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赛车手程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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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凌久时没有睡多久就醒了。
大概是因为这一次他睡的早,心里又藏着事,所以迷迷糊糊的睡了三四个小时后,就睁开了眼。
这时候天还是黑的,他躺在床上懵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抬头往窗台边看去。
深夜,窗外的路灯透过玻璃斜斜的洒下昏黄的光,换了一身黑色西装的阮澜烛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床上的人。
这一幕使得他看上去像某个游戏里的北欧吸血鬼,而凌久时就是他今夜选定的食物。
尽管他已经饥肠辘辘,却仍旧保持着良好的修养等着猎物自己清醒。
凌久时发誓,他真的做好心理准备了,但看见这个场景之后,还是和猫触电一样整个人从床上弹射起来。
“阮……阮白洁?”
谢天谢地,凌久时庆幸自己没有脱口而出阮澜烛,不然露馅了。
“我叫阮澜烛”
对方坐在昏黄的如同特效的光里,视线停留在凌久时微微卷起来的短发,和刚睡醒的被惊吓瞪圆的眼眸上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凌久时心虚的坐好了,说“在门里说好了,你要来找我的,我有心理准备”
“那就好”
阮澜烛放下一条架着的腿,站起来说“穿好衣服,跟我来”
“马上”
凌久时掀开被褥立即下床,身上早就穿好的衣服,只需要套一个厚实点的外套就能出门。
下了楼出了小区,凛冽的寒风扫着凌久时的脖颈,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然后看见小区门口停着阮澜烛的车。
还没进去,他已经通过开着的车窗,看见了里面驾驶位的程千里。
千里,对啊程千里,一切重新开始,所有死去的人,现在都还活着。
凌久时整个心房都酸涩起来,站在车外呼出一口气,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阮澜烛早就从后视镜看见了凌久时的表情,看见他眼圈发红,他就立即垂眸不敢再看,并开始告诫自己不能心软。
凌久时上来之后,他侧过头,像之前一样开始介绍“这位是程千里,有什么问题,我们回到黑曜石再说”
“程千里”
凌久时喊了这个名字,眼圈更红了,于是他立即往后缩了缩,想要尽量使自己的表情藏在阴影里“你好,千里”
“你好啊,凌凌哥”
刚十八岁的活泼男孩程千里笑眯眯,酷酷的提醒道“坐好了哦!出发!”
车子嗡的一声窜了出去,将还在感动中的凌久时往后一倒,脑袋磕在了座位上。
瞬间,凌久时就后悔了。
开玩笑,他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
有着五年赛车经验的十八岁男孩程千里开车,和刚到东北就拉上雪橇的哈士奇萨摩耶有什么区别?
狂野的车技像冰冷的雪花直接将他凌哥拍在座位上睁不开眼了好吗!!!
可是,现在下车也来不及了乐乐乐乐了了了啊啊啊啊啊!!!!
深夜宁静的路灯下,宽敞的没多少车辆的马路上,这辆车带着撕碎风的声音一路狂飙。
飙到黑曜石的时候,凌久时的腿已经软了,下车的瞬间就踉跄的差点摔倒,还好被提前下车的阮澜烛一把扶住。
“你没事吧?”阮澜烛低声询问
“没……没事”
程千里一手架在车顶上,促狭的冲着凌久时调笑“凌凌哥,你这身体素质不太行啊,还是得多练,回头我……”
他还要喋喋不休,阮澜烛立即抬头,静静的看了程千里一眼。
小孩一愣,随后立即闭嘴,程千里发誓,他刚刚在阮哥的脸上看见了杀气,再傻也该明白现在是啥情况了!
