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狙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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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喵，苏难已经回来了，你问问她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汪小喵看着站在她床前的汪岑，脸色不怎么好看，现在是凌晨四点，天还没亮。
她烦躁道“汪叔，你安排任务就不能等我睡醒吗？”
汪岑皱起眉头沉声道“她的状态不对，还有她说她杀了吴邪，你问的仔细点。”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
“没事了，你睡吧。”
目送着汪岑离开，汪小喵心里是一阵无语，一碰到苏难的事情他就这样，真有意思，大半夜不睡觉来给她安排任务，真是闲的可以。
杀了吴邪？汪小喵挑眉轻哼一声，吴邪要是那么容易死他就不是吴邪了，他多会假死啊，每天把死死死的挂在嘴边，就属他能活，估计难姐是被他骗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不出她所料，苏难搬了张椅子坐在她床头，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汪小喵侧头看了一眼时钟，6：45，她起身给苏难让了个位置“难姐回来了？做任务有没有受伤？”
苏难放下手里的书顺势坐到了汪小喵身侧“没有，你怎么样，听汪岑说你伤的不轻，汪先生还让你读了费洛蒙。”
“没事了，师父帮我拦住了，最近的费洛蒙都是黎簇读的。”
苏难侧头看着汪小喵“黎簇是吴邪的人，他发了汪家的坐标给吴邪，你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啊。”汪小喵打了个哈欠“汪先生还试探我来着，真有意思，我师父都在这儿我还能帮别人吗？”
“你知道他是怎么把信息发送出去的吗？”
汪小喵挑眉笑道“不知道啊，他不是一直跟汪小媛待在一起吗，我怎么会知道，再说了我一直在跟我师父训练，哪有时间管他那些事情。”
苏难神色严肃，眼神莫名“小喵，你跟难姐说实话，你喜欢黎簇吗？”
“不喜欢。”
“你仔细想想，你们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你难道对他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汪小喵抿了抿唇，苏难在试探她，她做出一副认真思索的表情从苏难脑侧看向门口，门是关着的，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
她又将眼神落到苏难身上，打量一番之后她发现了苏难领子里藏着的黑色收音设备，很小的一个，藏在她的黑色训练服里很不显眼，要是不认真仔细的看根本看不出来。
汪小喵歪头作不解状看向苏难“想过了，不喜欢，为什么这么问？”
苏难轻抚着汪小喵的发顶“难姐只是怕你被人骗了，你太单纯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背叛我师父的。”汪小喵叹息一声把头转向床头柜“难姐，你不信任我，我以为你会和师父一样的。”
“小喵，你别生气，只是吴邪太危险了，我怕你被他骗了。”苏难捏着领子脱下外套扔到床上“你能明白就行。”
“难姐，你这次是去做什么任务的？我从回来就没见过你。”
“杀吴邪。”苏难沉声道“三十年，为了这个任务，我做了三十年的准备，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结束了。”
汪小喵看着苏难低垂的眼，她神色有些落寞“吴邪？他真的死了吗？”
“嗯，是我亲手杀了他，他就死在我面前，没想到，杀他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苏难抿唇看向汪小喵“从生下来我就是为了吴邪而活的，三十年了，我的使命终于完成了。”
汪小喵沉思片刻又道“据我所知，吴邪的身边一直有人在保护他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追着他去了墨脱，打斗中我们摔到了山崖下面，再醒来的时候，大雪封山把我们困住了，我带去的人都死了，只剩了我们两个，后来我利用他爬出了山崖，在庙里休整的时候，我在藏香里下了毒，他就那么死了，倒在一片藏海花里。”苏难叹息一声“小喵，我·····”
汪小喵轻踹了苏难一脚，随即侧头看向床头柜，用眼神示意她，苏难顺着汪小喵的眼神看去，在台灯里极其隐蔽的地方有一个黑色的东西，她很清楚那是收音设备。
她皱起眉头轻声开口“我完成了任务，总算是放下一桩心事。”
汪小喵轻笑一声“难姐，你和吴邪单独待了那么久，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
“能有什么特别的事，我每天都在想着杀他，以及怎么骗过他，依我看，他也没有多聪明。”苏难冷笑几声“优柔寡断，成不了大事。”
“难姐，我饿了，吃饭去吧。”
“走吧。”
