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谈梦境互吐心声 争知音因爱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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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里牺从远处走来，也被琴声吸引，带路的百姓正要向伏牺禀报，却被里牺制止。直到琴声停下，伏牺仍然陶醉在意境的缠绵之中。素女问道：“首领，我弹的怎么样？”伏牺回过神来，赞叹道：“实在太妙了，妙不可言”。众人一呼百应，纷纷赞不绝口。素女曰：“首领能听出我的弦外之音，真是我的知音，请首领弹奏一曲，算是对知音的回复”。众人齐声叫好，请首领弹奏。伏牺于是鼓瑟，为了磨灭内心对里牺的非份之想，也用弦外之音回应了素女的心声。素女也被伏牺的琴声陶醉，在意境中体会到了伏牺的爱意。众人听罢伏牺鼓瑟，又是一阵拍手叫好。伏牺与素女心灵相通，众人都称他们两互为知音，相伴一生。伏牺感慨道：“要说知音，里牺是我最早的知音，当初我们在独秀山的时候，一起观看秋风落叶，一起静听高山流水，因此我们一起开创了音律。素女是我最终的知音，因为我要和她相伴一生”。

素女曰：“你和里牺一母所生，自然心有灵犀，此乃血缘造就，你我相亲相爱，心灵相通，此乃姻缘造就”。伏牺叹道：“可惜她不在”。话音刚落，人群里传来了里牺的声音，叫道：“谁说我不在？”伏牺朝人群中一看，只见里牺果然在人群之中。原来人们尽被琴声吸引，无视了周围的一切，因此对于里牺的到来，竟然没有人注意到。风强见了里牺，大喜道：“那是我姐，我姐来了”。伏牺没想到想念之人就在眼前，不禁惊喜万分，笑问：“妹妹，你怎么来了？”里牺曰：“长久不见，想念哥哥了，所以到此，没想到素女、风强也在，真是难得一聚”。风强、素女见了里牺，亲切不已，纷纷上前问好。兄妹一并进城，部落里举行隆重仪式，欢迎里牺的到来。

却说伏牺安排盛宴，为里牺接风洗尘，席间，伏牺问道：“母亲身体可好？”里牺曰：“母亲近来安好，唯独操心你我的终身大事”。伏牺叹道：“难怪母亲操心，你都二十八岁了，若是普通的女子，恐怕已经嫁不出去了，是该考虑了”。里牺曰：“你不也一样吗？”伏牺曰：“我已经有意中人了，她就是素女仙子”。素女娇羞一笑，幸福无比。里牺慨然道：“这叫有情人终成眷属，早在去太极山的路上，她就对你一片痴情，如今终于走到了一起，娘要是知道此事，一定会很开心的”。风强笑道：“吾兄吾姐都是龙凤之姿，日月之表，只有素女仙子才能配得上我哥，不知何人能配得上我姐”。

里牺见风强如此开朗，知道他已经走出了过去的迷茫，大喜道：“我的婚事不用弟弟操心，倒是我应该为弟弟操心此事”。风强曰：“这倒大可不必了，因为当年南方一别，我便出家修行了，至今已经五年”。里牺惊讶道：“原来那日一别，你一直没有回罗奉”。素女曰：“他当时成了一具行尸走肉，要不是我救他、开导他，他早就自尽了”。里牺惊道：“原来你们那时就相识了，可是风强，你为什么要那么做？”风强觉得难为情，不好开口。素女回想当时的情形，告曰：“因为在他看来，他救了父亲就要为父亲还债，害了母亲要为母亲偿命，负了情人要为情人殉情，他面对桃花要自刎的时候，是我救了他，他要跳崖的的时候，又是我救了他，后来他看破红尘，是我把他引荐于恩师，恩师又把他引荐于东岳大帝的”。风强感慨道：“是啊，你两次救我性命，如果算上成纪那一次，就已经三次了”。

