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白头偕老终是梦,兰因絮果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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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春元福了福身，端着糕点退了下去。
临走前一回头，还看见王嫣然对着墙上的画像发呆。
画像里，一身银色战甲的男人身骑黑色战马，他手持森冷的长剑，高束的长发迎风而舞，侧脸精致刚毅，那双眸子却用暗紫色的丝带蒙住，即便如此，他眉宇间凌冽的杀气却掩不住半分。
镇国公——谢镇陵。
王嫣然画了千百遍的男人，却都画不出他本人十分之一的惊艳。
这世上，又有谁能配得上镇国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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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伯府。
孟裳霓带回来的金条，果然很得楚阳的心。
帝都的琼华楼，是达官显贵往来最密切的青楼，也是官场情报最多之地。
刚刚巴结上六皇子，他便收到了去琼花楼打听消息的任务，更甚时还得安排几个姑娘进去做眼线。
那琼花楼的门槛可不是好入的，说白了就是个销金窟，没有足够的身家又如何轻易消费得起？
奈何在六皇子跟前，他给自己立的是有钱人的人设，所以这差事便也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现在十分需要钱！
孟裳霓在这风口上送来的金条，全然缓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好夫人，能得你这样的贤内助，我楚阳此生足矣。”楚阳用那他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直直的勾着孟裳霓，“他日我飞黄腾达，必为你请来诰命之身！以报夫人助我之恩。”
诰命之身啊，大虞哪个女子不心动呢？
那是尊贵的象征啊，按大虞律例，国公夫人等级之下的女眷，只有其丈夫为朝廷做出杰出贡献，才能为其请诰命。
前世，楚阳拥立六皇子有功，他亲自为潘氏求了一品诰命之身！
风光无限，至尊荣华，潘氏享了一辈子。
而她孟裳霓，发臭发烂，成了一具枯骨。
此时听着楚阳的誓言，孟裳霓只觉得可笑至极，她表面微微一笑，“世子事便是我的事，还谈什么恩情？”
“往后府里省下来的钱，亦或是我从娘家得来的好处，都得用在世子的大业上才是。”
楚阳被捧的心情舒畅，他看着孟裳霓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模样，对她之前种种的疑虑都消了大半，她的传家手镯查到了，的确当给了帝都最大的当铺，因为典当的急，几乎是贱卖了。
孟裳霓没有撒谎，她依旧是全心全意为这个家的。
“是，府里还得省着。”他微微颔首，“夫人管家辛苦，耀哥儿和瑜姐儿那两小霸王还总给你添堵，你暂时还放在母亲院里，她带着，你也轻松些。”
孟裳霓微微低头，全然一副恭顺模样，“便按世子说的做。”
楚阳完全没有瞧见她眼底森冷的凉意。
待楚阳离开后，金钗才敢露出自己的不满，“金条花在这样的白眼狼身上，简直浪费。”
孟裳霓冷冷一笑，“傻姑娘，我们的钱怎么会白花？你可听过，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金钗又悟了，惊道，“世子想上高楼，少夫人这是要亲手搭梯送他一程，又要在他未站稳之时，抽了这梯子，让他摔入尘泥，永不翻身？”
孟裳霓捏了捏她的脸，“你倒是有长进了。”她眸光幽幽，“那琼花楼，是好地方啊。”
上一世，因为楚阳频繁出入琼花楼，潘氏便是三番五次闹到她这里来，怪她这个做妻子的管不好丈夫。
孟裳霓不过是劝了楚阳几句，便惹了一身骚。
这次，机会来了，琼花楼的姑娘心思一个赛一个的重，她记得其中有个叫赵婉儿的，前世跟楚阳还颇有些渊源，这一次弄回来给他当妾室，再好不过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情深似海？人都会变，何况最不靠谱的感情！
白头偕老终是梦，兰因絮果才是真。
她很乐意给楚阳和潘氏的感情，加些挑战。
搅乱了这趟水，她才能找到好机会带渊儿回来。
“伯府二房那边最近倒是安静如鸡。”孟裳霓的眼底闪着运筹帷幄的光，“一旦楚阳去了琼花楼，立刻把消息透给他们，那楚皓和梁氏是绝不会错过好戏的。”
“至于那位婉儿姑娘，让大哥那边好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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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小筑。
潘氏拿着修复好的孔雀金步摇，小心的插在发髻上，失而复得的东西，她格外珍惜。
“不知世子耗了多少心思，竟这么快就修复好了。”常嬷嬷在一旁赞道，“夫人戴着这步摇，当真是光彩夺目。”
潘氏心情很好，她勾着唇角，轻轻抚摸步摇上的流苏，“大郎与我情比金坚，又岂是孟裳霓那贱人能破坏的。”
“那是，我从未看见世子多瞧别的女人一眼！”常嬷嬷顺着她的话道，“您与世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不过是个面儿上的妻罢了。”
她是潘氏的奶嬷嬷，可算得上是潘氏半个娘了，潘氏做的那些事，她不仅知晓，还帮着出谋划策呢。
平日楚阳和潘氏颠鸾倒凤，都还是她在外面望风的。
潘氏最信任的就是她。
潘氏手中拿着篦子，本被常嬷嬷的话哄的心满意足，可鬓角的一根白发却忽然让她神情一滞。
她瞬间如临大敌！
“常嬷嬷，快，快给我拔了！”潘氏指着自己的白发，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她比楚阳足足大八岁啊！以前保养的好，还不觉得有什么大的差距，可现在，她长白头发了！她老了？
常嬷嬷赶紧上手，拨开她的头发，才发现竟不止一根，一通折腾，竟是拔下来十几根！
潘氏傻眼了。
她心底最深的恐惧，就是怕自己有一天年老色衰，大郎会离她而去啊！
“定是夫人最近吃不好，睡不好，又劳心劳力的带孩子，才生的白发。”常嬷嬷赶紧安慰道，“夫人风华正茂，找个大夫调理一二，很快就能恢复了。”
“那你赶紧去找，一定要最好的大夫！”潘氏急切道，随即她眸光又一狠，“都怪孟裳霓那个贱人！是她让我动了大怒，还伤了耀哥儿，郁结于心！”
“夫人千万莫气！”常嬷嬷替她顺着胸口，“秦太傅就要来了，到时候小少爷和小小姐得他开蒙，必然会变得乖巧懂事，那孟裳霓得把肠子悔青！”随即她冷哼一声，“届时姓孟的痛哭流涕！夫人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你说的是。”潘氏眸光一亮，“赶紧的，把拜师的东西准备好，一定要给秦太傅留个好印象！我们耀哥儿是状元之才，瑜姐儿是主母之姿，必要叫那秦太傅都夸不绝口！”
等这两个孩子长大了，她就等着享福咯！
而到那时，孟裳霓啊，不过就是死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