汪小喵穿好衣服跟着苏难去了食堂，她知道附近一定有人在盯着她们，所以吃饭期间她还是装作不经意的询问着苏难在墨脱雪山发生的事，苏难也很配合的说了很多。
说了墨脱的雪，庙里的藏服，吴邪的死，还说了雪地里红色的藏海花。
吃过饭二人又一起回了汪小喵的房间，苏难关上了门，汪小喵则仔细检查着房间其他角落。
“难姐，你猜我现在的比率是多少？”
苏难也在屋里转悠着检查“你的比率不是一直都是五吗？”
汪小喵轻笑一声“现在是零了，下次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做任务了。”
“好啊，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看外面的风景，你十几年来就出去过这么一次，去的还是荒无人烟的沙漠，等下次出任务的时候我带你看看世间的美景。”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表示没有发现收音设备，汪小喵轻笑一声坐在床上又把整个屋里扫视了一遍。
她不会轻易信任别人，师父不止一次的告诉她对任何人都要保持警惕，包括他。
她当然知道，所以屋里的所有死角还有明面上看不到的地方都是她检查的，现在屋里确实是干净的。
应该是怕被她们发现所以来取走了吧，这东西一定是汪岑早晨来的时候放的。
苏难也坐在床上，她轻叹一声“没想到他们这么怀疑我。”
“你这次出去的时间太久了，期间还一直跟吴邪在一起，被怀疑很正常。”
“你刚刚说你的比率降到零了？”
“嗯，不过这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汪小喵侧头看向苏难“难姐，杀了吴邪你好像很难过。”
苏难沉默片刻才低声开口“我活了三十年，从小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吴邪，这个担子在我身上压了太久，突然一下没了，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汪小喵疑惑道“你们相处了那么久，真的能狠下心来杀他吗？”
苏难抿了抿唇躺倒在床上，用胳膊遮住了自己的眼睛“那段时间我常常在想，如果我们不是敌人该有多好，小喵，难姐跟你说实话，其实我真的不想杀他，我很少哭，可他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真的忍不住。”
汪小喵撇了一眼苏难之后也躺倒在她身侧，苏难敢这么说，那就证明她已经把那个收音设备处理掉了，她叹息一声，终于能松口气了。
她轻声询问道“为什么难过？你喜欢他吗？”
“小喵，喜欢这两个字太简单了。”苏难侧身将汪小喵揽入怀中“听我讲讲故事吧。”
汪小喵回抱住苏难轻嗯一声，她能感受到苏难的颤抖，她真的很难过。
“他说他都知道，他连死的时候都是笑着的，他倒在那片藏海花里，我没敢看，小喵，我没敢看他。”
苏难说完最后一句将汪小喵抱的更紧，汪小喵轻抚着苏难的脊背，她在哭，她还从没见过苏难这么难过的样子。
送走苏难之后汪小喵靠在床头回想刚才苏难讲的故事，她断断续续的讲了很久，有好几次甚至难受到讲不出话来，她讲了吴邪是如何照顾她的，讲了为放走吴邪她把自己弄成了雪盲，又讲了她是如何下定决心杀了吴邪的，讲了好多好多。
她还讲了一个三日寂静的故事。
汪小喵叹息一声，就像苏难说的，这种感情要是单纯的说成喜欢实在是太轻了，她对吴邪的感情太复杂了，这或许算是一种执念吧，活了三十年只为了吴邪，现在吴邪死了，她可能更多的是无所适从吧。
用三十年的时间去追寻一个人，这种复杂的感情她理解不了。
不过，吴邪肯定没那么容易死，上次他被黑毛蛇咬了都没事，毒药应该也没事。
而且，就算他死了应该也不会影响他的计划，在蛇的记忆中，他就是这么信誓旦旦的说的。
夜里，汪灿领着汪小喵到了汪先生的办公室，等她汇报完苏难的事情之后，汪灿就带着她躲到了货架后面。
等了大约五分钟，办公室里陆陆续续的就来了人。
从货架的间隙里可以看到他们的情况，汪先生坐在办公桌前，汪岑依然站在他身侧，黎簇坐在椅子上还没清醒，而苏难则站在他对面，二人中间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个盒子，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汪小喵抬头看，她对面的大屏幕上面显示着黎簇的比率，29%。
又等了几分钟黎簇才悠悠转醒，他晃了晃脑袋抬头看向前面，疑惑道“难姐？”
“你终于醒了。”苏难将手撑在桌上“你知道吗？你已经睡了很久了。”
“你回来了？”
“是啊，收到了你发的情报我就匆匆忙忙的赶回来了。”
黎簇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苏难轻笑一声“我解释一下，你，黎簇，是吴邪安插在汪家的奸细。”
大屏幕上，黎簇的比率上升了0.5%。
“我已经把吴邪给杀了，在他身上我发现了这台发报机，而上面恰恰是发着汪家经纬度的坐标。”苏难拿起盒子里的发报机冲黎簇道“怎么样，黎簇，解释一下吧。”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而且凡事是要讲证据的，你怎么知道是我发出来的。”黎簇挑眉看向苏难“要知道，在汪家，所有信号都是被屏蔽的。”
苏难转向汪先生摊开双手“看到没有，都死到临头了，还敢抵赖。”
