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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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老狗。差不多得了，莫要让小辈看了笑话。”
“哼，洛宗主说的极是。”济苍天冷哼一声，不再与洛元辰斗嘴。
“有什么条件你就说吧，戏演了这么久，大家也都该看腻了，趁早收尾吧。”济苍天再度恢复了原先慵懒的姿态。
在他看来，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
小孩子想要点糖果，所以就在大人面前哭闹，可惜这孩子不是自家的，看的久了，只觉得吵眼睛。
赶紧给点糖果打发了算了。
“条件随我开？”
“自然是随你开。”济苍天点了点头，“不过，你可要想好，我并不一定会答应你的条件。”
“那我要你放了千林樱！”
没等绝把话说完，济苍天的声音就立刻响起。
“换一个。”对方的姿态依旧平淡且慵懒，就像是在看着一个调皮孩子的大人，不想搭理，却又有不得不搭理的理由。
“我知道你在漫天要价，但我不会坐地还钱。”
“换一个。这不是在讨价还价，而是一个忠告。”
“你费尽千辛万苦，挟持了七野作为人质，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与我谈判的筹码。”
“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利用它，而不是将其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
识海中的千山雪暗暗握紧了拳头。
该说不说，济苍天这老东西的确很擅长搞人心态，三两句话就勾起了千山雪心中的怒火。
绝也察觉到了千山雪此时的愤怒，轻声安抚了两句后，对着高台上的济苍天开口道:“少废话，要么把千林樱交出来，要么，我弄死这小子！”
“反正，今天你们天道盟，横竖都得少一个道子！”
“呵呵，威胁……”济苍天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我还是那句话，换一个。”
“你救不了千林樱，你也杀不了七野。千山雪……时候还未到。”
“少给我来这套，济苍天！”绝抬手一握，随心铁杆兵便被她抵在了七野的脑门上，“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他？”
“呵呵呵呵呵……你当然敢，但你杀不了。”
“你已经错过了杀掉他的最佳时机。”
济苍天抬头看着天空，眼中已经没有了半点紧张。
就在绝将长棍抵在七野头上的一瞬间，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一丝丝雷霆在云层中弥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心头，让他们感到心中一阵沉闷。
而感受最强烈的就是天坛中央的绝，此时她不光感到呼吸困难，就连体内的灵力都开始逐渐停滞，一种莫名的恐惧将她包裹在其中，让她浑身发软。
就在绝快要支撑不住时，千山雪果断将其扔回了识海，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
千山雪将随心铁杆兵收起，同时拔出了七野胸口的斩鬼，然后一脚将其踢给了对面的两人。
到了这个时候，七野已经没什么用了，留在脚下还得时刻注意着，不能让对方死了。
现在的千山雪实在是分不出什么心情去管他，被天上那不知名的鬼东西锁定后，她就一直觉得浑身难受，连思维都有些涣散。
“明智的选择。”见千山雪主动将七野送回，济苍天脸上也露出了赞扬的笑容。
“我的承诺依旧有效，你依然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
但千山雪却并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只是仰头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你从一开始就在拖延时间，为什么？”
千山雪在识海内关注着外界的一举一动，对于济苍天的行为她也都看在眼里。
但越是看得多，她心中的疑惑也越积越多。
从绝挟持七野开始，济苍天的种种行为都太过反常了。
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作为，只是安排手下的两个傻子在那里和绝唱对台戏，根本没有表现出一丝紧迫感。
后来，他趁着众人被绝吸引了注意力时趁机偷袭，这一击本该是破局的一击，但他却偏要在动手前大喊一声。
而后又直接将绝扔在一边不管，转头去和洛元辰吵嘴。直到洛元辰不想吵了，他这才将目光重新转到绝的身上。
这一切的一切，虽然都可以用他在拖延时间来解释，但在千山雪看来，这一切都太过刻意了。
“没有什么为什么，非要找个理由的话……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天命。”
“天命？”
“没错，天命。”济苍天点了点头，浑浊的双眼中难得带上了几分清明。
这对于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来说已是极为难得，但这眼中的光彩只持续的短短一瞬，便再度被浑浊所覆盖。
“人生于世，皆带着使命而来。”
“你有你的命，我也有我的命，七野也好，你妹妹也好，各有各的命。”
“逃不掉……避不过……”济苍天缓缓闭上双眼，似是在回忆往昔的岁月，就连语气中都带上了一丝日暮西山的苍凉。
“我们这种人，从不信命。”千山雪抬头看着济苍天，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她从来不相信命运一说。
在她看来，所谓命运，不过是江湖术士用来骗钱的把戏罢了。
即便修士之中也有卜算之法，但更多的也只是通过现有的条件去推演未来，以求趋吉避凶的法门罢了。
况且……
“若命途真有定数，那有何来逆天改命一说？”
“哈哈哈……好一个逆天改命。”济苍天再度睁眼，看着千山雪的眼中，赞赏之色更甚。
“但你可知，命理之数亦有大小之分，强弱之别？”
“历史的浪潮在不断前进，不会为任何人所停下。”
“凡夫蝼蚁，不过是被车轮碾过的沙砾，无论他们再怎么改变自身的形状，也依旧无法对天道造成影响。”
“但我们不一样。”
千山雪微微皱眉:“修士本就与天争命，我们与他们又有何不同？”
“哈哈哈……好一个与天争命。”济苍天大笑几声，但笑声中并没有嘲讽千山雪的意思，反倒是带着几分欣慰，毕竟……他也有过这样的日子。
“年轻人就是有自信，但很可惜……我们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