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你是畸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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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记忆一片空白，但江禾觉着自己应该是一名遵纪守法好市民才对。
怎么会变成一名罪犯？
越狱吗？
江禾的目光四扫，最终俯下身继续蹲在原地。
与此同时，在一栋外部漆黑，内部装饰极为华丽的大楼中，警报声突然响起，围拢在一起打牌的十多人同时收到紧急讯息。
“妈的，这些人找死吗，竟然敢劫囚车。”
几个人骂骂咧咧地朝地下武器库冲去，队长在这时从办公室走出来，他是基因改造人，比异人更强悍，他一出现，众人不敢再吐槽，都在有序穿制服配枪。
队长对着腕脑下达指令，安排飞行舰和无人机率先去支援，“越狱者格杀勿论。”
听到队长的话，众人在心头齐齐松了口气。
训练营里的狱警和囚犯都知道这里的队长有两副人格，一副人格非常“仁慈”，另外一副则超级心狠。
能说出“格杀勿论”这四个字，定然是心狠队长上线。
进入装甲车后，车内几名狱警小声议论，“咱们肖队啥时候到办公室的？”
“我也没注意到，这么早他怎么就上班了，平时都是下午才来。”
“肖队今天可是黑脸，都小心点。”
黑脸的肖队不仅对犯人残酷，对他们这些下属也没好脸。
众人闻言沉默，想必都对黑脸的队长心有余悸。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幸好有那群兔崽子吸引肖队的火力。”
众人深有同感，“在A62星劫狱，这帮孙子真是活腻了。”
也有人很诧异，“这一批的资料我看过，没有哪个身份特殊到值得被劫狱。”
不过他又说，“倒是有两哥犯人的资料一片空白，其中一个还是女人。”
被送进A62星的囚犯都是有去无回，他们的资料都在狱警们这里可以任意浏览，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资料一片空白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他们没有浏览权限，只有上级或上上级才有资格查看对方资料。
“上次出现资料一片空白的家伙，进了训练营没两天就死了吧？”
“对，资料一片空白的家伙，大部分都是弱鸡。”
还是些人模狗样的弱鸡，不用看资料也能猜出，都是肮脏虚伪的政治家。
“这回一次来两个，也不知道能活得过两天不。那女人是做过变性手术吗？”
“资料空白，看不出来。”
“我还真好奇那家伙长什么人样。”
“来来来，我们打赌啊，就赌这两家伙能活多久。”
车厢外枪声连绵不绝地在响响起，J72缩身体把尸体严严实实盖在自己身上，周围的人也都在找掩体，J72看到江禾缩在椅子下面一动不动，在子弹声变得零散后，小声问江禾，“12，你打算趁乱逃吗？”
江禾反问，“你呢？”
J72沮丧道，“A62太乱，人生地不熟，我逃出去也没用，不如好好待在训练营，等以后熟悉了环境再说。”
江禾觉着J72更想在此刻倾诉，而不是找什么答案，她点点头给予回应。
J72小声又说，“真的，A62超级乱，我以前看过深渊直播，这里每天都在死人，死人就和死个蚂蚁一样简单，训练营反而才是最安全的，只要遵守训练营的规矩，好好活着问题不大。”
“直播”这词不陌生，但用在这里让江禾摸不着头脑。J72说这话时神情坦然，看来“深渊直播”不是秘密性的存在。
A62星球会对外直播星球上发生的一切？
见江禾没反应，J72缩着脑袋，“你别想不开啊，你这样的女人要出去了，今晚上就会渣渣都不剩。”
A62星球因为女人稀少，导致来这的女人很容易被摧残。互为敌对的男人们在面对难以攻克的女人，他们会默契地统一战线。再强悍的女人到了这地方，也都会变成刀俎鱼肉。
江禾茫然的表情令J72意识到她对女人在这里的境况一无所知。他继续说，“不管是机械女还是变异女，再厉害的女人在这里也会被折磨的惨不忍睹。”
在A62星上的都是些被枪毙无数次也活该的重刑犯，一个个丧心病狂，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外面的枪声再次密集响起，J72捂着耳朵将头猫在座椅角落。
枪声震耳欲聋，江禾没听清J72后来的话，她也捂着耳朵，身体警惕地绷成一团。
枪声连续响了两拨后终于安静了。
安静的有些过分，众人都找了掩护体，把自己藏起来，躲在里面一动也不动，争取不受无妄之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忍不住从角落里起身，朝外张望，口中嘟囔，“麻蛋什么情况，训练营的人都死绝了？咱们是不是可以跑路了？”
这人就是之前贴在车顶，眼珠子会变成浅黄线形的男人。
他刚把脑袋冒出去，“砰”地一声枪响，他的脑袋变成血雾，恰好炸开在江禾身侧。
一瞬间，车厢里安静的落针可闻，没人敢再试图冒头。
江禾的手指将脸颊上溅到的血轻轻擦掉，她再次听到了脑海里的机械音。
“生命值+10！复制畸形人蜥蜴兽属性，级别有点低，除了爬树依旧没什么鸟用。”
机械音冰冷，生硬，出现的突兀，也消失的迅速。江禾的手指顿住，她垂眼，目光落在手指腹的血迹上。
虽然不太清楚出现在脑海里的机械音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但接连两次的复制属性令她明白过来，只要人死时把血溅在她身上，机械音就会出现。
