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青山清水（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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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多云，气氛压抑。

此时，陶亮县令一行十多人已经赶到上河乡上河庄，穿过激愤的民众围墙，在一众乡老带领下来到庄子中央的神庙之中。

礼拜过昊天神龛，一众乡老开始向陶县令讲述起昨晚经过，查看过捆绑犯人和审询记录后，将龙龙一众少年请入。

对着一众少年，陶县令拱手感谢，正准备让众少自我介绍时，看到嗷嗷，突然眼睛一亮，笑呵呵指着众少一一说道：“不必一一介绍了，我知道你们是谁。你们都是京城育英学子吧？你是陆昊、小名龙龙吧？其余人员应该就是柳菁、梁花、李悝、袁觉、牛贲吧？还有这只灵獒，就是神兽灵獬吧？”

此言一出，不仅一众乡老惊讶，即便龙龙们也大感惊讶，龙龙问道：“县令大人是怎么认识我们的，我们可没见过大人您啊。”

“呵呵呵”陶县令抚须朗笑：“我们是没见过。可我听过你们的故事传奇啊。我本京城人氏，虽然十多年来在外任职，对京城之事所知不多。可我有一小女陶玲，就在京城上学，与你们可都是五年级学生。

去年年底，她就到你们育英学校听过你们勇除悍魔的讲演报告，是你们的热心拥泵，可惜当时精英太多，挤不到前面，几天下来她还是无缘结识你们，可说是她心中最大憾事。

是以今年春节，她来这里看我时，不但将你们夸得天花乱坠，更是给我看过她心爱的《少侠除魔记》，那里面可有你们的真人图像的。所以，我才能一眼看出你们的来历。

哈哈，我女儿无缘结识你们，他老爹这不就有了缘份吗？就凭此种缘份，你们回到京城，若有机会，能让小女前去拜访吗？”

听得陶县令所说，大家才明白原委，他们可没自大到自己的名声真能传播二千多里外呢。所以要了陶玲联系方式，表示回去后一定联系后，开始询问起清水县现状及对当前之事如何处理来。

陶亮县令略一深思：“若你们只是普通外出修学的学生，我不会认真回答你们，甚至会劝你们不要搅到这滩混水之中，更会派人礼送你们立即离开清水，因为接下来清水县很可能要发生要命的大事，不是普通学生们能承担、能参与的行为。

但你们不是普通学生，即有你们过往事迹，也有昨天所作作为，充分显示着你们的善良成熟、展示着你们的侠义担当。

所以，你们不但有资格了解清水当前严峻现状，我也很是希望你们能助我一臂之力，不知少侠们可否愿意？”

龙龙正色答道：“我们正有此意，请县令大人明说即可。打黑扫恶，保境安民，但有所命，必尽全力。”

“好！”陶县令双手一拍，痛快说道：“我知你们已经大略知晓清水县现状，但还不清楚我的决心，昊天在上、灵獬在前，今天所言，绝无虚假。你们且细细听来。

清水县地处要冲，在大楚也算得上较好的中县，不说十五年前隆武时期的繁华富足，即使五年前，这里也是道路畅通、水利全备、商业发达、赋税丰足、官府清廉、民安家兴。

可是至从从府城来了一个“明华商社”后，清水县就开始真正败坏起来。

由于原县令人老昏聩、不大理事，在腐败官员与“明华商社”及其它豪强相互勾结下，不但架空老县令，也通过各种寻衅威吓、骗取强夺等下作手段，将全县众多资源控制于手，几乎垄断了全县一半的工商经济和公共设施的维护，更通过对交通、水利的暗地破坏，巧立名目，套取县里资金，除花极少费用稍做表面功夫，绝大部分资金都进入他们个人私囊。

由此，几年下来，原本比较富庶的清水县，不但财库空空，更让众多官吏心生邪念，罔顾职责不念初心，纷纷加入贪污腐化之中。

原本清水县有县属灵田一千亩、民营粮田三千亩，县属各种矿场林场三十多家，民营各种炼金厂、制具厂、造车厂、民生用品厂上百家，县内坊市灵物商铺二百多家，全县经济总产值近达百万珠（注：不明说的话，均为下品灵珠）。最多时有上千修士在经营着这些工厂商业，为数万民众提供着各种工作收入，使得清水一片繁荣。

