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再见不似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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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天国有现成的电话，陆炜自己也有大哥大，他为避嫌走到办公室去单独打，纪灵也不管他。
这样不可避免又要经过几个房间，纪灵觉得让弘帮高层看看这里也挺好的。
毕竟在上一世，天国曝光直接把弘帮钉死在耻辱柱上，不知道以后的它怎么样，截止到纪灵重生，弘帮人都很难再在香江抬头做人。
只是那时候的陆炜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他能护住弘帮剩下的那些人，给他们工作，保他们安全，已经消耗掉所有心力。
纪灵又蹲在邱兰馨的笼子前，邱兰馨和所有人都不知道纪灵为什么对她最感兴趣的样子，罗兰问：“要给这位小姐打开吗？”
怕现场混乱，纪灵让安妮等人送了衣服过来，之后又让阿豪去联系大排档，让他们熬粥送到外面。
也许因为这样，所有少男少女在她目光扫过时都非常柔顺……有一种，把自己交给她似的感觉。
纪灵没有回答罗兰，跟笼子里的邱兰馨说：“我叫纪灵。”
邱兰馨本身就是个非常开朗的女孩，感觉到纪灵的善意，她很甜美的笑了笑，却是叫她：“灵小姐。”
是跟着阿豪他们叫的。
纪灵眨眨眼，罗兰察觉到她又变得有些呆愣，突然莫名其妙放空一样，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四秒后，纪灵没有再纠结这个称呼，反而提起：“一会儿弘帮的龙头要来，你要出来，给他介绍这里吗？”
邱兰馨眨了下眼睛，消化掉纪灵这句话：“弘帮的，龙头？”
她慢慢说：“可以啊。”
上辈子，已经在这里两年的邱兰馨一开始还跟纪灵嘀咕：她是被家人卖到这里抵债的，还完钱她就可以走了。
她妈妈是个烂赌的酒鬼，爸爸死后很快败光家产，追债的人冲进她们家，她妈妈把她推出来，跟那些人说，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那时候，邱兰馨就知道自己的父母都死了。
结束后那些人跟邱母说，邱兰馨长得靓，他们知道一个好去处，送她去那里，那些人会再给邱母一大笔钱。
不出意外的，等着钱去继续赌的邱母心动了，把半昏迷的邱兰馨送到城寨，拿了钱都没再看她一眼，潇洒地离开了。
邱兰馨当时也不过19岁而已，确实长得俏丽，跟女明星似的，肥牛关敏锐意识到她的价值，骗她说只要乖乖做活，5年后她就能走。
5年，听起来很漫长，可是如果真有离开的那一天，似乎也可以忍受下去……毕竟，邱兰馨当时已经身陷其中，除了相信这个谎言，也不知道还能如何了。
只是她也不是傻瓜，肥牛关承诺她的事，她在一次次接触那些客人之后，逐渐也产生了怀疑，所以，她后来会求助误入这里的阿豪。
很难说到底是阿豪害死她，还是她害死阿豪……甚至“害死”一词，本身也是对这两个人的侮辱。
纪灵望向看着地板发呆的阿豪，叫他：“去那边把这里的门打开。”
阿豪呆呆的，都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还是身边的小弟推了他一下，他才“啊”、“啊”的抬起头。
纪灵又说一次：“去那里，把这个笼子的门打开。”
上一世阿豪答应要救她们出去，结果被抓住后活活绞死。邱兰馨和纪灵作为“叛徒”看了整场行刑，李雄却没立刻惩罚她们，反而让肥牛关送她们回去。
她们往返的这一路就是今天阿豪走过的路，邱兰馨第一次看到天国最黑暗的一角，回来后越想越害怕，害怕变成人彘或者进动物园，趁打手不注意，一下一下在地上把自己撞死。
这一世，阿豪真的打开了邱兰馨的牢笼，她再也不必回去了。
为了让所有人都有衣服穿，纪灵通过系统商城只兑换了基础的衬衫长裤，里面的内衣裤暂时都还没有。
即便已经在这里磋磨两年，邱兰馨重新穿上衣服裤子，还是会因为没有内衣而放轻自己所有动作，这让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阿豪根本不敢看她，事实上，陆炜来以后，进去打电话他都没跟过去，这本身也有点奇怪。
不过等陆炜出来，告诉纪灵“三爷稍后就到”，他好像又重新活过来，又开始像小尾巴一样跟着陆炜。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天国每天只给“天使”提供最少的食物，用肥牛关的话来讲，只要胸不掉，少吃点还省事，如A区正常接客的天使一天是两个女孩拳头大的馒头加两瓶水，b区动物园或者惩戒室的就只有一个馒头一瓶水，c区幼儿园算是吃的比较好的，偶尔有蔬菜和肉末，因为要恩威并施，那些小孩才会更听话……
其他的育儿所、外勤部、人彘馆一类，三餐就看金主想让她们吃什么，怎么吃……不在其中切实生存过，很难想象在20世纪80年代的香江，竟然还有这样的产业。
洪三爷来的时候，纪灵让人熬煮的粥刚送到一会儿，多数少男少女们已经太久没吃过正常食物，加一点点肉末的粥她们都喝得津津有味。
也被训诫得十分乖巧，现在还能活下来的，即便看到不太正常的事，比如纪灵等人来了之后与这里的看守爆发枪战，之后邱兰馨还被单独放出来，她们都不会有半点不满，有一种呆滞的安静和乖。
纪灵不提醒，陆炜阿豪也不知道，都以为通往这里的大门就是他们进来的那个，一行人就在人彘刑房等着。
邱兰馨这一世第一次看到这一切，她本就不相信肥牛关，这时候更意识到如果不离开，等待她的最终结果会是什么……她本身，不就是从待遇相对最好的外勤部被挪到A区的吗。
洪三爷光看外表大概70多岁，头发全白，但是整个人很有精气神——甚至可以说神采奕奕，再活个十年二十年完全没问题。
相比之下，纪灵整个人给他的感觉却非常奇怪，静静地与他对视，好像没什么生命力的玩偶，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睛洞察着世间一切。
倏然展颜一笑，有种机器被设定成如此的怪异感，她说：“洪三爷，早有耳闻，我是纪灵。”
客气吧，语气是客气的，但总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洪三爷与纪灵握了握手，他身边除了一名年迈的管家和三名保镖，就是一个和纪灵差不多大，可能还要小一两岁的少年。
纪灵认出来，这就是洪三爷被刺杀后，跑去跟二少同归于尽的六少爷陆启。
注意到她的目光，洪三爷跟纪灵介绍：“这是我家小六，陆启，小四你已经见过了，就是陆炜。”
他笑眯眯的，看起来十分慈祥：“有时间请纪小姐去陆园坐坐，我把我家几个小子给你介绍一下。”
纪灵“嗯”了一声，后知后觉似的提醒：“你可以叫我灵小姐。”
洪三爷还没说什么呢，陆启就先皱起眉，似乎对纪灵这样不尊重洪三爷十分不满。
本来嘛，他都能为了给洪三爷报仇跑去找人拼命了，大概率就是洪三爷的死忠党，看他的站位，比陆炜还靠近洪三爷，想来对洪三爷的感情也很深。
洪三爷仍然笑眯眯的，从善如流道：“好，我在电话里已经听阿炜说起这里的事，不知道灵小姐想去哪里谈？”
“都到这里了，不如看看，再讨论后面怎么安排，”纪灵说着就转过身，在几名保镖的簇拥下来到通往人彘馆的门边，对洪三爷说，“洪三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