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诗狂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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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怎么不杀他啊！？”
许胜男见我获胜，先是小脸一喜，转瞬间又是恼怒，似乎责怪我杀性不够。
我望着她白嫩的脖子，没吭声。
我不杀无光，是因为不想让许安失望，更不想成为孟家的棋子。
“选一个吧！”天罚道长的死白眼循着搀扶无光的两名弟子背影，叹息一声。
许大郎指了指对面的许家二长老，一名剑修解开了他身上的锁链，摘去了他颅顶的“定身符”和“定神符”。
许家二长老一脸庆幸，颤颤巍巍地走到了许大郎身边。
许大郎刚想跟他说什么，却见他的目光略过自己头顶，对着许胜男谄媚地一拱手：“小姐，老夫谢谢您啦！”
“喵呜！”许胜男懒得搭理他，唯有怀中的虎斑灵猫满意地叫了一声。
……
“无音，这场你去吧！”
高台上，天罚道人对着一名只有“一只耳朵”的修士沙哑地说道。
跪坐在蒲团上的一只耳修士一动不动，旁边的剑修歪着身子，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一只耳修士浑身一个激灵。
无音看了眼身旁那人，又望了眼高处的天罚道人，迷茫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他就像是一名在学堂偷懒昏睡的学生，但身为“老师”的天罚道人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暗暗点头，觉得自己学生的功课又有精进。
无音走路有种醉酒后的飘飘然之感，他恍恍惚惚间行至我的面前，单掌揖礼后，没等我说话，就取出法剑，舞了一套杂耍般的剑法。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无音喊着口号，一边挥舞着剑锋，一边向各个角落里挥洒剑气，唯独没有斩向我。
结界外的许胜男目瞪口呆地说：“这人是疯子吗！？”
“原来这里不光是残疾营，还是疯人……”
“喵呜！”
许大郎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但是捂不住她怀中虎斑灵猫的叫声。
……
我并没有被眼前的一只耳剑修耍宝般的行为所迷惑，而是放出神识，骈指成剑，凝神戒备。
无音有筑基中期的修为，与我相当，他斩出的剑气很特别，不带一丝声音，没有分毫凌厉和光芒。
在修为不够的人看来，等若一个招摇撞骗的道士，用粗陋的舞剑套路，行骗世间。
我却觉得他每一剑都暗含深意，他的剑气有些像我的《断魂刀诀》中“刀刀断魂”的招式，所发剑气看似不强，但凝而不散，如士兵般在敌人周围排兵布阵，只等阵势成形，便发动索命一击！
面对这种攻法，原地等待是最蠢的行为，但看不明白、动得太快也容易不小心撞到无形无质的剑气上“自杀”。
其剑气无音、无光，这家伙倒是挺适合当个刺客！
我的剑指一连放出五道“子剑气”，四散开来，往前探路，身形跟在五道白芒后面，缓步而行。
白芒与周遭排列的无形剑气发生了剧烈的摩擦，没多久就全部消散了，我的剑指又甩出五道子剑气，同时向舞剑的无音步步逼近。
舞剑的无音更急更疯癫，他边舞边纵情高歌：“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
“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
他疯狂地斩出剑气，我的第二轮子剑气又全都被消磨干净。
……
我又放出第三轮子剑气，这次有十道白芒！
无音的脚步跌跌撞撞，杂乱但颇有韵律：“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
……
十道白芒只剩下明暗不定的三道，不过我离他只剩下两丈的距离。
“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无音的剑锋不再斩向周边，而是斩向了我。
高台上的天罚道人却叹息一声。
我施展剑遁术，身形晃动间留下道道残影，剑气追着残影，就像个幼童在追成年人。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
无音的最后一句没来得及吟诵完，却被我闪身至身后，对着后脑勺一巴掌扇晕了过去。
……
“哇哈哈哈哈……”
许胜男一手抱着灵猫，一手捂着肚子，疯狂大笑：“傻缺！一群傻缺！”
“喵呜！喵呜！喵呜！”
许大郎认命般看着她，觉得自己的手永远堵不住她的嘴巴。
……
这次，天罚道人的关注点却不在许胜男身上，他一双死白眼定定地对着我：“道友的剑法，倒是有些像我们天罚剑派的路数，不知是何称呼？”
我笑着回应道：“一本没有名字的剑册，拍卖会上几块灵石买的，随便练了几年……”
天罚道人摇了摇头，表示不信，但也不再纠结此事，等我们选完赎回的长老后，他对左手边的剑修道：“无根，你去会会他。”
“是！掌门！”
白面无须的剑修有筑基后期的修为，只比天罚道人差一档。
他缓缓从跪姿中站起，右手翘起兰花指，盯着我望了会，忽而妩媚一笑：“小兄弟，一会您可要手下留情啊！”
我望着高台上的剑修，刚感觉到一阵恶寒，却觉眼神一晃，他乍然出现在我面前！
无根把一朵小白花小心翼翼地插进了我的发髻中，捂嘴笑道：“小兄弟，你可要小心哦！”
说完身影一闪，与我拉开了十丈的距离。
我摘下头顶的白花，顺便拂去额头上的一滴冷汗。
刚才他若拿的不是花，而是剑，我便已经死了！
我第一次看到如此诡异邪魅的身法！
特点是快！
很快！
极致的快！
当然，还跟我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有关。他站在高台上，我便以为这场斗法还没有开始。
此刻，我才明白这种潜意识的想法是多么愚蠢！
一味的遵从斗法规矩，只会陷入思维的迷障！
人定下了规矩，人必然也能打破规矩。
有人用不守规矩的阴招杀了你，难道你还能找他说理去？
聪明人只会嘲笑你蠢，而不会说那人不守规矩。
片刻间，无根就给我上了一课，我认认真真地单掌向他施了一礼：“受教了！”
“不必客气！”无根摆了摆手道：“我剑法初成后，就少有人能跟我过上几招……
许多人儿，长得一副龙精虎猛的样子，却是个银枪蜡醋头，玩不了几下就软了……
刚才见你跟无音比剑，遁术很快，应该能跟得上我，一会可要陪我多玩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