一县之财政，主要就是来自于这些厂矿、林场、商铺、灵田等出产的赋税收入。

最多时，县里通过直属灵田、厂矿、商铺能营收二万多灵珠、对民营灵田、厂矿、商业的税收也能达到七万多灵珠，在隆武时期，除上交国税五万灵珠外，每年都有四万多灵珠的财政收入。

这些财政收入是维持一县良好运作的根本。一县财政支出主要分为：教学支出、交通水利支出、公务及辅助人员的薪俸支出、收粮保库、救灾扶贫支出及其它杂项支出。

这些年虽然大楚国力有些衰退，但民间商业并未受到特别影响，有些地方甚至还更发达起来。即如清水县，前些年还多出了十多家厂矿和二十多家灵物商铺，有着这些多出的税收，其实清水县财政还是比较良好的。

可是至从，四年多前来了“明华商社”，在与黑心官吏相互勾结下，他们不但通过种种下作手段控制了众多县属资源，垄断了全县的主要经济和公共设施的维护外，更是极大破坏了全县的商业经营环境，逼走了众多的厂矿商铺经营者，不仅让清水县商业环境很快萧条，也让上万民众失业无收。

如此情况，加上他们巧立名目骗取县里资金、侵占灵田矿城，雪上加霜下，去年全县赋税收入已经只有从前的一半，不到五万灵珠。

仅凭这不足半数财政收入，不但不能完成国税的上交，也难以维持一县的正常运转。即使我有通天手段，在上交小半国税后，剩余的赋税，也仅能维持全县最基本的教学投入和公辅人员的基本薪俸，至于奖金、补贴、公共建设什么的就无能为力了。

所以，那些兴修水利、维护道路等公共事务实在无能为力，更加无力收购民众余粮以实县库、以备天灾。

去年天时还好，今年很可能大旱，可是粮库空空，若真有大旱，到时这些水车水渠还不能使用，无粮可救灾民那就是我的最大的失职了。

吾虽无用一书生，可也浩然心中存，我们儒修有一俚语，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灵薯。

至从来到清水县，了解现状后，我就立下打黑色扫恶、驱除青山恶帮志念。奈何内有县尉鲁明等黑官制肘、上有府上官员相护，加上本人知谋不足，空有一腔为民之心，虽然多方调查，掌握了一些证据线索，但这些证据线索都不足以将之绳之以法。

可以说，至今还未能抓到明华商社重大犯罪证据，也未能掌握官匪相互勾结的真凭实据，实是汗颜。

因为我的无能、因为清水形势严峻，所以不得不借助民众的力量，通过各乡乡老各镇镇老们来组织民众，进行万民游行抗议来达到驱离恶帮的基本目的。我知道只要大举此事，就会有人伤亡，有人伤亡才能将事闹大，才能越过府衙上达郡府甚至朝庭都察院。

尽管大楚国政不顺，可大楚国政体制还在，皇权国威还在，尽管现在有些官员腐败怠政，可大多数为官者为修者还保存着修道之心、为官初心的。

是以，只要发生大型群体、并有伤亡的民众抗议事件，还是会得到朝庭、郡府的关注和重视，有了上面的重视，如明华商社这样的黑恶势力，也许得不到彻底清除，但至少也能被驱除出清水县，还清水一时光明也是好的。

能达此目的，我也不枉为清水一任县令。大楚政法，若是某地发生大型群体抗议事件，不论何种理由，当地主政官员都得罢免。若有民众伤亡，有可能还要被定罪判刑的。

这是一种两败战法，但只要能赶走他们，我陶亮罢官入狱又能如何？

不过，有着昨晚之事，有了绑架的实证，就不再只是驱离而已，而是能将整个明华商社解散定罪，包括其名义社主蒋敬也能以教唆指示之罪定罪判刑了，这可比我原来的目标要好上太多。

哈哈，真的特别感谢你们，要不是有你们在，有你们及时出手，真要让他们达成绑架目标，群龙无首下，我们这次的万民抗议还真的不好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