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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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会你一杯我一杯，都不说话。
可惜，孔青翎酒量差得很，才几杯下肚，红晕就爬上了面颊，苍白的脸色，透着不健康的殷红。
“有老大的消息吗？”
魏珏率先开口问道，他看着一杯杯下肚的孔青翎，完全要喝死自己的节奏。
孔青翎素手顿了顿，叹气道。
“自从那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
“我之前在城里黑市处打探过，据说野人山寨上有凶人乱杀，连闯数寨，山野人奈何不得对方，反而被单方面屠杀。”
魏珏眼中光芒一闪。
“有相貌的描述吗？”
孔青翎摇摇头：“那人夜间出没，见过的山野人都死了。”
魏珏思忖，这也算个有用的消息，这神秘人夜闯山寨，而且不仅一次，看样子在寻找什么东西。
蛮族、山野人、红世教、大渊.....
魏珏有些头疼，现在局面太混乱了。
所谓知己知彼，
但他现在是眼前一抹黑，蛮族、山野人、红世教什么状况全然不知，就连大渊黑山军、前线城池的战事也是不知。
不似瞎子，胜似瞎子。
他喝了口闷酒，味道淡的很，看着满脸红润的孔青翎，这也能喝醉？
有人说心情越糟糕，越容易醉。
“我舅舅说你们在军营里，于是去军营里面找过你们，那边说你们当了逃兵。”
孔青翎身子一颤，作为士兵，她最不想听的就是逃兵二字。
这就是耻辱。
何况丢的还是断空城军的名声，虽然现在也声名狼藉了，作为第一个被破城的军队，已经成为其他军队嘲笑的对象。
\说说？”魏珏试探道。
孔青翎抬头，迷蒙了双眼。
仅仅二十四岁的年纪，
但头上却多了些许白发，黑白相间。
皮肤也仅仅因为武者炼皮所以看上去还不错，但经不住细看，耐不住糟蹋，没有了光鲜。
可见她这段时间压力有多大。
不，
应该是她一直压力都很大。
从她被寄予厚望，到如今，她压力从来没小过。
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身边人的失望，让她压力累积成了一座高山。
而魏珏的出现，更是又压上了一重大山。
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接着林瑜失踪，断空城破，被当成逃兵革去官职，又顶撞上司当了逃兵......
一件件事情。
砸的她完全反应不过来。
等她回过神来，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再没人关心她能否突破，也没人对她失望。
但她的惶恐一分不减，每次梦里，梦到她要是早些突破炼血，会不会就不会有这些事情？
不断的自责。
噩梦从来没少过。
整个人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魏珏看着眼前的孔青翎，瞳孔放大，魂游天外，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
“喂，不要发呆啊！说词啊！”
他不禁捏着了对方软嘟嘟的脸颊，然而对方眼神颤动，眼泪就簌簌的流了下来，沾染了魏珏白皙的手指。
“你......”魏珏呆愣住了。
孔青翎泪水溢满，夺眶而出，趁着酒劲，扑进魏珏的怀中，任由情绪肆意的宣泄，颤动的身体，此刻显得这么的脆弱。
......
月光下，魏珏走进小巷，左拐右窜，来到一处小屋门前。
吱吱吱——
四周黑暗处传来老鼠活动的声音，恶臭的水沟吸引蚊虫飞舞。这里晚上月亮照不透，白天阳光穿不进。
魏珏皱了皱眉头。
看着虚掩的房门，他侧身进入，一进就是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扑鼻而来，夹杂着咳嗽的声音，咳的就像打竹节一样，似乎要将喉咙打通，又让人担心会不会肺也跟着咳出来。
“翎姐？”虚弱的声音问道。
魏珏心中一痛，他点燃火折子，微光照亮了他的愁容。
“魏珏？”
牛山惊道，他面色苍白，凹陷的黑深眼窝，仅仅不到一个月，人就已经瘦的不成人样，与曾经壮硕模样相比，判若两人。
“嘿嘿，你碰到翎姐了，她让你来的？我都说了不要去找你了，你的日子也不好过。”牛山笑道，笑得颇为勉强。
“你们早该通知我的。”魏珏拉过一张矮小的凳子，坐在了上面，说道：
“不是加入了青山帮吗，他们就让你住在这里？”
“莫名其妙死了个捕司，查的太严了，不能住在那些院子里。”牛山苦笑：
“翎姐救了我，拖我出军营，不然我早就死在里面了。”
“现在被他们废了，靠着一口汤药苟延残喘，钱全拿去买药了，还能有个落脚地方就不错了。”
魏珏沉默，这里面还有他的一份因果。
他问道：
“谁干的？”
牛山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翎姐不说，叫我来问你，你也不说？”
魏珏冷着脸，
“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知道，来之前我就知道你们冲撞了上司，稍微调查一下，就能知道谁害的你。”
“别去，他是炼血武师，你去结果也是和我一样。”牛山紧张道。
“谁？”
“张瞳......千夫长......他嘲讽林校尉，我气不过和他争论，之后的日子便一直针对我，再后来你就知道了。”
魏珏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林枭是牛山崇拜之人，他被人诋毁，自然引得性格简单的牛山反击。
甚至，
他怀疑，这就是一个圈套。
“除了你和孔青翎，其他人呢，周青宏千夫长呢？他也在军营中吧？而且地位还不低，他没有出面帮你们？”
牛山沉默。
“敲山震虎，杀鸡儆猴。”魏珏呵呵一笑。
对方这是拿牛山当鸡，杀给其他断空城军看，人心一散，队伍就不好带了，以后再也没有断空城军。
恐怕孔青翎突然出现，也是意外，但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这一刻对黑山军极其的失望。
黑山城军，
靠不住。
未来一战，很可能就像洛沁说的一样，这黑山城完全可能失守。
甚至都不用红世教作祟。
魏珏心中闪过一道光芒，必须独立于黑山城之外，另外带出一支军队出来。
他望着前线剩余四城。
蛮族还没有从断空城处进来，是担心腹背受敌，所以全面攻克，
不，
甚至只要再攻下两处城池，剩下两处也不攻自破。
而那些前线的战士，
才是真正的一心抗敌。
但黑山城、白山城、云山城，后方三大城却不打算支援，任由前线陷落。
到时候那些士兵的命运也会和断空城一样。
魏珏心中多了一道计划，是否可以聚拢这些战败的士兵，攻占山野人的山寨作为暂时据点，然后脱离黑山城的漩涡，独立于战场之外。
蛮族在天断山高处，大渊国在下方，
兵书有云：居高临下，势如破竹。
大渊在地利上就吃了劣势，幸好有山脉为城，雄关阻挡，才不至于彻底失势。
而占据山野人山寨，也可占据部分地利。
再加上哀兵必胜，只要操作的当，人和也可。
一场战争的胜利，
只待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