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而为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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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黎梦若完全康复了。
我俩临近晨曦之时，悄无声息地施展遁空术离开了商队。
离开之前，我把一堆一转下阶的蝙蝠妖的脑袋从储物袋中取出，满满当当塞满了马车车厢。
昨夜又有蝙蝠妖来商队觅食，我潜伏在侧，等它觅食结束后，跟着它来到一处荒山洞穴。
从洞口一直杀到洞穴深处，流光剑饱饮鲜血，我一身杀意逐渐得到了餍足。
我不知道络腮胡子和马脸修士看到车厢里的场景会有什么表情。
是喜？
是惊？
还是怒？
我不知道，也不愿费神思考。
我只知道，我的剑能够杀死那些拦路吸食人血的妖兽们。
于是，我就这样做了，至于原因和结果没必要去管。
就像仙长大人随手灭杀一位凡人，也不会有人去管。
根本在于力量和地位。
人类史上从来没有因杀鸡而被判刑的。
除非那只鸡成为了一派宗主。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事。
生而为鸡，就只能为鸡。
除非……
“想什么呢？”黎梦若拍了拍我的肩头。
我看了眼身边的美人，笑道：“没什么。”
这些天，我俩飞一段，走一段，一路携美同行，遍赏河流山川，很是快意。
当然，闲来无事也会想些千奇百怪的问题，每当此时，黎梦若总会敏锐地发现，并让我把注意力倾注在她身上。
黎梦若见我不愿作答，也不以为意，她指着远处一座夕阳下若隐若现的坊市，骄傲道：“前面就是黎家坊了！我们自己家建的坊市哦！”
“坊市里不仅有酒楼、商铺，还有炼器坊、炼丹坊！”
“炼丹坊里的孙师傅，比那个给我看病的混蛋老丹师可高明多了！”
我笑着应了声：“很期待！”
在夏雨的记忆中我并没有找到黎家坊市的相关信息，他毕竟才刚刚入赘黎家，很多家族产业不知道也正常。
我俩走到黎家坊坊市大门前时，夕阳刚好把自己藏进了远山之中，夜幕降临下来，夜风忽地有些冷。
“怎么了？”黎梦若见我突然顿住脚步，好奇地问道。
“你家的坊市一到晚上就不开市了吗？”
“不会呀！晚上可热闹了！”
黎梦若用力拍了几下城门，发现无人应声，她没怎么用力，厚重的城门就“吱吱呀呀”被推开半扇。
“怪了！看门的呢？”
黎梦若左右看了看，“连禁制都没打开，这些人真是越来越松懈了！”
我目光望向远处清冷的街道，没有灯火，一个人影也没有，两侧的商铺大门紧锁，一些窗户半敞着，一些有着破损的痕迹。
一缕冷风拂过我的脸颊，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不对劲！
我示意黎梦若注意警戒，我俩小心翼翼地向前搜索。
一连两条街，不仅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房屋里也没有人，唯有许多凌乱倒塌的桌椅衣柜和破损的器具，表明着这里发生的事并不简单。
越往坊市的中心位置走，血腥味越重，我的神识完全打开，不断扫描着周围的一切。
就在我俩即将走到坊市最中心的炼丹坊时，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阿顺！”
等那人走近时，黎梦若看清了来人的脸，喊了他一声。
阿顺二十出头，没有修为，一身伙计打扮，他脸色苍白如纸，满脸惊慌失措。
“小姐！”他见到黎梦若后，又惊又喜，加快了步子，扑了过来。
我举起断魂刀，用刀背抵住了他的胸口，阻止他进一步靠近。
阿顺不以为意，他眼巴巴地望着黎梦若，道：“小姐！”
“阿顺，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阿顺消瘦的脸，黎梦若的语调里充满了怜惜。
阿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凝视着她的俏脸，道：
“小姐，你是个好人，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
“在我走投无路、快要饿死的时候，是你把一块肉干亲自放到我手里，救了我的命。”
“那时，你还小，身高只到我的胸口，可你的手是那么白，我的手那么脏，你却没有嫌弃我……”
“后来，你长大了，长得越来越好看，每次你来，我总也看不够。”
“我只能趁着在炼丹坊打杂的间隙，偷偷瞅你一眼。”
“仅仅是一眼，就能让我傻笑一天！”
“我多么想告诉你，我是那么的爱你，甚至可以为你去死！”
“可是我没有勇气说出口，仙凡有别，我没有灵根，不能修道，注定今生今世与你无缘……”
“曾经我是这么想的……”
阿顺的脑袋缓缓低了下去，他的声音也越来越低：“但主人告诉我，凡人也未必不能拥有媲美修士的力量……”
“我也并非没有机会和你双宿双飞！”
阿顺的脸陡然抬起，夜色中，一双眼瞳散发着猩红的光芒！
“只要让我咬上一口！”
他张开了嘴巴，上颚一对獠牙缓缓长出，“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阿顺鬼魅般闪身，瞬移至黎梦若身后，对着雪白的脖颈，张口就咬。
面对如此变故，黎梦若一时间不及反应。
眼见阿顺的獠牙就要触及她的肌肤，我的断魂刀追上了他的残影，后发先至地斩掉了他的脑袋。
“阿顺！”黎梦若捂着小嘴，不敢相信眼前之景。
“他被人控制了！”我指着阿顺无头的尸体，只见一点血色的灵光鬼鬼祟祟地飘出，似要逃逸。
我随手挥刀，把它拍散。
“放下无关情绪，注意警戒！”我对黎梦若喝道。
黎梦若娇躯一震，随后点了点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二尺法剑，与我背靠着背，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小姐！”
“若若！”
“侄女……”
……
一个又一个人从大街小巷蹒跚而出，他们有的穿着修士服饰，有的只是凡人，但他们全都脸色苍白，双目猩红，上颚缓缓生出獠牙。
他们喊着黎梦若，表情从痛苦变为诡异的笑。
“他们……都是黎家坊市的人……”
眼见一群人扑了过来，黎梦若似乎有些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