“我可以”
为了男人的尊严,凌久时坚强的推开了阮澜烛的手,自己站稳。
“那走吧”
手心里的触感和温度都离去了,阮澜烛眸光微动,将那只握过凌久时胳膊的手塞进口袋里,越过他身边上了黑曜石的阶梯。
程千里在后面朝着凌久时眨眨眼,示意他跟上来。
凌久时扶着车尾跺跺脚,然后比了个ok的手势就也上去了。
再次回到黑曜石,凌久时觉得如梦一场,在阮澜烛开门的时候,他甚至不合时宜的开始想,该不会来开门的还是那个第十一扇门的陌生人。
还会问他们“你们是谁,你们找谁?”
那可真是噩梦了,凌久时的噩梦。
但所幸,这些都没有出现,阮澜烛直接拧开了门,他们顺利的进了黑曜石里面,看见了熟悉的客厅里熟悉的三人。
陈非,卢艳雪,易曼曼。
还有程一榭,不过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门里或者楼上。
凌久时悄悄扫了一眼二楼,蓦然想起和程一榭初遇的场景,一下就踩中了人家的雷点。
阮澜烛一出现,所有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
卢艳雪“老大”
陈非“阮哥,回来了”
“嗯”阮澜烛点头答应,然后头一侧说道“这位是凌久时,你解释吧”
后面那句是对程千里说的,对方立即答应,但动了动嘴又问“阮哥,我从哪开始说?”
“从哪对他都是新的”
阮澜烛抬腕看了看时间“来不及了,我先去过扇门,十五分钟后回来”
说完他就走了,程千里无奈撇嘴,拉过凌久时说“来来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额……”
他看了一圈,最先指向中间的齐耳短发女生说“她叫卢艳雪,是我们团队里唯一的女生……”
突然被点名,卢艳雪带着微笑朝凌久时摆摆手,然后下一秒程千里开始嘴瓢
“她胆子比男人还大,性格比男人还糙”
卢艳雪的笑容瞬间被熊孩子挑起的火烧干净,怒吼道“程千里,你会不会讲人话!”
少年嘿嘿一笑,朝着她一吐舌头,然后指向另一侧的眼镜男
“那位戴眼镜的是陈非,吃零食的叫易曼曼”
陈非微微点头示意,易曼曼则直接拿着零食跑到了陈非身边坐下,好让出一块沙发给凌久时和程千里。
“你也别怪他们冷漠”
程千里搂着凌久时的肩膀,耸肩说“毕竟你知道,这个游戏是会死人的,所以,他们不会在陌生人身上投入太多感情”
“不会”
凌久时摇头,一一看过那些他熟悉的人“他们挺好的。”
“那就行”
程千里点点头,又说“阮哥刚刚说十五分钟回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凌久时当然知道,但是他乐意再听一遍,于是微微摇头。
程千里就兴致勃勃的介绍“这是因为门里的时间和门外是不一样的,一般来说一扇门的时间,在现实里大概就是十五分钟”
凌久时点点头,很配合的说“怪不得,那这个门,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是灵境游戏”
程千里搭着胳膊“只要你玩了哪怕一分钟这个游戏,就会被这个游戏控制,只有过了游戏里的十二扇门,才能彻底拜托游戏的精神控制”
十二扇门
凌久时想起了最后的那个如同太空的第十二扇门。
这个游戏根本就没人能过得了十二扇门,因为第十二扇门压根就没有游戏,只有净化入口。
这个秘密至今没有被别人发现,究竟是因为从没有人完整过了十二扇门,还是和他一样,因为跳进净化入口,而从头开始了呢?
如果是这样,这个游戏就是个致死循环,在阮澜烛彻底净化它之前,没有任何人能逃离控制。
“哎?凌凌哥?凌凌哥?”
凌久时的思绪被打断,程千里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跟你说话都没反应”
“没什么”
凌久时摇头,又问“想起了一些游戏里的事情而已”
“哎说起游戏,你拿到下一扇门的纸条了吧?是什么?”
凌久时掏出口袋里的线索给他看。
“你都没打开看过吗?”
程千里不可置信的看着纸条被捆的完好的模样。
凌久时一愣,垂眸一看手里的纸条,然后干笑着说“我,一时忘了”
“天哪”
程千里捂嘴,佩服的看着凌久时“凌凌哥,我以为我就够迟钝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迟钝,拿到了线索居然不看?!”
