亚共和国国家银行,资金先是流向吉尼亚最优秀的脑科医院,后来转向首都疗养院。等到人狼之乱爆发,天斋先生病情突然急剧恶化,被迫住院,并开始花大价钱到处求人,辗转雇佣多名国际上有声望的侦探、雇佣兵,要求他们立即冒险深入吉尼亚共和国。我联系上其中五位,鉴于保密协议,他们只肯透露天斋先生在拜托他们找人。”
趁着小家伙们上学,兰波约上完夜班的成步堂来人类行为研习社密谈。男人不愧至今仍是律师界的传说,立马意识到其中异常。永远温柔疲惫的黑眼睛瞬间犀利,成步堂深吸一口气,抓起兰波提供的资料默默研读。最后一条转款记录停在传奇魔术师给徒弟们传信,要求他们杀死自己的前一天。
天斋在找谁?那个在弟子眼里自从女儿出事,整个人都变得偏执疯狂的老人会拼尽全力找谁?又是谁因为人狼之乱杳无音讯,让身患绝症的人苦苦坚持一年后终于绝望,选择用最扭曲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或真敷优海,美贯口中早年间离世的妈妈,小姑娘面对天马夫人偶尔会面露羡慕想起的母亲,她当年或许根本没死。
“优海女士……”成步堂声音干哑,“巴朗说优海头部中弹倒进血泊,他跟扎克完全懵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天斋先生,他把他们全部赶了出去,全程不许两个弟子靠近。”
成步堂一直专注于寻找扎克,可是仔细想想,当年的排练事故简直疑点重重。一个大活人死了,真的可以悄无声息压下去吗?现代社会,如果处理尸体特别容易,杀人犯哪里还需要想方设法毁尸灭迹?尤其优海是天斋的老来得女,是他唯一的掌上明珠,女儿没了,恰逢第三次世界异能大战,日本乱得厉害,作为父亲,天斋既然有那个经济实力,再怎么想隐瞒消息保护魔术团,总会愿意买下一块安全的墓地,避免她死后也不得安宁吧?要想掩人耳目,便必须就近尽快掩埋,东京这座城市建立多少年了,好墓地全被捏在政府还有大企业手里,越是正规,做事越是谨慎,埋人进去需要很多手续,官方开具的死亡证明是诸多申请材料中的基础。
兰波弯腰捞起粘过来撒娇的,轻叹道:“优海女士在日本很有名气,一个明显被子弹击毙的名人不是说想糊弄就能糊弄过去的。天斋老先生没在里世界混过,手段有限,我也没找到类似的痕迹。如果他决定亲手隐藏弹痕,唔,那样的手段说来简单,无非是对尸体进行更大的破坏,刀劈,火烧,泡进王水池诸如此类,可他舍得对独女的尸身做这些事吗?”
“他把所有人摆了一道!”
成步堂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吓得狗狗打了个哆嗦,兰波把炸开的毛毛按下去。
“没错,优海女士还活着,至少在吉尼亚共和国发生人狼之乱以前。”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忧心忡忡。是啊,叛乱前还活着,但估计当时身体情况就不太妙,否则天斋再恼恨弟子误伤女儿,哪怕只是为了血脉相连的优海跟美贯呢,他也绝对不忍心强迫母女分离,甚至任由扎克暗示美贯母亲已经亡故,平白害小姑娘落泪难过。现在倒是有办法确定优海女士是否离世,可以做到这件事的两个人暂且没空,大家已经约好时间,三天后见。不管三天后优海女士是死是活,吉尼亚都肯定要去的,兰波其实没报太大希望,感觉会变成单纯的脑科资料搜集之旅,毕竟人狼没了,那个国家却一直动荡不安,当年的疗养院兴许有幸存者知道优海女士的下落,问题是伤重虚弱的病人有可能在人狼和炮火的侵袭中活下来吗?即使侥幸活了下来,万一她卷入后续暴乱……扎克不会遇到生命危险,找他的事可以往后放放;在吉尼亚共和国找到尸体或者活人之前,不如就让美贯继续以为妈妈很多年前便离世了吧。
“还有,中也明天有空吗?”大诗人的笑容毫无破绽,“去年中也好不容易可以上学了,很该好好庆祝一番,偏偏我那时状态不对,前些日子才终于准备好了庆祝的礼物。那个礼物稍微有些特殊,没办法移动,去拿的话恐怕少说要花上一天的时间呢。”
阿尔格尔没有生疑,中也的上学礼物大家都给过了,确实就差阿蒂尔那份;再说过去的这一年,阿蒂尔也不是完全蹲家里写诗,偶尔也会独自出门溜达溜达啦,这次应该差不多吧,就是拉上了中也而已……阿尔格尔疑惑地瞅瞅中也,小伙伴明显非常惊讶,看来阿蒂尔之前没跟中也商量呢。
没说就没说呗,那有什么关系。
小金毛淡定点头,嘱咐完他们记得收拾出行要用的东西,转身朝乐器房走去。
这个冬天过于冷了,兰波经过一整年的休养,身体恢复很多,不用戴耳罩,却还是系着围巾,就这还是家里开空调的缘故,出门更需要注意保暖。兰波对“礼物”的勘察足足持续了一个月,早早收拾齐全所有可能用上的装备,今晚只用闲适地坐沙发上撸,一步步引导中也思考在极端天气外出需要准备的物品。
第二天,大家聚在人类行为研习社热热闹闹吃过早餐就散了。阿尔格尔跟女孩们要带去梦见家看她从老家九尾村带来的妖怪大全,中原中也今天难得穿一身色泽深沉的衣服,心里痒痒的,反复叮嘱他们一定要拍下有意思的妖怪图片发给自己看。等兰波换好黑色长款厚大衣,一一确认家里门窗紧锁,慢条斯理系好围巾再换好鞋,两拨人终于下楼,在路口分别。
兰波领着中也前往机场,小孩子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呢,又激动又紧张,牵着大人的手问个不停。一路顺遂平安,不过一个半小时他们就离开了山口县宇部机场,又去某个地下车库取来兰波事先做好改装的车。山口县与东京不同,有好多好多的山,中也来到一个新地方,刚开始还挺好奇,趴在窗口瞧个不停,后来兰波开车走的路越来越偏、越来越颠,小朋友晕得难受,艰难在大人的引导下用重力辅助自己坐稳,免受山路之苦。
“我们这是在哪里呀?”
赭发男孩跳下车都还觉得世界在打哆嗦,放眼望去全是青山绿树,距离大海很远,感觉阿尔不会喜欢,不过应该挺愿意来跑酷哒,因为这里没人哦,中也可以用异能帮自家残疾小狗上天入地、自由奔跑。
且打住,先别跑,还有一段路要走呢!
车子停在这里是因为前面没路了,强行开上去难免在草木枝叶上留下痕迹。兰波按住蠢蠢欲动、很想替狗狗试试这里好不好玩的小朋友,展开异能彩画集,把汽车整个丢进金色方块,方块消失不见,随时等候主人需要的时候再取。
“走吧,中也。”前间谍先生摸摸孩子的发顶,心情复杂提醒道,“用异能跟紧我。”
“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