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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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上一轮住房改革，中河市现在所有的住宅基本都被划归为三种使用性质。
一类是由武会下属的房产公司承建，只有三大武会的武者才有购买资质的高端小区，二类是面向社会出售的商品小区，三类就是房夜一家现在所租住的‘安置楼’。
‘安置楼’大都是城市大规模扩建时期的产物，主要为了容纳因为野兽灾害而突然涌入城市的农村人口，因此无论建设规划还是居住环境都极差。
随意乱搭乱建，占道圈地，还有楼道里挥之不去的异味和任意放养的家禽，一到雨天，老妈的关节就痛得不行，邻里之间的吵闹永无止境，这些几乎成了他童年的噩梦。
可绝大多数住进来的人穷尽一生也无法逃离这里，因为想买一套五六十平米的商品房，在最差的地段也需要两三百万华夏币，更别提像东城区这种绝无仅有的黄金地段，一套小面积商品房，至少四百万起步。
老爸惊讶过后，眉头立马拧成了一股绳。
“你小子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不然一下子从哪搞来这么多钱。”
“是啊！儿子，我们家虽然穷，可我跟你爸一辈子行得正站得直，老实跟妈说，你是不是抢银行了？”
房夜：~~~~~~~~~~~~~~~~~~
老妈这脑洞，竟然还是我亲妈，真他妈绝了~~~
“你们想什么呢？算了，我还是彻底坦白吧！我现在加入了中河市的‘武者联盟’，这笔钱是武会给新人提供的发展贷款，百分百免息，绝对合理合法。”
房夜灵机一动，编织出一个新的谎言。
“儿子，你加入武会了！天啊！老房，你们家祖坟着火了。”
老爸老妈全然不了解武者这个行业里面的门门道道，只是听到武会两个字，就断定房夜从今往后端上了镶钻的金饭碗，看电视上那些武者，名利地位哪样不是唾手可得，一场猎杀下来动辄千百万的收入，比他们这些普通百姓起早贪黑一辈子还挣得多。
“你小子出息了，好啊！放心，今年中秋我和你妈一定回去，我房建国这辈子还没住过这么贵的房子，我一定得好好摆几桌，让这些亲戚朋友都看看。”
老爸掩饰不住地兴奋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问长问短，直到挂断视频，房晴才有说话的机会。
“哥，你真的在东城区买了房子？”
房夜滑动手机界面，打开商品房交易APP，翻到一个楼盘的信息。
“就在这里，中河临江府，小区有游泳馆健身房，还有一条森林跑道，我已经交了定金，签完合同付完尾款我们就能搬进去。”
“我有个同学就住在这里，太好了。”
房晴平日除了读书最大的爱好就是运动，她做梦都想像他同学一样，每天起床以后能在静谧的林荫小道上跑一会步。
“你喜欢就行。”
看到妹妹发自内心的喜悦，房夜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自豪感。
“不过~~~哥，你骗得了爸妈，可骗不了我，进入武者联盟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相比即将入住的新房子，对哥哥这笔钱的来路，房晴现在也有着和老爸老妈一样的顾虑。
“你该不会是借了商业贷吧？”
女儿的想象力丝毫不逊色于母亲。
“借你个头，洗碗去。”
午睡了大约半个小时，回到自己房间，房夜坐在书桌前一边翻看《寒冰术》一边做笔记。
《寒冰术》是所有现存气术中一个比较系统的门类，从初级到高级应有尽有，这次房夜只购买了一套初级教程。
“寒冰术属于克制对手力量的降幅术，进阶等级达到御气师以上还可利用此气术延缓对手的动作，狂战师以上的顶级武者甚至可以无视对手气术，直接冰封对手肢体。”
以后家里不是连冰箱都免了？
房夜自己跟自己开了个小玩笑~~~
寒冰术名为‘寒冰’，实际上此术并不会造成任何温度环境变化，而是利用强大气术麻痹对手的知觉。这些年，房夜依靠勤奋自学，对气术的发展历史和理论变化一直了解得比较透彻，现在的气术虽然是从古华夏国的气功演变而来，但已不再完全是老一套的东西，初代气术大师做出了很多创造性的建设。
老掉牙的风扇‘吱呀吱呀’转动。
房夜严格按照书上的方法呼吸运气，缓缓的，一股能量聚于手心。
“寒冰术。”
房夜拿自己当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把这股能量注入大腿，一阵哆嗦后，腿麻了。
“今天就先这样。”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不知不觉，已经快六点了。