凌久时无奈,他也不能解释,说自己不用看都知道里面是什么,只好快速拆开了线索展开一看。
纸上果然只有菲尔夏鸟四个字。
凌久时没什么反应,程千里却瞪圆了眼“菲尔夏鸟?!”
一语落地,如同惊雷炸响,所有人都诧异抬头看向凌久时。
凌久时当然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所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程千里就不一样了,他开始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凌久时
“怎么你第二扇门就遇见了这个,不是都说新人手气好吗”
整个客厅压力剧增,不是因为他们初识就在为凌久时担心,而是因为通过凌久时,他们再次近距离感受了这个游戏的无序和残酷。
一个新人,第二扇门就进死亡率百分百的菲尔夏鸟,这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压倒性屠杀。
凌久时沉默不语,他不知道应该说自己知道这扇门还是应该说自己不知道,但是他的沉默在程千里看来就是被吓到了。
于是孩子安慰一般对他说“没事,你等阮哥回来,他一定有办法,阮哥可是过门界的大佬”
“嗯”
凌久时回应了一声,他当然知道阮澜烛是过门界的大佬,他还是游戏最后一扇门的npc呢。
从一开始他们相遇就是一场精心谋划,游戏最初的设计师,高大威,这个和凌久时分道扬镳的发小。
这家伙特地按照凌久时的意见设计了阮澜烛,然后像个红娘一样把游戏盘寄给凌久时,最后坑了凌久时一把大的。
想到这里,凌久时就气的咬牙,重来一遍,自己或许能把这个躲起来的胆小鬼拽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抽他一顿再说。
“凌凌哥,你也别太担心了”
程千里看他的表情变化多端,小心翼翼的劝“虽然这扇门没一个活着出来的,虽然这扇门真的超级恐怖可怕,但是!”
陈非和卢艳雪包括吃零食的易曼曼都抬头,无语的看着程千里,可当事人毫无察觉,还在手舞足蹈的说
“但是万一你就是所有人里最幸运的那个呢?对不对,咱们还是不能气馁,打起精神慷慨赴……”
“千里”
凌久时赶紧一把按住少年的手,十分真诚道“咱不会安慰人的时候,适当闭一下嘴,好吗”
“啊,凌凌哥”程千里也握住了凌久时的手“你要保重啊”
“谢谢”凌久时干笑“我会没事的”
如果你能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我就更好了。
“凌凌哥,你要不要先上去休息一下,你房间在二楼,已经打扫干净了”
“算了”
凌久时摆摆手,看了一眼阮澜烛进去的那扇门“总共就十五分钟,睡也睡不到哪里,我就在楼下等等吧”
“那,那你先坐着”程千里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我先去睡一会”
“好”
目送孩子上楼,凌久时收回视线,看向了桌面上的菲尔夏鸟。
如果没有意外,这扇门也是谭枣枣的门。
枣枣,凌久时微微握紧了拳头,这一次,他一定要救回重要的朋友。
可刚刚下定决心,他又想起了阮澜烛,顿时有些麻了。
还是那个问题,从现有的线索看,通关十二扇门就能摆脱控制无疑是个谎言。
因为第十二扇门里压根就没有游戏,没有游戏又如何通关?
无法通关,意味着所有人都无法摆脱,包括枣枣千里和黑曜石里的所有人。
而唯一的让所有人摆脱死亡威胁的方法,就是牺牲阮澜烛。
除非凌久时能找到,既不需要牺牲阮澜烛,有能让其他人摆脱游戏的方法。
他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总觉得自己已经有了解决的头绪,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思索中,客厅里的所有人都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在原地。
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凌久时耳朵一动,立即回头,正好和刚出门的阮澜烛对视。
门内的白光转瞬即逝,阮澜烛单手关上了门,问“你怎么没去休息?”
“我在等你”
凌久时在他身上一扫,果然看见了他左手臂上裸露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