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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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富是人类的天性，尤其是这个人的财富是从自己身上剥削出来的时候，这种仇恨甚至会超越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罗织故意没有遮掩马车上的金银，为的就是挑起百姓对曹家的怨恨。
平遥城虽然官吏很多，其中的百姓也多有受益，但归根到底，大家族也就那么几家，剩下的人都是普通百姓。
现在搞臭曹家的名声，对于罗织来说，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好处的。
数百架马车载着金银财宝回到了咸阳城。
如此多的财富，在咸阳城里也引起了一阵骚动。
不知不觉之间，曹家的名声又臭了一层。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许多人都开始编造起了曹家欺男霸女，贪污受贿的谣言，最后甚至在戏曲小说之中，演变成了只要存在有冤案的情节，那就必定是曹家人为恶人撑腰。
不过这也和罗织没有什么关系了，回到咸阳城之后，他立刻修书一封给魏忠贤汇报了晋州如今的情况。
随后他便去牢房中看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被他亲手抓住的八大晋商案元凶，乔致庸。
此刻的乔致庸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他胡子拉碴，双目无神。
不见天日的环境，日复一日的折磨让他身心俱疲。
如果是平时，这些事情还不足以摧毁他，让他真正绝望的是，现在他已经大势已去，再也没有了半点翻盘的希望。
“咯吱！”
牢房被人打开，一名锦衣卫从门里走了进来。
“姓乔的，罗大人来了还不赶紧站起来！”
牢头喝骂一声，怒眼圆瞪。
乔致庸身边的妻儿老小都恐惧的往后退去，他们缩成一团，显然是在牢房之中受尽了折磨。
乔致庸颓然的站起身，低下了他曾经高傲的头颅卑微的说道：“罪人乔致庸见过罗大人。”
他可以选择硬气，但他的妻儿不行。
罗织看着他，眼神之中并没有什么怜悯之色。
如果他的计划成功了，那么比他凄惨的人要多几千倍，甚至几万倍。
“你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是！”
牢头行了一礼，然后慢慢退了下去。
罗织背负双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乔致庸说道：“我来是和你做一笔生意的。”
“罗大人位高权重，小人又能拿什么能给罗大人您呢？”
乔致庸苦涩的说道。
罗织瞥了一眼他的妻儿随后说道：“你的罪，没有人能救，但我可以让你们乔家人在人生最后关头过的好一些。”
乔致庸抬起头看着罗织：“大人莫非是想问我乔家宝库的位置？”
罗织点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
乔致庸摇摇头，坚定的说道：“我乔家并没有什么宝库。”
罗织眼睛微微眯起，里面透露着一丝危险的光芒。
“曹明光的处境比你好的多，我都能拷问出曹家宝库的位置，你觉得你不说，我就没有手段能知道了吗？”
罗织往前一步，掐住乔致庸的脖子将他抬离地面。
乔致庸喘不上气，被憋的满脸通红。
他用力抓着罗织的胳膊，却撼动不得他分毫。
罗织冷冰冰的看着藏在角落中的乔致庸妻儿：“我的方法的确有些代价，不要逼我用出来，不然你们乔家在牢里的日子会比现在难十倍。”
“呜呜呜……”
角落里乔致庸的女儿被吓得哭出了声。
一时之间，其他人也都被吓得脸色煞白。
他们这段时间遭受的折磨绝不是用一句噩梦就能形容的，现在这种折磨还要加深十倍，很多人顿时被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大人……”
乔致庸的妻子从角落里蹿了出来，她跪在罗织脚下痛苦的说道：“大人，我求求你，我求求你饶过我们吧！”
罗织看向她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说道：“你就是乔夫人吧？你知道上一次乔致庸和我做了一笔买卖，条件是什么吗？”
被掐住脖子，几乎快要窒息的乔致庸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颤，随后激烈的摇头，挣扎的更加剧烈了起来。
乔夫人呆呆的望着罗织，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是，是什么？”
“我给他的条件，是可以放一个乔家人出去，除了他乔致庸，别人我都可以私下放走一个，我说他死了，就算是皇上也不会因为一个人暴毙而责问我什么。”
乔夫人看看乔致庸，又看看罗织，神情变得有些不可置信。
显然，乔致庸并没有同意这个条件。
“最后我们达成的条件是，我放过他在外面养的姘头和私生子，他给我与曹明光的书信往来。”
“噗通！”
罗织将乔致庸丢了出去。
乔夫人麻木的转过头看向乔致庸：“行知，这是不是真的？”
乔致庸摇摇头：“婉莹，你不要听他挑拨离间，他在骗你，他在骗你！”
“骗你？乔致庸的姘头们在哪里我一清二楚，但这么久了，你见过我有抓进来一个吗？”
罗织微微一笑：“乔夫人，我现在也给你一个机会，你只要把乔家宝库的位置告诉我，我可以把你女儿送出去。”
乔夫人站起身看着乔致庸。
“乔致庸，乔家宝库到底在哪里？”
乔致庸奋力爬起，怒喝道：“他是骗你的，你不要相信他的话！”
“我罗织若说话不算数的话，就让我终身无法突破先天境。”
罗织这句话终于点燃了乔夫人的情绪，她没有怒吼，只是缓缓跪在了乔致庸面前，用几乎哀求的语气说道：“致庸，那我十六，你十八，我们一见钟情，我非你不嫁，到现在已经三十年了。
夫妻一场，我从未求过你什么，现在我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
说着她把头磕在地上，咚的一声旁人听着都疼。
乔夫人原本是晋州王家之女，乃是官宦世家。
只因和乔致庸一见钟情，便铁了心要嫁给他。
当年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最后还是王家心疼女儿，才把女儿嫁给了乔致庸。
婚后乔致庸也对王婉莹很好，甚至被人调笑惧内，一时传为佳话。
只是没有想到多年后的今天，王婉莹会以这种姿态面对乔致庸。
乔致庸垂下头，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