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灵小姐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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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豪被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陆炜吓得后退一步，这一步就像按动开关，红的黄的蓝的绿的，各色彩灯下，穿着白色衬衫的陆炜像一股白色的风，瞬间扑上来，“你个衰仔！让你动动脑子是不是要了你的命，上午问我，晚上又问阿黎，你他妈的！还想跑？！”
脑袋被打得咚咚响，里面的水都打出来了，阿豪苦着脸抱头蹲在地上大喊：“黎哥你骗我啊！”
“我就说阿豪等不到明天，你非要跟我赌，”包厢里坐着的男人悠然伸出手，冲陆炜说，“给钱。”
陆炜用力“哼”了一声，站直身体整理好自己，从口袋里重新掏出银丝眼镜戴上，然后顺手一巴掌打在男人手心。
男人笑，不气，悠哉的说：“养气功夫还是不行哦阿炜。”
陆炜大马金刀坐进沙发，深呼吸两三次，把岔开的双腿合拢，扒了下头发，“差点我就能24小时不破功，个衰仔。”
阿豪揉着头小步挪过来，蹲下给陆炜倒了杯酒，讨好地说：“炜哥不气。”
陆炜接过来一口喝下去，没好气地说：“手下都报给我了，死掉那四个，有个大马仔，在肥牛关手下做事，那间仓库也是肥牛关的，他们在城寨登记了一辆面包车，今天早上六点不到开进来，现在还没开走。肥牛关是李叔的外甥，狗肉街是李叔的地盘，你觉得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啊？”
“唔……”阿豪皱着脸努力听，有点跟不上节奏，悄咪咪往男人身上瞟，希望他的黎黎哥能给点提示。
黎周耸耸肩让他自己想，这可难坏了阿豪。
好在陆炜真的气消了，看他一副不开窍的样子也没生气，而是继续给他掰扯：“有四个人死在李叔的地盘，据说还丢了几千万？那笔钱到底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我估计没那么多，反正现在多少钱都是他们说的，你觉得李叔会什么都不管？”
阿豪恍然：“他肯定要闹一场，听说周围几条街都有人去凑热闹，还有人去捡钱，伤了好几个。”
陆炜点头，欣慰地问：“所以如果你是李叔，你要怎么做？”
阿豪试探性地说：“找三爷……？”
眼看陆炜又开始皱眉，他立刻换答案：“自己解决！他自己解决！”
陆炜抽出一根烟，语气无奈：“怎么解决啊？”
这一天，阿豪又回忆起小时候被老师支配的恐惧……这就是他不敢离开城寨，不敢天天跟着亲爱的炜哥的原因啊！
好在这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敲门，黎周让人进来，解救了被问到脑袋瓜子嗡嗡响的阿豪。
“黎哥，仔街抓到人了。”
阿豪：哎？仔街不是我的地盘吗？抓谁？谁被抓？灵小姐？
盘龙城寨的夜晚12点，正是它褪去白日喧闹家常的假面，露出原本艳丽惑人面目的时间。
被封印一天的女妖在夜色中解开她扑克组成的衣裙，露出叮叮当当的各种骰子，白色的粉末簌簌下落，落到一具具年轻的肉体上。
陆炜皱眉快步朝前走，空气中仿佛又飘来恶心的酸臭味，阿豪熟门熟路的带路，五六个马仔将两人前后围住，拥着他们一路走到仔街中心。
上楼就是阿豪的家了，现在里面住着今天出现的奇怪女孩，一个自称灵小姐的人。
陆炜往四周看去，夜晚的仔街相对安静，顺着乱七八糟的各种线和管道一路向上看，明面上铺面基本都关了，只剩下一家杂货铺和一家麻将馆大喇喇开着门……哦，还有街道尽头的一家大排档，附近几条街都有名，叮叮当当切菜、炒菜的声音和香味随着晚风时不时被送过来。
