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萧恹,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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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恹被柳依依吵得太阳穴突突的疼。
自从上朝回来,他的头骨便像是被人用锋利的铁器凿了一个洞,似是有虫蚁在里面爬来爬去,疼痛难忍。
他喝了李老送来的药后,头痛的症状才缓解一些。
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柳依依,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男人端坐在案台前,一身玄色勾金蟒袍,衬得男人越发矜贵、威严。
他伸手,玉白的手按着太阳穴,有些烦躁道:
“她是孤的妻,依依你别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四个字,就像一把利刃,直直插进她的心脏上,一抽一抽的疼。
柳依依可以容忍林昭月住在东宫,也可以容忍萧恹娶林昭月,但是她不能容忍萧恹真的跟林昭月发生什么。
起初知道萧恹要娶林昭月时,她知道萧恹爱的是她,打了也是就算是林昭月嫁进东宫,她也只有独守空房的份的主意。
林昭月会在爱而不得里被慢慢消磨在这座东宫里,郁郁而终。
她也乐意看到,一朵娇媚的花是如何渐渐枯萎的。
可是她没想到,林昭月住在东宫的这段时间里,居然一直留宿在太子寝宫!
柳依依不可置信地用手指着自己,瞪大眼睛看他:
“恹哥哥,你说依依无理取闹?”
恹哥哥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她。
萧恹轻蹙着眉头,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伤到了她,放缓语气:
“依依,当初孤跟她结冥婚时,你也是知道的,孤也答应了你,会娶你做平妻,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男人的话冷淡又冷漠。
柳依依握紧拳头,水眸紧盯着他,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恹哥哥,你爱依依吗?”
萧恹看着柳依依,皱眉:
“孤若是不爱你的话,孤便不会承诺娶你。”
八年前在青城山下承诺以后会娶她时,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爱着她。
可也许是他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当初的那份悸动好像就消失了。
但这并不妨碍萧恹觉得自己爱她。
柳依依并没有被萧恹的这套说辞哄住,反而问道:
“所以恹哥哥承诺会娶月姐姐是因为爱她吗?”
他爱林昭月?
她竟是这般想的?
所以她才会这般伤心?
“孤不爱她,她跟你不一样,依依在孤的心里没有人可以取代。”
柳依依听到萧恹说没有人能取代她时,心里涌出一股甜蜜,心里的怒意和委屈顿时消了一大半。
心里有了计算,她抽噎道:
“可为什么月姐姐能入住东宫,依依却不能,为什么月姐姐能爬恹哥哥的床,而依依不能?”
“依依,孤跟你说过了,你入住东宫有损你的名声。”
萧恹耐着性子解释。
“可依依并不在乎什么名声,依依只想跟恹哥哥在一起。”
萧恹微愣,继而无奈的叹了口气:
“依依,你别任性。”
柳依依走到他身边,主动伸手握住萧恹的手,语气柔弱又带着一丝娇:
“恹哥哥,依依没有任性,只要能留在恹哥哥身边,依依什么都不在乎。”
不管那人将林昭月送到萧恹身边是什么目的,她都不允许萧恹再对林昭月动心。
而且只有她离得他近了,他体内的公蛊才会更好的发育发作。
在柳依依握住他的一瞬间,萧恹心底像是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着他抱她。
手也不自觉地握紧她的手,像是被什么突然强烈的吸引住。
这种失控感和他在林昭月面前的失控感是不一样的。
在林昭月面前失控,虽然他会烦躁,但是身体并不会抗拒。
相反,他很喜欢跟她做一些亲密的接触。
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她的唇很软,很香。
而对于柳依依,不管是脑子还是心理都在叫嚣着让他抱着她,爱她,可是等他反应过来时。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抽回了自己的手。
看着萧恹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缩回手,柳依依眼里闪过一抹难堪。
凭什么林昭月那个蠢女人能宿在他寝宫,而她连手都不能牵?!
