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当梦境照进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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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慎在沙发上坐了会，迷糊间感觉有人托着他的脖子。
若有似无的栀子香味弥漫开，顾慎睁开眼，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人。
可手一捞，却摸了个空。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跟有人在里面蹦迪似的。
他揉着眉心起身，周围空寂无声，冰冷得像个人间地狱。
没有欢声笑语，没有暖黄的灯光。
更没有灯光下满目温柔，嘱咐他要早点休息的人。
顾慎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心脏闷得不行。
脑子总是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
画面中，他也如同现在一般，孤身处在昏暗的房间，周围满地狼藉碎片，连空气都充斥着一股压抑的肃杀。
“顾总，您放手吧，她这样下去，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模糊的人影从楼梯上下来，紧接着就是劝说的声音。
钟毅看上去老了不少，眉头间有一条深刻的纹路，头顶看上去也有几分白。
顾慎坐在地上，疑惑地看过去。
目光扫过钟毅袖口的血迹，瞳孔猛地一缩。
与此同时，就好像突然被打碎的镜子，画面一寸寸崩裂。
顾慎再次来到那个纯白的房间。
周围仍旧什么都看不到。
顾慎下意识看向自己手中，刀还在，上面的血迹浓稠得仿佛酱汁。
身后强烈的视线钉在他身上，顾慎手一抖。
刀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回头，身后多出一个孩童。
看着不大，只有几岁。
但那张脸和他酷似，眼睛更像是跟沈可欣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此刻男童的眼中满是悲戚。
忽然，男童身旁出现一双深蓝色定制皮鞋，鞋面上有一道三角刻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摩擦出来的。
那人似乎把男童捞了起来，随后抱离了这个房间。
那一瞬间，窒息感从四面八方袭来，顾慎猛地睁开眼。
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浴缸，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刚才就是因为滑到了浴缸最底部，差点被淹死，求生的本能催使他清醒。
怦！
怦怦！
心脏剧烈跳动着，声响像是在耳边炸开。
顾慎踉跄着从浴缸爬出来，扶着墙走一步就牵扯着心脏疼得不行。
梦里那个小孩是他和沈可欣的孩子，顾慎绝对不会认错！
那个梦到底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孩子，和现在这个孩子……
顾慎越是想，脑子就越是想要炸开一样。
他用力拍了拍，只能用外力暂时压制那股从神经开始牵扯出来的疼。
房间没开灯，从浴室出来，顾慎脚步一深一浅。
一步步走到了黑暗中。
他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
再久一点，再清楚一点……
他很久没有这样，拼了命地想要弄清楚一件事情。
更别说这只是一个存在于梦境中的虚幻场景。
不，有可能也不是虚幻的。
顾慎想到顾盼远超同龄的意识，以及没理由对自己的讨厌，心脏再次揪起来。
如果、如果这个灵魂，是平行空间内他和沈可欣的孩子……
顾慎闭上眼睛，自我折磨地一直在睡觉前回想那个梦。
只是可惜，无论他怎么努力，始终没能如愿。
第二天早早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不见丝毫刚醒来的混沌。
顾慎在床上躺了一整晚，也熬了一整晚。
没有刀，也没有人。
他沉沉叹着气，换衣服去公司。
早点处理完公司的事早点去海岛。
他现在迫切想要见到沈可欣，也想去问问那个孩子，自己梦境中看到的，他是否也曾经看到过。
“顾总，早。”
顾慎上了专用电梯，直达顶层。
孙昀来汇报临江传媒的事情。
顾慎这次回来，可以说一个人要处理三个公司的堆积业务。
好在是放假期间，没什么特别大的事。
“公司运转一切正常，这些都是最新的财务报表。”
孙昀把整理好的文件放到顾慎手边。
“夫人…沈总眼光很好，看中的几个人都非常有潜力。”
光是这短短三个季度，这些新签约进公司的艺人，个人粉丝翻倍不说，参加的综艺反响也不错。
公司知名度上升，剧本也接了不少。
虽然现在报表看上去还是平账，但明年，收益绝对能一路飙升！
顾慎翻看着报表，嘴角提了提：“她真的想做成一件事，就不会不成功。”
沈可欣身上有一股强劲的生命力，顾慎从不怀疑她的能力。
孙昀也是这样认为。
“既然没什么事，待会跟我去一趟沈氏。”
顾慎说着，拎起外套就要离开。
孙昀自然只有跟在后面的份儿。
只是刚走没几步，顾慎突然一阵眩晕。
“顾总？顾总你没事吧？”
孙昀飞快把人扶到了沙发上，弓着腰一直问着，就差打120送急救了。
顾慎摇头，按住他的手：“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
忽然，顾慎的声音断了。
他盯着孙昀的鞋面，那道三角的划痕和昨晚梦中的那双皮鞋重叠。
顾慎闭上眼，用力摇了摇头，随后猛地睁开。
三角痕迹还在！
“孙昀，你这双鞋……”
顾慎一把抓住孙昀的胳膊，死死盯着他的鞋面。
不敢相信梦中看见过的东西，竟然会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一度怀疑自己没睡醒。
可心脏突然变得尖锐的刺痛，还有脑海一阵拉扯割裂的疼痛，让顾慎清楚地意识到，这是现实，不是梦！
孙昀啊了声，显然不明白为什么顾慎都难受成这副样子了，还在乎他的鞋子。
难不成是被他鞋面的划痕给丑哭了？
可之前也没听说顾慎有强迫症之类的病症啊。
他抬脚，不太好意思滴地碰了下。
“这双皮鞋是我女朋友送的，她买的时候没注意刮到了，这是她的一份心意，我就穿着了。”
随后孙昀立马保证：“但顾总你放心，出去见顾客谈生意，我绝对不会穿着这双鞋，这不，一会下班我要和她约会，所以……”
顾慎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孙昀的解释渐渐离他远去。
不是什么款式，不是什么流行的图案。
这种正式场合穿的鞋子，也不会让人随意在上面留下这种败笔。
所以，抱走那个孩子的人，是孙昀？
可是怎么会？
难不成是未来的预警？
顾慎没来得及想更多，大脑的剧痛致使他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孙昀说着说着，突然爆发一声惊叫。
随后救护车抵达，冲上顶楼，把顾慎紧急送到了医院。
这个动静闹得不小，临江集团内部的工作群消息唰唰地发。
[怎么回事？]
[顾总终于看不下去我们的消极怠工，被气得心脏病发作了？]
[我的妈呀！救护车！这辈子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近救护车啊！]
[怎么办，公司不会垮了吧？]
眼看着越说越离谱，后来是总裁办的几个助理扼止了流言的继续蔓延。
纷纷跟孙昀打探消息，消息一个个的发。
孙昀这个时候根本没这个闲心看消息，就算看见了，他能怎么回？
他也很迷茫的好不好！
他什么都没做，顾总突然就倒下了。
孙昀低头扫到自己鞋面上的痕迹，心有惴惴。
不会真是因为他这双“破损”的皮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