黎簇冷哼一声“我看抵赖的人是你吧，吴邪派来的奸细真的是我，不是你吗？”
“我都已经把吴邪杀了,怎么可能是我呢?”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而且自从我回到汪家，就从来没有见过你，让我猜一下。”黎簇故意停顿一会儿才沉声道“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和吴邪一起吧，怎么，杀他需要这么久吗？”
苏难皱眉解释道“汪先生，这件事情，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我带着手下追击吴邪，我们两一起掉下了山崖，后来我花了很长时间跟他周璇，才得以机会得手。”
汪岑沉声开口“所以这么长时间，只有你和吴邪两个人。”
“汪岑，请你不要在这里话里有话，这台发报机就是我的证据，这上面清清楚楚的发送了汪家的地标，而这个人不可能是我。”苏难转身指着黎簇“只有可能是你。”
“好，那我问你，你说你杀了吴邪，从他尸体里拿了这个盒子，还打开了它。”黎簇严肃道“汪先生，我在吴邪身上见过这个铁皮盒子，没有吴家特制的钥匙是没有可能打开它的，难姐，请问你是怎么打开它的。”
说完这句话，黎簇的比率一下降到了26%。
汪先生和汪岑对视一眼，汪岑了然按住耳麦吩咐道“把苏难的比率调出来。”
苏难一脸不可置信的质问“汪先生？”
汪小喵看了一眼大屏幕，苏难的比率是12%。
黎簇再次开口“经过测试，我早就已经是汪家人了，可你不一定是。”
汪先生点头沉声道“保险起见，只能暂时为难你了。”
黎簇快速侧头看了一眼屏幕，汪小喵也顺着他的视线去看，苏难的比率已经上升到了16%，而黎簇的则是降到了21%。
黎簇冷笑一声“你说你杀了吴邪，拿了这个发报机，可这一切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的可行性，所以我们怎么知道你杀了吴邪，我们怎么知道吴邪真的死了。”
“可是我确实已经杀了他。”
黎簇起身质问苏难“你舍得杀他？”
他走到苏难身侧站定“汪先生，您要知道，最了解吴邪计划的人就是我，在汪家，能读老祖宗费洛蒙的人，也只有我和小喵，所以此时此刻，最想要除掉我的人，就只有吴邪和他的奸细。”
苏难的比率快速上升，一下就到了29%，而黎簇的却降到了12%。
汪先生冲汪小喵的方向高声道“可以出来了。”
汪小喵挑眉看了一眼汪灿，汪灿表情冷淡，他轻声道“选苏难。”
选苏难？那也就是说，这又是一场戏咯，汪小喵翻了个白眼儿，这汪家开剧院的吧，每天演戏，整个奥斯卡小金人颁给他们算了。
这汪家要是改个行业开公司去演戏，绝对可以赚大钱。
黎簇见到她和汪灿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抿唇看着汪小喵，神色莫名。
“大家举手表决我们要清除谁，先是黎簇。”见到汪灿举手，汪先生沉声道“好，一票，现在是苏难。”
汪岑率先举起手“对不起，通过和你的聊天我做了这个判断，我相信我的直觉。”
汪先生看向汪小喵“怎么样，小喵，你选谁？”
汪小喵抱臂冷哼一声“无聊。”
汪先生也不多说，他举起自己的手“好，现在是二对一。”
汪岑迅速从腰间掏出枪指向苏难，苏难也反应极快的把黎簇挡在自己身前，又掏出枪指在他的脑袋上。
办公室里守着的黑衣人瞬间举枪对准苏难，汪先生拍着桌子愤怒道“苏难，你要干什么！”
苏难冷笑一声“既然你们都觉得他更重要，那你们也别想得到他，走。”
苏难掐着黎簇的脖子把他带出了办公室，他们出去之后汪先生压了压手，汪岑和那些黑衣人立即放下了枪。
汪先生冷声道“汪灿，你带人去狙击他们，听我的命令。”
汪灿沉下声音“汪先生，我想带小喵一起出任务，她之前两次任务完成的都很好，休息了那么多年，她也该为汪家做些贡献了。”
汪先生沉思片刻从办公桌抽屉里拿了把枪放在桌上“好，小喵，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汪小喵撇了汪灿一眼，随即走到桌前把枪别到腰间跟着汪灿去做准备。
这次行动汪灿带了十几个队员，每人都配了一把连发步枪，汪小喵的手里也有一把，是跟汪灿一样的狙击枪。
苏难和黎簇所在房间对面的楼里，汪小喵跟汪灿并排趴着，她用狙击枪上的倍镜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黎簇和苏难面对面坐着，苏难把自己的枪扔到了黎簇手里，汪小喵心里冷笑一声，看来又是演戏咯，黎簇应该没那么傻吧。
汪小喵歪头看向汪灿“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拿这种东西啊。”
汪灿没动，依旧保持着狙击姿势“小喵，集中注意力。”
汪小喵看了眼身后的十几个队员，轻哼一声坐起身来。
汪灿突然按着耳麦皱眉道“明白。”
汪小喵疑惑道“怎么了？”
“不能随意开枪，等命令。”
又过了将近十分钟，汪灿沉声道“是。”
汪小喵兴奋的勾起唇角“要开枪？谁？”
“全部。”汪灿撇了一眼汪小喵淡淡道“小喵，瞄准。”
汪小喵挑挑眉做好狙击姿势，从瞄准镜里可以清晰的看到黎簇的脸，他眉头微皱，不知道在和苏难争论什么。
“3、2、1。”
汪小喵轻声倒数着，最后一个数落下，她和汪灿同时开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