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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看我不顺眼又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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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插科打诨,那点儿喝药的暧昧也没了,沈连绮假装无事发生,每日照常吃吃喝喝塞神仙。

第三日,神仙不了了,因为他们启程回京,南宫慎见她活蹦乱跳,许是心里不平衡,又把她叫到了跟前伺候。

车轮骨碌碌地驶在官道上,入了冬,枯枝落叶,到处一片萧条之色。

道上没什么人,只有他们一行车马,在寂色中一路向北。

马车上,沈连绮想要躲懒,娇气地说,“手还是很酸,使不上力气。”

见南宫慎没什么反应,她又商量着说,“要不我还是去跟小娇一个马车吧,在这里派不上用处,反而给殿下添乱。”

席坐案前的南宫慎抬起了眼,视线落在少女的肩膀上。

起初两日他还真以为她疼得厉害,叫东方辞来了几次,又让其他大夫给她看了看,后来见少女前一刻还在他这里说疼,转头就单手帮妹妹把行囊扔上马车。

他算是明白了,这是懒病犯了。

入了冬,沈家兄妹几人都穿上了新衣,因少女在跟前伺候,特地让人制了雪毛领织浅粉缎子,毛茸茸的托着少女雪白的脸蛋,这般讨好地装乖,煞是好看。

南宫慎“嗯”了一声,在少女雀跃着就要下马车时又道,“右手既然使不上力,恐怕是废了,从今天开始,便练习用左手侍候吧。”

沈连绮往外爬到一半停下,幽怨地转身看过去。

南宫慎垂下眼,骨节修长的手指翻着手中的书册,淡淡道:“砚台在你右手边下的抽屉里,拿出来,笔墨伺候。”

沈连绮心中骂他千百遍,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拉着张脸,拿出砚台墨条,移了过去。

将砚台摆上去,宽大的衣袖往后推了推,惯性下用右手捏住墨条,磨了两下又连忙换成左手,动作生疏又拖拉,就等南宫慎看不下,主动让她滚蛋。

但南宫慎脸色平静,没有丝毫不耐,就这么静静等她将墨磨出来,才提笔蘸墨落字。

沈连绮见躲懒无望,只得磨洋工伺候,闲下来时,她便躲在角落里半偷摸半光明正大地看话本。

看到有意思处,眉眼便弯起来,看到劲爆处,又做贼心虚地抬眸偷看南宫慎,见他没注意到自己,才又放放心心地继续往下看。

偶尔有感人处,她看得泪眼蒙蒙,抬起手指偷偷抹眼泪,心想写得真好,真是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啊。

这种要死要活的爱情故事,还是看看话本小说就行了,放现实里,命都没了,还要什么爱啊。

小命要紧。

晌午,车马在河边停下来,士兵们架起了锅,拾柴火的拾柴火,淘米的淘米,炊烟袅袅。

沈连绮跟南宫慎请示后,也下车去透风了。

她离开后,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掌,拿起了角落里的话本,树叶夹在书籍中间,标记了进度。

南宫慎翻开树叶隔着的书页,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蹙起了眉头。

世家公子与丫鬟私奔,被家族抓回后,丫鬟沉塘,公子殉情。

他冷冷说了声,“荒谬!”

“一个丫鬟,收了便是,何故闹出人命。”

掀开车帘,南宫慎下车。

远远看去,萧瑟天地间,少女穿着雪毛浅粉绸衣,追在她兄长身后,仰着张雪白小脸,眉眼弯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青年唇角含着笑,不时摸摸少女的脑袋,倒是一副兄友妹恭的和谐场面。

他冷哼了声,吩咐陈桢去叫人,“把沈连绮叫过来。”

陈桢面如死灰地去了。

沈连绮正跟大哥畅想未来,问他喜欢什么样的房子,什么样的家居装修,被叫走还有点小不开心,但想到好日子近在眼前,便又快乐起来。

她福了福身,“殿下,您找我。”

南宫慎“嗯”了声,“吃饭了。”

沈连绮的表情裂开,“哦”了一声,这下想跟弟弟妹妹们一块儿吃也不行了。

但她是侍女,又不可能跟殿下同桌,只能端着个碗,站在陈桢旁边。

这些日子陈桢不搭理她,还不给她好脸色,她知道是周惟荣的原因。

周惟荣离开时她还在昏迷,但后来也听小娇说了,他们二人在驿站大打出手,周家便先一步回京了。

沈连绮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也隐约能够猜到是因为她,想必是陈桢说她不好,周惟荣脾气上来,便打起来了。

她心底叹了口气,一想到周惟荣,她便头疼。

她信里都说得那样清楚了,怎么还没死心呢,他们之间,是注定不可能的。

爱不能饮水饱。

周惟荣喜欢她又能怎么样,一切,不还是要被周家牵着走,做不了主。

就算做得了主又如何,他一见钟情的是她的貌,再美丽的容颜,也有老去的一天,色衰而爱驰,她如今是有蛊惑男人的姿色,往后呢,难不成就靠着年轻时的那点儿爱情回忆度日吗?

可笑。

沈连绮往侧边挪了一步,离陈桢远远地,他不乐意搭理她,她还不乐意搭理他呢。

两人之间隔了八百米真空带,火药味浓到连南宫慎都察觉到了。

他扫了两人一眼,“你们二人,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沈连绮装傻充愣,还无辜地眨了下眼,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陈桢憋着张脸,生硬地说了声,“无事。”

“既然无事,摆这副模样给谁看?”南宫慎向他看去,冷冷道,“若身体不适,当不了职,便下去休息。”

“臣身体无恙。”陈桢垂下眼,袖下的拳头握了又握。

他脸上还带着淤青,是前两日周惟荣留下的。

他们自小一起在殿下身边长大,情同手足,两年不见,周惟荣却为了一个小村姑打他。

他不过是说了实话,那小村姑,仗着姿色无双,四处兴风作浪,拈花惹草,如今,却连殿下,也着了她的道,任她没有一点儿规矩的胡来。

休息结束,车队重新启程。

临上马车前,陈桢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殿下,臣有话要说!”

他噗通一声跪下来,“就算是殿下要治臣的罪,臣也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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