陆炜收回视线，随着阿豪一起上楼，往上的很多房间都关着门，偶尔有几家门口亮着灯，里面似乎有人在走动或做其他什么事，但在外面听不到任何动静。
阿豪小毛病一堆，但足够忠心这一条，陆炜是认的，仔街被他管得很好，诡异的酸臭味在仔街基本闻不到。
没有直接去阿豪家，一行人在六楼拐了个弯，进入另一个房间，一开门，小客厅里坐着的三个年轻男人立刻扭过头看他们。
“炜哥！豪哥！”三人赶紧起来打招呼，其中一个手忙脚乱把电视关掉。
“人呢？”阿豪问。
“在厕所！”其中一个马仔赶紧推开旁边的门，一个脑袋被蒙住的年轻人绑着手脚蹲在门边。
1平米的厕所，竹筐仔进来转身都拥挤，还没有阿豪家那种排气窗，里面的气味十分刺鼻，熏得后面的陆炜后退一步。
“他妈的你们几个死衰，不冲厕所！”阿豪一把将年轻人拽出来，同时进去拉墙上的绳子。
拉了两三下，没反应。
开门的马仔弱弱地说：“停水了豪哥，要明天才能通。”
“去接隔壁的水管，就说我说的！”阿豪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紫色的香江币塞给马仔，50块，足够借一晚上水了。
马仔拿了钱一溜烟跑出去，剩下两个也赶紧跟上，阿豪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没人留下一会儿又是他自己进来冲厕所。
干脆关上门眼不见为净。
抬头看见陆炜皱眉坐在沙发上，已经从浅绿脏成深绿色的沙发实在配不上一身洁白的他，阿豪赶紧收拾好情绪，走过去把年轻人头上的头套摘了，还有他嘴里的……以为是袜子，结果是内裤。
这一刻他深刻感受到炜哥面对他时的头痛……很想打人，但毕竟是自己的马仔，还是算了。
一脚把年轻人踹跪下去，又抓住他的头发让他抬起头面对陆炜，阿豪问：“狗肉铺过来的？”
年轻人虚弱的点头，一边眼眶乌黑一边眼眶肿胀，鼻子下面的鼻血已经干了，一张脸肿得很均匀，还又青又紫的。
陆炜不说话，之前就让阿豪问，阿豪于是又开口：“让你来干嘛？”
马仔们其实已经问过了，不过为了确保信息无误，他们习惯反复问，如果某次答案不对，那等待这个年轻人的又会是一顿毒打。
“听、听说豪哥这边有客人……还叫竹筐仔作陪，李叔让……过来看看。”年轻人说话时喷吐出血腥气，看来是舌头也受伤了。
不过能听清他说什么就够了，现在说的和之前跟马仔们说的一样。
“看了然后呢，让你做什么？”
“能打听，就，打听……打听不到，就……回去……”
阿豪只觉可笑，看着纪灵的全都是他的心腹马仔，狗肉铺的人怎么可能打听得出来，正要放嘲讽，就听沙发上陆炜轻咳两声。
这是有问题的意思！
阿豪立刻端正态度，可让他继续问，他一时半会儿又想不清楚突破口……尤其在陆炜面前，他本来就一般般的脑子更不够用了。
好在陆炜给他面子，没在其他马仔面前说他，而是直接问：“你要是不回去，那边什么时候会知道？”
年轻人迷茫地眨了眨眼，说：“明天……早上六点。”
早上六点，按照他们这些人的作息，都还在睡大觉呢！
阿豪：！！！
陆炜又问：“除你之外，这里还有没有派其他人，或者有没有派其他人去其他地方？”
“不知道……”年轻人虚弱地说着，生怕大哥们觉得这个答案敷衍，赶紧补充，“我没看到……当时只有我一个。”
阿豪气死了，所以如果他们不放人，明早李叔就有理由光明正大来他的地盘找事！到时候他要么把灵小姐的事说一说，甚至带出来给大家见见——这有点丢脸，他很可能不愿意，那双方就只能干一架。
李叔那边的马仔比阿豪手下的凶，如果阿豪输了，就是丢他大哥陆炜的脸！而如果找陆炜帮忙，陆炜就会对上李叔，李叔向来以弘帮老一辈自居，和他抱团的一些人一直反对洪三爷洗白上岸。
偏偏陆炜就是支持洪三爷上岸的代表。
阿豪现在彻底想明白了，这就是个连环计！
……所以灵小姐难道是李叔派来贼喊捉贼的？
搞里应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