柳依依眼中含着泪,受伤的看着他。
萧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奇怪,抿了抿唇,道:
“若是依依想住东宫,孤会找个合适的日子让你搬进来。”
柳依依泫然欲泣:
“明天不行吗?而且昨晚依依还听人说有人火烧东宫,依依昨晚担心得一夜都没睡。”
萧恹盯了她半晌,缓缓开口道:
“那依依明天便搬过来吧。”
达到了目的,柳依依见好就收:
“恹哥哥是不是头疼?依依给恹哥哥按按。”
柳依依说着,水眸很好的掩盖所有的情绪。
她自然知道萧恹的头痛是因为公蛊引起的。
公蛊在他体内,会一步步蚕食掉他的理智。
说着,她探出一双白皙细腻的手。
她的身上除了她特有的玉兰香,还有一股萧恹从没闻过的甜腻的勾人的味道。
萧恹避开她的手,道:
“这些事情不需要你干。”
说着,对外道:
“让林昭月过来。”
林昭月到了萧恹新的书房时,远远的便看到男人端坐于案前执笔写着什么。
而他身侧的白衣女子则在一旁磨墨。
微风徐徐,两人一黑一白的宽袖在风中交织缠绕,画面,和谐至极。
林昭月不知道萧恹唤她过来是做什么,但是瞥见这一幕,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柳依依磨完墨,将砚台堆至男人面前,不经意的抬头,看到她时,明显怔住。
少女一身嫩绿的衣裙,腰间用一条翠绿的腰带系着,腰如细柳,不盈一握。
身姿曼妙,凹凸有致。
那张清丽的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惹人怜惜。
难怪恹哥哥忍不住。
柳依依藏在衣袖下的手渐渐收紧,带着挑衅,她朝着林昭月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林昭月还没明白她的笑是什么,便见柳依依捂着胸口突然就倒在了萧恹的怀里。
领口被拉得极低,隐约瞧见半个雪\/芙 \/蓉。
那张脸上全都是歉意和娇弱:
“对不起,恹哥哥,刚刚依依突然心口痛了一下,没站稳。”
气氛撩人,赤果果的勾\/引。
林昭月觉得应该没她什么事情了,刚转身打算想走,身后便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你还打算在外面看到什么时候?”
林昭月转头,对上的便是萧恹黑沉沉的黑眸。
柳依依已经被他推开了。
这都能忍住!
果真是真爱!
因为爱所以克制守礼,小心翼翼。
林昭月懂。
前世,他兴致来了,管它什么地方,只要没有外人,对她便是无尽的索取。
以前爱他时,她心甘情愿。
现在回想,她可真是贱!
林昭月眼底划过一抹自嘲和自我厌弃。
前世那个自轻自贱的林昭月,她想想都觉得恶心。
林昭月没什么表情的走进去。
刚进书房,她便闻到来自柳依依身上独特的玉兰香和女子的脂粉香,混着浓郁的龙涎香,熏得她恶心想吐。
看着走进来的林昭月,柳依依眸底闪过一丝嫉恨。
这个贱人!
只要想到她跟恹哥哥睡在一处,她就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等到以后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她一定将她丢到军营里。
柳依依那满是恨意的眼神转瞬即逝,再抬眼时,水眸里全是柔弱和害怕。
好似怕她欺负她一般。
白皙的手不自觉的抚着脖子上用来遮住烫伤的薄纱,小心翼翼道:
“月姐姐,你来了?”
林昭月没搭理她,径直走到萧恹面前,行了一礼后,开口道:
“太子殿下唤奴婢过来有何事?”
真当自己是他贴身婢女了?
萧恹不咸不淡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经历了昨晚,她好似一夜之间便成长了许多。
此刻的她,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没有吃醋,更没有生气。
像一个没有生气,没有情绪的死物。
漆黑的眸子微闪,萧恹看向柳依依,开口道:
“依依,你身子不舒服,便先回去休息吧!”
