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好了七年,分开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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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走廊，三个人。
苏漾站在最后，好似故事外的人。
她像是只能做个旁观者，看着沈行之和顾清欢的故事发生。
无法插足，无法融入。
唯一的不同，这一次，她和沈行之对面而立。
男人脸上的表情，苏漾看得一清二楚。
沈行之看到是顾清欢，微微蹙眉：“不好好躺着养伤，怎么乱跑？”
顾清欢脸上露出一个卑微的笑：“医生说要做手术，需要家里人签字……”
她停顿了片刻，接着说：“行之，你能帮我签手术同意书吗？”
沈行之闻言默了默。
顾清欢期待的目光定在沈行之身上。
苏漾这才明白，为什么顾清欢刚才话只说了一半。
原来另外一半需要沈行之在场。
不待沈行之开口，周时昱风风火火跑来。
“清欢姐。”
他扶住顾清欢，“医生叮嘱，你的脚不能再走路了。你……”
他一声叹气，将所有的错都怪到苏漾头上。
周时昱看苏漾的目光带着恶毒的诅咒。
或许那一刻，他是真的恨不得让挡在他们中间的苏漾去死。
“苏漾，你就一定要在这大晚上来刺激她吗？”
“她都伤成这样了，你也不肯放过？”
“你怎么这么卑鄙！”
苏漾不懂。
她怎么就成最卑鄙的那个人了。
周时昱冷哼，“你装什么无辜？”
“你不就是故意让沈哥抱着你进医院，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顾清欢说的，在门口看到沈行之的车。
是在病房里面，看到沈行之抱着苏漾从车上下来，一直到进医院……
苏漾似水般清透的眸子缓缓移到了沈行之身上。
所以，他早就知道顾清欢在医院。
还故意抱着她，就是为了刺激顾清欢。
沈行之只把她当成一个玩意儿，用来惹喜欢的人吃醋的一个东西。
可她不是玩物，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也会有感情，也会有喜怒哀乐。
苏漾和顾清欢的目光都落在沈行之身上。
两个女人在等他一个选择。
沈行之终于开口：“她不是故意的。”
他从顾清欢身边走过，却没有做停留，而是直直走向苏漾。
他说：“不是苏漾故意，是我要抱她。”
沈行之说完，将从药房拿的药递到苏漾手上。
然后，弯腰。
同来时一样，将她抱在怀中。
沈行之说：“清欢，你现在的身份，我不适合帮你签字。这件事情，你找霍域吧。”
“为什么不适合？”
顾清欢不死心，追问：“是你说的，我一天是你妹妹，一辈子都是你妹妹。”
“沈行之，你要食言吗？！”
沈行之语气仍旧平静：“那是从前。”
消毒水弥漫的医院走廊，空气在几人之间凝结。
“我妈收你做干女儿，你从前是我干妹妹，但现在我妈走了，而且……”
他话音一顿，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下去。
沈行之的眸光沉了沉，
“清欢，我从前说过你不管遇见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现在我收回这句话。”
“你真正需要的人不是我，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吧。”
男人把话说的太淡。
仿佛就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听到这话，不仅是苏漾，就连周时昱都觉得不可思议。
沈行之，当真不喜欢顾清欢了吗？
顾清欢看着男人理他越来越远的背影，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眼底全是委屈和不甘。
这次，就连一直站她这边的周时昱也良久无言。
他小心翼翼去扶顾清欢：“清欢姐，我送你回病房吧。”
顾清欢泪眼朦胧，扬起一双惹人怜爱的眼睛看向周时昱。
她问：“时昱，你说行之是不是不爱我了？”
周时昱张了张嘴巴。
他说不出来，因为他也没有答案。
顾清欢哭的更狠了。
她苦笑着，眼泪连成串：
“是我错了……当年不该任性的一走了之……对不起行之，对不起……”
受伤的美人总是楚楚可怜的。
周时昱也忍不住心疼，陪着顾清欢红了眼睛。
另边。
沈行之和苏漾一路无话。
一路上，沈行之的车速就没有下过120迈。
去医院时候，用了四十分钟的车程，回去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他将车停在车库的时候。
熄了火，却没有着急下车。
苏漾也没动。
有些话，已经憋不到过夜。
终究还是苏漾先打破沉默：“沈总，如果是我让你难做了，我退出。”
苏漾目光落在车前方的挡风玻璃上，说不清脸上的表情。
沈行之转过头看向她：“苏漾，你要听我再重复一遍在医院的话吗？”
“沈总的气话，我又何必再听一遍。”苏漾道，语气没变。
沈行之却被她这话逗笑。
男人舌尖抵了一下后槽牙，声音中带了笑意：“苏漾，你要气死我，继承我的公司，是么？”
苏漾缓了一会儿，没听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她缓缓抽回自己的目光，转头看向沈行之。
“我读书少，听不懂沈总这话。”
沈行之笑意不减：“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医院里面说的是气话？”
苏漾反问：“难道不是吗？”
他们好了七年，分开五年。
在分开的第二年，沈行之就找了她当替身。
顾清欢回来之后，两次见面。
一次，气得沈行之在床上发了狠的折腾她。
另一次，沈行之当众抱着顾清欢离开，留她一个人成为众矢之的。
苏漾了解沈行之，他这样一个平日情绪稳的跟老泰山似的人物。
短短的时间内，因为顾清欢什么情绪都有了。
若不是因为还喜欢，还挂念，还有感情，又怎么会被她牵动心情。
或许是苏漾的表情太认真。
沈行之也收了笑容，正了正色：“苏漾，你是不是以为我找你，是因为你长得像顾清欢？”
苏漾没做声，算是承认了。
沈行之看着她，深邃的目光中好像多了一些苏漾不明白的情绪。
男人的笑容已经完全收起来了。
沈行之似想到什么，又自嘲的笑了一下。
苏漾沉默着。
她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
如果对方不给她一个确定的答案，就算是模糊的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但她还是会忍不住往最差的，不站自己这边的答案去揣摩。
如果注定有一个人要从悬崖上掉下去。
她一定是那个，最先主动走到悬崖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