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姥姥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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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人家的嘴短，第二天苏父便跟装车的头儿说了郑大叔想干装车这活的事情。
装车的头儿有些为难，看了苏父一阵子说:“行，苏大哥介绍的人我相信肯定是个肯出力气的，那明个就让他来吧，正好明天有两车货要装。”
苏父心里高兴，转身便去了郑大叔那。
对于郑大叔能改邪归正，他很欣慰。
但是狗改不了吃屎，苏秀香不信郑大叔能够改正。
不过兴许郑大叔那顿揍有了心理阴影了，居然还真的好好干了一阵子，几个月后又不干正事昼伏夜出了。
转眼四年过去，苏秀香已经升上了初一，苏秀红也上了二年级，苏四海上学前班。
家里三个孩子都上了学，苏父苏母压力大了不少。
这一年寒假姥姥过世了，苏秀香的四姨打电话通知了苏母。
苏母当天就买票回娘家，同去的还有苏秀香。
原本苏母想让秀红跟着去，可是孩子害怕，不想去，她临时点了苏秀香陪着过去。
如今她跟娘家的关系不似以往，过去奔丧之后就打算回来，父母没了，兄弟姐妹都成了亲戚，在亲戚家不可能一直住。
孩子二姨没打电话说明她心里也有隔阂不想理这个大姐。
苏秀香看了眼苏秀红，眼中有些疑惑，姥姥辛苦把她带大，她就真的最后一面都不想见？
户口都上好了，为啥还畏首畏尾？
苏秀红看到她的目光，转头去写作业了。
“秀红，姥姥把你养大，你真的不去看看？以后可就见不着了！”苏秀香不甘心的问。
苏秀红抬头目光微冷:“我又没让她养，是她自己非要养我的。”
不然，苏母就不会把她送到姥姥那边去了。
苏秀香愣了，这些年她以为苏秀红的心境已经改了，在自己家有了爹娘的照顾，虽然比不上苏母苏父对待苏四海那样宠溺，但好歹给她吃穿不愁了，
可是她怎么心态又跑偏了呢？
这怎么行？
这明显就是白眼狼啊！
苏秀香瞪着她说:“苏秀红这话你再说一遍！这几年好日子过多了就不知道好赖人了是不是？！”
苏母一看大女儿发火，冷着脸说:“秀红还小，你骂她干啥？”
“你姥姥不会介意她去不去的，你要是不想去，你也可以不去，我一个人也行！”
苏秀香:“妈，我知道姥姥不介意，可是秀红都这么大了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长大了走上社会可没人惯着她，到时候吃苦受累还是她自己。”
“趁现在她还小，这些道理还是得教，不然姥姥在那边也会担心的。”
这话说的很在理，苏母只一瞬间就认同了大女儿的说法，小女儿这些年除了带带弟弟，平时啥都不想干。
她以前为了弥补她，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哪知道现在思想都有问题了，对待最疼她的姥姥居然这么冷酷，将来还能长成什么没良心的东西？
“秀红，你跟我一起去。”她开口说。
苏秀红被苏母这么一说，再看到苏秀香那吃人的眸子，突然就委屈了，凭啥她从小跟着姥姥吃苦，他们一家子这么开心？
要不是姥姥，苏母能把她送走吗？
姥姥是疼她，可是那些年她也很听姥姥的话啊！
“妈，可是…大舅妈她好凶，我怕她欺负我！还有表哥不是好人！”
苏秀红撅着嘴说。
这话就如同锤子一般锤在苏母心头，疼得她呼吸艰难，她大嫂真的不是东西，要不是把女儿带回来，说不定下场跟梦里一样！
“怕什么，我跟妈和你一起去，谁敢欺负我们，我们就欺负回去！可你要是因为这一点点小事就不去看姥姥最后一面，你就是狼心狗肺不配为人！”
苏秀香义正言辞的说。
妹妹她救回来了，但是她要不会做人，她很乐意亲自教导！
苏秀红低下头，眼中闪过愤怒和不甘。
苏母觉得大女儿的言辞有些过激了，不过说的在理，她亲娘死了，她闺女不愿意去，她心里也不高兴。
“秀香，你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她肯定会跟咱们走的，是吧，秀红！”
出门的时候，苏爷安慰着苏四海，苏父借了三轮车载着她们去村口坐汽车。
到了县里再坐火车去姥姥家所在的县城。
苏秀红埋头趴在火车上的小桌子上，一声不吭装睡。
苏秀香看着窗外，脑中出现姥姥的面容，老人家不容易，带大了几个孩子，又带孙子孙女和外孙女，这一辈子活的忙忙碌碌的，她心里有没有委屈呢？
苏母眼睛红红的从厕所出来。
父母在人生还有来处，父母没人生只剩归途。
她爸妈都没了，这一世她也在忙忙碌碌，都没有好好在父母跟前尽孝。
姥姥的丧事是在大舅家办的，她们到的时候已经下午两三点了，姥姥的灵棚已经搭好了，就在大舅家门口的路上。
旁边还支了一个台子，晚上雇了人来唱戏。
苏母带着俩闺女过来的时候，大舅家和二姨家的人直接转开了目光没有看她们。
旁边的三姨和四姨拉着她们去了灵棚，正中间的位置停了个棺材，姥姥就躺在里头。
姥姥脸上依旧皱巴巴的，但是神态安详，看着就像是在睡觉。
苏母扶着棺材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苏秀香也忍不住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苏秀红看着姥姥，紧抿着唇，目光倔强而冷漠。
三姨扶着苏母说:“大姐，你也别太难过了，妈走的很安详，早上四弟叫她起床吃饭的时候才发现人没的。”
苏母扶着棺材说:“妈，闺女不孝，这么多年了都没好好照顾您，下辈子我一定不远嫁，就守着您！”
……
不多时，老大媳妇带着孩子们也进来了，在棺材旁边坐着。
此时苏母已经带着俩女儿也坐了下来，哭了一通之后心情没那么糟糕了。
苏秀香觉得有人看着她，转头一看是一个跟苏秀红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她此时挨着大舅妈坐着，偷眼看她。
她心里疑惑，却啥也没说，又转过头安静的坐着。
晚上他们都要在灵棚里头陪灵一天，次日，姥姥就要下葬。
下午吃了饭，外头就吹吹打打起来，哀乐一起，众人又哭了一场。
哭完后，该干嘛的接着干嘛。
四姨悄悄跟苏母说:“上次你们带走秀红，二姐和大哥家大吵了一架，现在关系还有些不对付。”
“不过，大哥家还是又领养了一个女娃。”
四姨指着坐在老大家儿子身边的十岁小女孩说:“就是她，说是县城里头人家不要的孩子，送给他养着了。”
“真是作孽啊，生了又不养送给别人糟践。”
“还好你带秀红回去了，要不然啊，这孩子日子不好过啊！”
苏母看了眼那孩子，小小年纪瘦的一把骨头，脸生的倒很让人心疼，皮肤白白的，要是好好养将来肯定是个美人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