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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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默着往前走。
忽然耳边传来男子凄厉的声音。
那是顾璟辞的声音,云开猛然惊醒,透过灌木丛,瞧见了不远处的景象。
四周围了很多官差,顾璟辞站在文谨言面前,脸上血色尽失,被巨大的恐惧笼罩。
两人对话很快结束。
眼见着顾璟辞被文谨言安抚住,她稍稍松了口气,却见他忽然暴起,举止疯狂,那口气堵在胸口,憋得她不上不下。
她没能控制住,人已经冲了出去。
裴安白伸出的手落空,他垂眸望向自己的手,眼底的幽暗起起伏伏,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平静又可怕。
再抬眸,眸中清明一片,他还是那个富有清名的清王殿下。
他甚至勾起唇角,随着云开的方向,一步一步往前走。
冲出灌木丛,被热烘烘的太阳照射的那一刻,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慢慢回笼,云开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她停下脚步,回首去看裴安白。
裴安白也正看着她,两人视线交汇,又不约而同错开。
见他向自己走来,云开折返步子,迎了回去。
“我听到那人的话,怕误了大事,一时着急冲了出来,还请郎君多担待。”
裴安白面色如常,声音平淡,边走边道:“无妨,想来今日大理寺卿登门,当是为了木桶里的尸骨。孟娘子急于帮苦主破案,是一片善心,某能理解。”
“事不宜迟,我们快些去吧。”他又道。
顾不得他的怪异之处,云开欠身道:“多谢郎君。”
她转过身,朝着顾璟辞消失的方向走去,步子迈得极快。
裴安白亦步亦趋,追在她身后。
那厢,顾璟辞如离弦之箭跑向前厅,风吹过他全身,他觉得自己无比的清醒。
五年了,整整五年,阿姿的冤案始终不能昭雪,如今眼看着就要成功,却还是功亏一篑。
他这样的商贾,怎么配和勋贵斗?
以卵击石,蚍蜉撼树罢了。
阿姿死了,娘死了,家业也没了,他还有什么可顾惜的?
不过一条命罢了。
若是能拉着余天赐一起死,也算死得其所。
大雍律法给不了他公道,他便自己去取。
这般想着,顾璟辞身体里爆发出一股力量,速度拔高到极致,将文谨言一行人狠狠甩在身后。
他握紧手中的刀,眼底尽是疯狂。
他的到来一开始并没有惊动大厅的宾客。
文谨言拂袖离开,长宁侯自诩胜券在握,招呼着宾客们继续宴饮。
席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一片。
门口守着的家丁被顾璟辞两记手刀劈晕,宾客沉浸在酒宴中无暇分神,没有人发现有一个人持刀立在前厅外。
直到他拎着刀,一步一步走入大厅。
他的视线在酒桌上逡巡,搜寻着余天赐,那个化成灰他都不会忘的仇人。
有宾客与他视线交汇,迷蒙的醉眼霎时清醒,惊叫声引起周四人的注意。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顾璟辞。
“你是何人?”
“大胆狂徒,竟然持刀闯入侯府,你不要命了!”
......
喧闹叫骂声都不足以分走顾璟辞的心神,他正全神贯注寻找着仇人。
忽然,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
“不要命的东西,竟然敢在我长宁侯府作乱!小爷我要你的命!”
有人站了起来。
顾璟辞看向他,瞳孔微缩,眼底的恨意铺天盖地宣泄而出。
高声斥责他的正是余天赐。
斗走了文谨言,余天赐心情愈发好,一杯又一杯酒下肚,早喝得烂醉如泥,眼神迷离,面色酡红,活脱脱一个醉鬼。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扶着桌子稳定身体,伸出手指,辱骂惊扰他饮酒的人。
殊不知这副样子,更激起了顾璟辞心中的恨。
他的阿姿埋骨逼仄的梨花树下,魂魄难安,罪魁祸首却安坐高堂,宴饮欢乐。
他不服,他不服!
顾璟辞举起刀,毫不犹豫往前冲,势要砍死余天赐。
“去死吧!”
伴随着破风声和愤怒的嘶吼,顾璟辞的刀势带了十足的杀意和威力。
被这般强烈的杀意笼罩,余天赐不由瞪大眼,哆嗦着身子往后躲。
周遭宾客惊叫出声,大厅一片混乱。
“快,快保护三郎!”一道苍老焦灼的声音响起。
被长宁侯的声音惊醒,守在大厅的家丁纷纷不要命地往前冲,他们在心里祈祷一定要拦住顾璟辞,哪怕用命也要拦下。
如果余天赐死在侯爷眼前,他们这些家丁就都不用活了。
不止他们,还有他们的家人。
家丁们不要命冲向顾璟辞,有人扑跪在地上抱住他的脚,有人斜穿过来抱住他的腰。
顾璟辞到底不忍心伤害无辜,只用刀背一下下抽打紧紧抱住他腰的家丁的背,他越用力,那些家丁抱得越紧,还要防着后到的家丁抢他的刀,双拳难敌四手,一时竟挣脱不开。
余天赐趁着这功夫,连滚带爬跑到长宁侯身后。
“杀了他!”长宁侯厉喝道。
余天赐从他身后探出头,恶狠狠附和:“杀了他!”
顾璟辞看着这对父子,愤怒、不甘、怨恨种种情绪涌上心头,他的面部变得扭曲。
所有阻止他杀余天赐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心中最后一道防线被冲破,他不再顾及,举着刀,狠狠劈向身侧一个想抢他刀的家丁。
如果不是那个家丁见势不对,连连后退躲了过去,只怕这一刀能将他的胸膛砍成两半。
其他家丁也被吓到,他们见顾璟辞不敢下手伤人,俱都下了狠手,如今见顾璟辞不再顾及他们的性命,下手狠厉,心中生出恐惧,围着他迟迟没有上前。
文谨言赶到的时候,听到了顾璟辞低沉压抑的声音。
“再不松手,我要你的命!”
他手中的刀架在抱紧他腰的家丁的脖颈上。
那家丁吓得浑身哆嗦,还是不可松手,反倒是扯着顾璟辞腿的两个家丁默默松开了手。
他们冲上来前,确实想过不要性命,可那股不要命的勇气与冲劲儿,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
如今他们已经泄气,开始怕了。
顾璟辞手下用力,刀刃划破了家丁的脖子,只要他再用些力,那人的命就没了。
“松手!”他又说了一句。
与此同时,文谨言的声音跟着响起,语气急切而焦躁。
“刀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