里牺曰：“如此说来，我该谢谢你救了我弟弟”。素女曰：“都是生死之交了，还谢什么？”狄莫曰：“是呀，都是一家人了，还谢什么？”里牺慨然道：“吾弟命运坎坷，如今远离了尘世，便是远离了烦恼，如此也好，但愿早日修成金身正果”。风强深有感触。里牺问道：“吾兄去年继位，为何至今不去看望母亲？”伏牺叫苦道：“部落诸事缠身，我哪里走的开，我倒是想去，可是臣民不依”。风强笑道：“不是臣民不依，他们是怕你一去不复返”。伏牺劝道：“母亲年事已高，我们不能再让她为我们的婚姻操心了，妹妹也该考虑自己的婚事了”。里牺笑道：“此番到此，正为此事而来”。伏牺大喜，问道：“难道吾妹有意中人了，你到底看中的是谁？”里牺告曰：“是当今共主的次子，义节殿下”。遂将相识的经过叙述一番。众人听了里牺与义节的感人故事，无不为之动容。

且说 整个部落狂欢一日，伏牺见守城将士喝的酩酊大醉，于是传令全军休息一夜，任何人都不必执役。夜深人静的时候，所有人都进入了沉睡之中，唯独伏牺和里牺来到城头之上，仰望星空，谈笑风生。而这一幕，刚好被素女看到，见伏牺和里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于是躲在暗处偷听。只听里牺说：“我们要是没长大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们就能一直在娘的身边，永远也不会分开”。伏牺笑道：“世间没有长不大的孩子，只有长生不老的神仙”。里牺曰：“如果有选择，我不想与任何人成亲，只想与哥哥终身相伴”。伏牺曰：“我也舍不得妹妹嫁出去，可是男婚女嫁，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我们是无法改变的”。里牺含情脉脉的望着哥哥，伏牺无奈的叹息。

按道理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们兄妹俩都到了婚嫁的年龄，如今各自有了心爱之人，本该高兴才是，可是他们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素女听了他们的谈话，觉得他们的感情仿佛超越了兄妹的底线，于是在内心安慰自己，希望是自己多虑了，毕竟他们是亲兄妹。可是接下来的事却伤了素女的心，而且让她有了戒心，甚至对里牺产生了敌意。因为里牺把梦境中的洪水之灾告诉了伏牺，刚好被素女听到了，素女想起了当初幻影魔王的话：“他们受命于天，是未来的人间帝后，所以他们不可能是亲兄妹”。想到这里，素女开始担心起来，深怕里牺抢走了她的心爱之人。接下来伏牺的话更让她惊讶，只听伏牺说：“就在同一天晚上，我也做了同样的梦，梦中的情景完全一样”。

素女听了这话，更加难安，回想恩师的告诫，难道伏牺的姻缘上天真的早已注定了吗？如果是的话，眼前的他们仿佛应证了这一点。里牺惊道：“我们这场相同的梦绝非巧合，难道是预示着什么？”伏牺意味深长道：“是啊，这绝非巧合，莫非真的暗藏玄机？”双方不约而同的望着对方，目光交触之际，羞涩的激情燃烧全身，但是终究被理智所克制，皆不敢僭越伦理，羞的面红耳赤，却又各有所思。素女见他们缠绵难舍之状，伤感不禁涌上心头，无声的泪水悄然而下，她本想放弃，可是她做不到，自从她第一次见到伏牺，他那顶天立地的高大形象便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上，难以割舍，她始终抱有侥幸心理，希望他们不会突破世俗伦理的阻隔，何况他们教化世人，怎么可能带头伤风败俗？夜间已经很晚了，风云二圣各自回去休息了，只留下素女一人躲在暗处，默默的流泪。

对于风兖氏的臣民来说，无论是素女的归来，还是里牺的到来，都是他们盼望的好事，如今圣女和仙女都在，人们很想知道谁的音律技高一筹，更想知道谁才是伏牺真正的知音。在臣民的请求下，里牺与素女展开了音律大赛。第一场比赛，二人各用五十弦瑟演奏一曲。素女演奏一曲《尘缘》，歌颂人间的男欢女爱，表达了自己对伏牺的真情，无怨无悔，弦音美妙至极，令人心往神驰。里牺演奏一曲《圣情》，既表达了对苍生的慈爱之心，又暗藏着对真爱的向往，气势磅礴，弦音奥妙无穷，让人荡气回肠，众人被带到弦音的意境之中，感受到了救世慈爱之神圣，人间真情之美好，更能感化人心。因此第一场比赛，里牺略胜一筹。