死人太过正常，车厢里的幸存者们甚至不会把被爆头的男人当做谈资。
旁边有人在小声喊，“有想一起冲出去的不？这可是个好时机。”
江禾扭头瞟了眼，是个满脸刺花的男人，他察觉到江禾目光，扭头朝江禾咧嘴笑，“走不走，我这有人可以罩你。”
江禾没理会他，满脸刺花的男人哼了一声，扭头小心翼翼朝车子破开的位置挪去。
看到刺花男从车厢里跑出去后也没被狙击，又有几个大着胆子的沿着刺花脸男的路线离开车子。
远处传来装甲车压着马路的嗡嗡声，狙击枪的声音再次响起，片刻后，一队穿着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出现在车厢断成两截的位置，吆喝众人下车。
旁边已经停了另外一辆大巴车，江禾和众人一样垂着头跟随指令朝车下走去。
前面有个人在下车时踉跄绊倒，下意识叫了一声。
伴随他的叫声，是“砰”地一声枪响。
他的声音还没落下，就被一枪爆头，血肉炸开在空气中，不管是开枪的人，还是四周那些武装人员，一个个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对他们来说，只是踩死了一只碍事的蚂蚁。
空气里的血腥味十分浓郁，四周好几个人的脸上身上都被溅上血肉，但没人敢抬手去擦，众人像木偶人小心翼翼地行走，不敢有半点别的小动作。
下车后，在走向另外一辆大巴的路上，江禾眼角余光朝四周瞟了眼。
到处都是尸体，大部分都是和她穿着一样蓝格子衣服。其中包括了之前那几个偷偷下车逃跑的人。
没有一个“越狱”成功。
上了新的大巴后，J72依旧坐在江禾身边的空位上，直到车子起步，他才哆哆嗦嗦地说，“都死了，跑出去的18个人，没有一个活着。”
不等江禾回应，他继续道，“不能跑，跑了的人下场只有死。”
江禾发现他说这话时候浑身都在抖，牙齿在打颤，这、一点也不像个穷凶极恶的犯人。
她于是又问：“你犯了什么事？”
“我记忆力好。”J72说，“过目不忘。”
过目不忘能成为犯事的原因？
江禾一脸不信。
J72叹气：“我老板是个异人，总高高在上自以为是，觉着我这样的普通人再聪明也是卑贱的下等人。有一天，他骂我是个一辈子都娶不到老婆的可怜虫，我当时很生气，把他智脑里和女人乱搞的视频群发了他的联系人。”
“你应该也清楚，虽然大部分人智脑是用生物识别方式，但用序列号和密码也能登陆。我记住了他的登陆序列号和密码。”
序列号和密码都是64位起步，一般人连自己的序列号和密码也记不住，更别提别人的。
但此时的江禾没听懂他话语中的地狱级难度，脸上不解更甚，“就因为这？”
这都能算是重刑犯，那也太离谱了。
“我老板查到了我，不仅把我从公司开除，还告我侵犯隐私，我在监狱被关了大半年，简历和征信都留下了污点。出狱后没有哪个公司愿意录取我，我就把老板公司里的一些机密资料发网上了。”
J72的记性太好，但他没有匹配自己的超级黑客技术，还没从网吧离开就被再次抓了。
“这次被判了一年。”
“一年还好。”江禾安慰他，“你很快就能离开这里。”
J72扭头盯着江禾，他目光有些古怪，像听到了什么笑话，随即恍悟，上下审视江禾，“你来这之前是不是一直被关监狱里，才对A62星不了解，来到A62星的犯人根本不可能离开，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对方看似平静却如野兽般的凶悍目光，令他觉着自己嘴瓢说中了。
“我是在监狱里被关了一年。”J72收回目光，虽然满心好奇，但深知好奇害死猫，不敢再探究，“我老板买通了狱警，让我在里面吃足了苦头，虽然我好好改造，但没有得到减刑，被狱警以各种理由把我的刑期增加了半年。我很愤怒，又干了一件事，就被送到了这里。”
“哎。”J72叹气，显然是不想再提了，他问江禾，“想好好活着还是得遵守规则，我以后一定遵守规则，争取在这里好好活下去。”
江禾哑然，她很好奇J72又做了什么事才能来到只能进不能出的A62星。前座的人在这时扭头，似笑非笑的望着J72道，“遵守规则？你还真是天真，在这种地方遵守规则只有死路一条。”
江禾发现他的眼睛细长，瞳仁是彩色，双手有类似的鸡鸭的蹼，他胸口的铭牌上写着D006。
D006非常敏锐，他察觉到江禾的目光，瞳仁转悠在左侧，虽然没有扭头，但视线已经落在江禾脸上。
他说，“我看不透你，你是什么？异人还是畸变人？”
J72小声对江禾科普，“他是异人，飞禽基因，异变飞禽基因的人眼睛很特殊，有些能看到异人和畸变人的能力。”
话落，J72又很纠结地问江禾，“你也是异人吗，你身上看起来没一点异人特征啊。”
他以为江禾和他一样是普通人，同类相惜才那么多话，万万没想到对方也是异人，他遇到的异人可没一个好东西。
江禾摇头。
异人是基因异变出现兽形或植物体征，畸变人是基因畸变出现兽形或植物特征。
江禾没感受到自己身体有任何异常状况。
J72松了口气。
D006却不信，他瞪着江禾，瞪着瞪着眼眶突然充满血丝，眼泪哗啦啦的流了满脸。
他大概觉着丢脸，立刻捂着脸扭过头，不忘瞪着江禾愤愤一句，“就算她不是异人，那也是畸变人。”
江禾：“你流眼泪的样子怪好看的，转过来我再看看。”
这，这什么恶魔低语？！
D006和J72齐齐后撤身体和江禾保持距离，一脸震惊又警惕的瞪着江禾，那目光像在谴责一个和他们格格不入的变态。
江禾：？？我一个十恶不赦的犯人说这种话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