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缘起性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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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龙马仙阁驶往第四剑山的途中，我一刻也没有闲着，从前两场斗剑前的对话我便知道，南域七大剑派，皆有一份渠道能够获悉每场斗剑的情报。
随着我斗剑场次的增加，我的手段也会不断地暴露在七大剑派面前。
我一直信奉一句话：没有无敌的修士，只有无敌的杀手。
为何如此认为？
因为修士在明处，会被人研究，就算他的法力无边，术法高绝，可一旦被人研究透了，便会有人找出相应的手段去阴他。
只要这位修士还是个人，没有迈出成“仙”的那一步，便不是无敌。
而杀手就不一样了。
杀手在暗处，在刺杀前可以先研究目标，从功法上、性格上、生活上、爱好上……
目标人物的方方面面进行研究，直到找出他的弱点，然后潜伏在暗处，耐心等待，用自己最强的“剑”刺出致命一击。
所以我认为，只有杀手才会无敌。
但，被摆在明处的杀手，便不能称之为“杀手”了，从棋盘上来讲，是一枚“诱子”，存在的意义就是为最终局的胜利，奉献出生命。
我不知道在三场比剑之后，会不会有人已经把我研究透了，然后制定出相应的手段，找出适合的“刺客”，在下一场，用克制的功法让我大吃一惊、身首异处。
我不会赌他们没有，只会作最坏的打算，他们有！
所以，在第四场斗剑前，我要增加自己的手段。
从法力上来讲，我已经进无可进，除非现在就迈入金丹境。
但这样并不现实。
不说还缺少结丹的外三药，就算我结丹成功，那么下一次的对手则会升格成“金丹剑修”，说不定还是那种金丹巅峰期的修士。
没人会斥责对手不讲武德，同一个大境界的修士并没有无法跨越的鸿沟，无论是大小门派，还是不同世家，斗法斗剑同一境界都会一起比斗。
你若是输了，便是技不如人，没什么理由好讲。
所以，增加法力的路子行不通。
至于神识，更非朝夕之功，想要爆炸性的增长，除非有大机缘在，短短几个月想要飞跃，也不现实。
如此，还是得从剑道法术上入手。
我把《无名剑经》从储物袋中取出，摆在密室的案几上，一页页，翻了又翻，看了又看，在那一行行经文之间，是母亲用细笔书写的娟秀小楷的注释，水火不侵的书页上，其字迹已经淡薄。
我研墨执笔，又把那些小楷细细描了一遍，沉思良久，才把书册收了回去。
读了一遍经文，描了一遍注释，入脑入心。
案几上的香炉檀香浮动，似幻似真，不知怎么，突然想起被虚空宝剑划中我左肩的那一剑，那处伤口仍火辣辣的疼，好像欧阳宴赠我的、百试百灵的“白骨生肉膏”不怎么管用。
我松开衣袍，凝视着左肩的那处伤口，只见那道笔直的血痕仍淤着血，未有结疤。
“白骨生肉膏”淡黄色的药膏残留仍散发着精气充沛的灵息，企图帮那处伤口快速地结痂生肉，但总有一道无形无质的剑气阻在那里，让它的治疗失去了效果。
可要说这异种剑气在，为何每每我想清除它时，便终归于虚无？
我想起了《无名剑经》中提及的“缘起性空”这个词。
母亲在注释中如此写道：万事万物皆为一体，世上没有独存性的事物，也没有永恒不变的事物，一切都是因缘和合所生起。
因缘和合所生起的假有，本性是空的；如果自性不空，则不能有，可是视为“空”，亦可观“有”，所谓“真空生妙有”，莫不如是。
虚空剑的剑气是“空”，还是“有”，在于“缘”，在于“因果”，因参虚与我而生，也将因我俩而亡。
“因缘和合……”我轻声呢喃，倾注心念，手指拂过肩头伤口，“白骨生肉膏”的残药涌了进去，那一道血痕竟然奇迹般消失不见，结痂生肉只在瞬息便已完成。
我微微一笑，如有佛性，经脉内真气灵潮中游荡的那缕寂灭剑气蓦地消失不见，心念一动，便又恢复出来。
不禁曼声吟诵：“万物归‘虚寂’，‘虚寂’化万物！”
从这一刻起，寂灭剑气便时时刻刻处于“有”和“无”之间，随我心意生灭转换，流转不休！
这就是说，自今往后，“寂灭剑气”我用时便“有”，不用便“无”，我再不受其“害”，而永享其“利”了！
……
龙马仙阁往南行了一个多月后，我远远地望见了万剑山的第四剑山、天妖剑派的所在地。
此山同样高耸入云，不过与前三座剑山不同的是，陡峭的山壁上满是绿色的植被，山上多洞穴，蚁虫般的妖兽从洞穴中进进出出。
还有好几群长着翅膀的飞行妖兽，像护卫般围绕着剑山来回盘旋打转。
龙马仙阁在第四剑山前隔了老远就停了下来，十一条长着翅膀的飞蛇驮着十一名面色冷厉的修士，拦在了我们面前。
四匹龙马见到这些飞天大蛇，嘶嚎着转身欲跑，惊惧不已。断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它们控制住。
孟睚眦带着我们飞出仙阁，我只打量了一眼这些浑身煞气腾腾的修士，便知道他们是天妖剑派的剑修们。
为首的那人身披赤袍，耳戴金环，满头红发火焰般披散在肩上，一身法力气机渊深似海，乃是实打实的金丹修士。
天妖剑派只有掌门是金丹修为，那么这位的身份就呼之欲出——天妖掌门“赤煞道人”！
赤煞道人脚下的飞蛇个头最大，三丈长，四尺宽，两肋延伸出蝙蝠般肉黄色的翅翼，其蝠翼宽扁，长着火红色的纹路。
我知道这种“飞蛇”叫做腾蛇，有腾云驾雾之能。
在他身后列队的修士，脚下的飞蛇便小了一圈，只有两丈长短，这些修士修为清一色的筑基圆满期，耳朵上悬挂着银环，头发五颜六色，全都不扎道髻，高空中烈风吹过，显得狂放不羁。
跟之前三个剑派的低调从简不同，天妖剑派几乎把剑山上的顶层战力都搬了过来，是要给我们下马威吗？
还是说，我当着天隐剑派掌门天涯子的面杀了前途无量的参虚，让后面的剑修们忌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