第二场比赛，伏牺鼓瑟，里牺、素女伴奏，看谁配合的默契。伏牺演奏一曲《人定胜天》，歌颂盘古开天辟地之功。素女吹箫伴奏，尽显天人感应，里牺吹埙伴奏，尽显天玄地黄，可谓各有千秋。第三场比赛，里牺与素女合奏一曲，二女不好推辞，只得成全众人的心愿。素女内心虽然对里牺有所抵触，但是合奏的时候却是心有灵犀。原来伏牺琴代表天意，里牺埙代表地意，素女箫代表人意。天地合一有灵气，天人合一有灵气，地人合一也有灵气。从此，人们称伏牺琴为天籁，称里牺埙为地籁，称素女箫为人籁。三场比赛下来，素女输了一场，众人以为人间的音律胜过了天界的音律，无比振奋。

且说素女觉得有辱师门，很不开心，更让她不能容忍的是，人们一致认为，里牺才是伏牺的知音。也许说者无意，可是听者有心，素女为了师门的名誉，更因为对里牺的嫉妒，于是跟里牺约定，要请出师父九天玄女与她比试。里牺曰：“我们比试音律，本为切磋，互相取长补短，何况众人本意乃为助兴，何必非要争强斗胜？”素女曰：“并非与你争强斗胜，而是我学艺不精，不能因我一人之故，让天界的音律被世人轻视，若是如此，我如何对得起师父？”伏牺安慰道：“天上人间的音律各有所长，岂能因略有差异就一概而论？”里牺劝道：“如果非要分出胜负，你我再比一场便是，何必惊动尊师”。素女曰：“你们是人间音律的开创者，八年前就研究音律了，而我是天界音律的学习者，去年才跟师父学习音律，你们是天神下凡，我是凡人修行，我们之间的比赛不公平，只有我师父的音律才能代表天界的音律”。遂不听众人相劝。

且说素女来到天界，见了九天玄女娘娘，请罪道：“不肖徒儿白素女拜见恩师，弟子学艺不精，有辱师门，请师父降罪”。九天玄女问道：“素女，你此言何意？”素女告曰：“自从风云二圣开创了音律，从此在人间盛行，弟子想让世人领略天界音律的奥妙，于是跟云里牺比试音律，结果技不如人，输给了云里牺，以致世人误认为天界的音律不如人间的音律”。九天玄女责道：“云里牺乃女娲娘娘转世，她在天界的时候，我都要敬她三分，你怎敢在她面前争强好胜？”素女曰：“无论师父怎样责罚我都行，千万不能让师门受辱”。九天玄女曰：“事已至此，你还想怎么样？”素女跪地，叩求道：“请师父下凡，让世人感受一下天界音律的奥妙，让风云二圣心服口服”。

九天玄女曰：“你师父九天真王说你慧根深厚，是个修仙的好料，所以我才答应传授你音律，既然是修行之人，何必那么爱慕虚荣？”素女曰：“此乃众人之意，他们都想知道我和云里牺谁的音律更好”。九天玄女厉声道：“够了，我看你与云里牺争强斗胜，并非为了师门的名誉，而是因为你对云里牺的嫉妒之心”。素女惊道：“师父何出此言？”九天玄女曰：“因为你对伏牺动了凡心，此事九天真王已经告诉我了”。素女见已经不能隐瞒，索性坦白直言，承认自己对伏牺的一片真情。九天玄女劝道：“你若是对伏牺动情，此前的修行就前功尽弃了”。素女道：“只要能和伏牺白头偕老，我宁愿放弃一切”。九天玄女曰：“你为了伏牺宁愿放弃已经修成的正果，我看你如此的执着，就是贪图人间的富贵吧”。

素女曰：“师父错怪我了，我对伏牺真是一片痴情，哪怕他将来不是天下共主，哪怕他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凡人，我也愿意为他放弃一切”。九天玄女告曰：“你真是异想天开，伏牺是人间的救世主，他的姻缘早已命中注定，你跟他注定没有缘分，如果强求，必遭天谴”。素女泣曰：“伏牺未来的妻子，究竟会是谁？”素女曰：“天机不可泄露”。素女心如刀割，悲伤之余，不禁泪流满面。九天玄女不忍爱徒如此伤心，好言劝慰。素女答应不再对伏牺动情，九天玄女才答应下凡去罗奉。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