柳依依突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刚刚她就不该用心口不舒服做借口。
“恹哥哥,依依现在已经没事了。”
“听话,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萧恹眉目一沉,让柳依依的丫鬟进来将她带走。
柳依依的面色有些难看,不过想起自己明日便能入住东宫,只能开口道:
“那依依便先回去了,依依给恹哥哥煲的汤,恹哥哥记得喝。”
萧恹嗯了一声,一直目送柳依依出了书房的门才收回视线。
门被打开又关上,随着吱呀一声,雕刻木门被合上,整个书房只剩他们两个人。
林昭月眼皮都不动一下,就等着萧恹开口。
“林昭月,解药。”
他看着她,眼神很冷,带着强烈的压迫。
林昭月莫名其妙:
“奴婢实在是听不懂太子在说什么,什么解药?”
萧恹皱眉。
“跟孤装傻?魇毒的解药。”
林昭月抿唇,忍着脾气,道:
“太子殿下,奴婢已经说过了,奴婢真的没有给你下什么魇毒,更不知道那魇毒是什么东西。”
死不承认,不知悔改。
萧恹的眼神冷了一分;
“李老说孤这偏头痛,就是魇毒的后遗症引起的。”
林昭月皱眉,真的很想抄起砚台砸死他。
“既然是李老说的,那太子殿下便去找李老,我还是那句话,那什么魇毒不是我下的。”
“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下的?”
林昭月:……
原本就不是她下的,她用什么去证明?
“我根本就不知道魇毒这种东西,怎么给太子下?
太子难道就因为你梦里的那个人是我,便认定是我下的?太子殿下,也许那些都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呢?”
真实的?
“可是孤问过你,你说那不过是梦。”
他说的那些,跟前世的轨迹有一部分重合,但只是一部分而已。
“既然太子想要证据,那太子便放我出东宫,我去查。”
放她出东宫?
想起昨晚她说的让他放她离开,萧恹嘴角冷意更甚:
“找证据?孤看你是想趁这个机会跑吧!”
“林昭月,别做梦了。”
林昭月皱眉,冷声道:
“青竹在你手上,我不会逃。”
“孤不信你。”
萧恹说着,转动手上的玉扳指,想起什么,幽幽道:
“孤今早去上朝,碰到了林国公。”
听到林国公三个字,林昭月心头一紧。
“他说要退了孤与你的婚事。”
林昭月抿唇,她都“死”了,这婚事自然是要退的。
但萧恹特意提到这个事情,林昭月隐隐能猜到萧恹不同意。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果然,只听萧恹继续道:
“不过孤没同意,孤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跟林国公说,他“死去”的女儿正待在东宫里,而且还和孤有了肌肤之亲。”
胡说八道,满口胡言。
林昭月银牙紧咬,咬牙切齿道:
“萧恹,我什么时候跟你有肌肤之亲了?是你非要抱着我睡的。”
见她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生气,萧恹挑了挑眉:
“皇家别院那次,不就已经亲过了?”
林昭月被气得胸口隐隐作痛,很想上前去撕烂他的脸:
“那次是你强吻我。”
“强吻也是亲。”
论耐力,林昭月比不上已经修炼了十几年的萧恹,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萧恹,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孤只是想告诉你,若是你不交出解药,孤说不定哪天头疼,乱说也不一定。”
林昭月握紧拳头,道:
“萧恹,我说了,那毒不是我下的,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头骨又开始刺痛,萧恹撩起眼皮看她,眼底没有一丝感情:
“孤只信证据。”
说完,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看着她道:
“孤头疼,你过来给孤按摩。”
刚刚柳依依在这里,他不让柳依依按,偏偏让她。
萧恹真是有病!
有大病。
见她没动,萧恹漆黑的眸子扫向她:
“嗯?”
一个音调,充满了威胁。
林昭月几乎都要将银牙咬碎了。
少女走近,她身上好闻的青柠香密密麻麻的缠在他鼻尖,与墨香交织,冲入肺腑,驱散阴霾。
柔若无骨的手不轻不重的按在他的太阳穴上,头骨的刺痛瞬间缓解了一大半。
看着闭目养神的萧恹,林昭月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杀意。
然而这杀意一闪而过。
她不是他的对手。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风信的声音:
“太子殿下,赤燕国有人过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