“小晴，家里没菜了，我们今晚点外卖吧！你想吃什么？”
伸了个懒腰，房夜走出卧室。
“刚才二姨来了电话，说邀请我们去他家吃晚饭。”
二姨？
他听到这个不亚于天上掉馅饼的稀奇事，平静地冷笑一声。
二姨陈玉蓉是老妈的亲妹妹，也是他们一家四口在中河市唯一的亲人，前几年走狗屎运抓住一个赚钱的机会发了点小财，从那以后跟他们家的来往就少了。让房夜印象最深的是，老爸做生意被骗后，有一次带着他去二姨家借钱，去了三次，二姨才极不情愿的取出两万块钱来打发他们。
肯定是老妈大喇叭，把他加入武会和买房的事到处宣扬，传进了二姨的耳朵里。
二姨的儿子董浩亲自开车来接，一路上，不断寻找话题和房夜尬聊。这个表弟只比自己小几个月，年纪不大，却早早辍学经商，大金链子大金表，一脸老成的样子。
“表哥，这段时间生意忙，咱们兄弟也很少聚，等闲下来，你可一定要陪我好好喝几杯。”
“那当然，你们家现在生意做得这么大，我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要指靠你们帮一把呢~~~”
房夜坐在商务车的后排，远望高楼大夏被夕阳勾勒出来的线条轮廓，恍惚之间，有一种超越世俗的美。
“说这个就见外了不是。”
董浩说完一打方向盘，商务车往右拐进一个小区。
掌握稀缺资源就掌握了财富，这是个几千年不变的商业法则。
至于这个资源是权力~~~是信息~~~是流量，还是现在的武者，都不影响这个法则的成立。
陈玉蓉在商海里浮沉了小半辈子，虽然把道理悟透了，可凭她的实力还根本接触不到中河市的武者圈子。
陈玉蓉反复翻煎锅里的鲤鱼，等到鱼身通体金黄，散发出馋人的香气，这才盛入瓷盘端上餐桌。
“妈，表哥来了。”
直接入户的电梯门一打开，董浩就热情报信，陈玉蓉到门口迎接，肥腻的贵妇脸上堆满笑容。
“小夜，小晴，来就来，到二姨家做客还提什么东西~~~”
“晚辈的一点心意。”
房夜不想再欠陈玉蓉任何人情，哪怕仅仅一顿晚餐。
董浩开了一瓶价值不菲的洋酒，表兄弟之间推杯换盏，陈玉蓉则对房晴嘘寒问暖，简直像待亲生闺女一样。
“哎！你们外婆走得早，我就这么一个姐姐，哪有不亲的。”
陈玉蓉说着说着，竟然有些动情。
“妈，你又来了，这些陈年往事你都挂在嘴边多少年了。”
董浩借着酒劲埋怨道。
“你们这些孩子现在不愁吃不愁穿，你们懂什么？当初野兽灾害肆虐的时候，我们一家逃难到中河，缺衣少食身无分文，我和你大姨饿得实在不行，就去捡别人剩下的饭菜，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陈玉蓉扶了扶金丝眼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从一无所有到在这座人口突破四千万的巨型城市站稳脚跟，一个女人需要付出的东西，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二姨，现在好了，你们家这么有钱，我哥最近也在东城区买了一套新房，虽然面积小了点，不过我相信我们家以后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我们都应该高兴才是。”
房晴毕竟还是年轻，对眼泪的真实性毫不怀疑。
“小夜，二姨听说你加入武会了？我早就跟你妈说过，这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是我们家董浩学习的榜样。”
果然，陈玉蓉话锋一转，言归正传。
“哪里？我要是有表弟一半聪明，也不至于端上这碗饭。”
气术中有一招以柔制刚的‘太极术’。纵观‘太极’，前人把它从洞察宇宙大道的世界观衍生出武术，话术，为官艺术，处世哲学等一系列门门道道，房夜此时学以致用，含糊其辞，也跟陈玉蓉打起了太极。
在察言观色这一块，陈玉蓉可谓千锤百炼，她怎能不知房夜内心的芥蒂。
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亲戚之间有矛盾，想办法化解就是了，来日方长嘛！
吃完饭，房夜起身告辞，陈玉蓉也不强留，董浩把他们送到楼下，拦了一辆的士。
“妈，真没想到，大姨这一家子也会有翻身之日。”
董浩喝了一口陈玉蓉给他备好的热茶，感叹道。
“是啊！他们家以前就是个无底洞，连狗见了都得绕道走，谁知道竟然出了个武者。”
陈玉蓉咬一口苹果，似乎在琢磨什么。
“看表哥的样子，好像还因为以前的事对我们耿耿于怀，妈，你说我要不要找个机会再去弥补一下。”
“现在还不清楚他对我们到底有多大价值，这事暂时先放一放吧！”
投入一定要得到更大的回报，陈玉蓉可不想做亏本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