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林昭月,胆敢给孤下毒,你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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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白看向陈虎:
“你如何知晓?”
陈虎又开始呲着大牙笑:
“前两天经过万柳巷时,看到有许多侍卫在那里抓人,便去凑了一下热闹,没想到看到太子在那里抓人,好巧不巧的抓的正是林二小姐。”
看着架势像抓,不过陈虎远远瞧着却像闹脾气的夫妻,因为后面安国太子抱着林二小姐上马车时,动作小心得要命。
像是怕一个用力就会把人弄碎似的。
前段时间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说是林二小姐已经死了。
还死得特别惨,也不知道她为何又活了过来,还在东宫。
本来她和太子的婚期将近,他是男人,瞧着太子的样子,能看出太子是爱极了林二小姐的。
也不知道他们搞的哪一出,反正他瞧不出来。
大概这就是别人说的情趣,反正他不懂。
东宫吗?
少年清透的眼睛划过一抹沉思,手指不自觉扣了扣桌面。
“我要进一趟东宫……”
……
东宫里,一众太医跪在太子寝宫前,面色凝重。
他们懂医理,却不懂蛊。
从太子的脉象上看,除了旧疾复发,这两日睡不好外,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风信在一边干着急,从今天太子殿下的问话来看,太子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的,根本就不正常。
“怎么可能没有问题?你们再仔细把脉,若是太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你们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躁动声。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李老在四个侍卫的拥护下,走了进来。
几位太医看到李老,像是看到救世主一般,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们可是还记得上次春猎太子受伤时他们都束手无策,李老来了之后,直接将太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如今的李老于他们而言,那便是真正的神医。
有好几个太医甚至生出了要拜李老为师的念头。
李老一进来,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头发凌乱,浑身脏兮兮的,风尘仆仆。
一看便是一路舟车劳顿。
跟着他的四个侍卫,看上去也好不到哪里去。
全都是一身的狼狈。
下次若是再有这种差事,他们再也不会主动要求去了。
就没见过这么拼命的,他们都怕自己累死在路上。
那天他们醒来之后,便跟着李老上了山,收敛了他师父的尸骨后,李老进了那被烧毁的屋子,果真从地底下挖出一个铁盒来。
上面是李老的师父留给他的遗物,还有一本医书。
李老从那本医书里,果真找到了能够治疗林二小姐身上奇毒的办法。
而后又带着他们去了一处山崖找药,找了整整一天一夜。
他们跟在太子身边,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找齐了药之后,又紧赶慢赶地赶回京城
“参见太子殿下,不幸辱命,草民已经找到了能解林姑娘身上奇毒的办法。”
众人听到林姑娘三个字时,莫名的便想到刚去世的林二小姐。
不过林二小姐已经去世了,且在京城认识林二小姐的,都唤她林二小姐。
而且太子的私事,哪是他们能打听的。
萧恹不知为何,只要一听到一想到林昭月内心就涌起一股烦躁。
他不明白为何当初他会那么担心林昭月的安危。
她中毒关他什么事?
她若是死了又关他什么事情?
见李老来了,萧恹挥退其他太医。
风信本来想让李老赶紧给太子把脉的,但是一走近他们,就闻到一股浓重的汗臭味。
也不知道他们几天没有洗澡,没有换衣服了。
太子有洁癖。
风信干咳了一声,这才开口道:
“李老一路赶来辛苦了,先去洗漱吃饭,休息好后,再来为太子诊治。”
李老听到风信的话,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道:
“草民听闻太子身子不舒服,便赶紧过来了,实在是……”
李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道:
“有伤大雅!”
“那草民便先退下了,待会再来为太子诊治。”
听到萧恹轻轻的嗯了一声,李老拱手退下。
风信看着李老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总觉得李老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风尘仆仆,但是精气神却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
而且以往的时候,就算太子伤得太重,他虽然着急,但却是急中有稳,做什么都慢吞吞的,但是今天……格外的热情。
倒像是……在表现。
风信看向萧恹,开口道:
“殿下,有没有觉得李老哪里怪怪的?”
刚刚听到李老提到林昭月,萧恹心底的那股烦躁还没有散去,听到他的话,撩了撩眼皮:
“哪里怪?”
向来他都能看清楚的事情太子必定是一眼就能看透的。
见太子没有什么反应,风信便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没什么,是属下多想了。”
萧恹轻轻嗯了一声,不自觉地问道:
“林昭月呢?”
“林二小姐此刻正在后院里。”
因为宫里的太医都认识林昭月,风信怕她暴露,便让林昭月去了后院里。
不过有了上次林二小姐逃跑的经验,他还是让侍卫守着她。
此刻林昭月在后院里,悠闲的钓鱼。
只要萧恹不在她面前,连空气都清爽了许多。
后院每个出口都有侍卫守着,以林昭月如今的身手和身体,根本就逃不出去。
不过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天生就不适合钓鱼,钓了许久,才得了两条两指大的鲫鱼,又被她放了回去。
想起上一次大哥是拿蚯蚓给她做诱饵的,林昭月也打算去找两条。
蚯蚓一般生长在比较潮湿阴暗的环境,林昭月找着找着,不知怎的就找到了一扇门。
东宫很大,虽然前世林昭月在东宫住了好几年,却不是每个角落都知道的。
就比如这里……
后院为何会有一扇门?
她想起自己梦到她的尸体被萧恹放在一间密室的冰床上,她隐约记得,好像便是眼前这个门。
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推开了它。
一股寒气迎面吹来,冻得她起了一身浅浅的鸡皮疙瘩。
抬脚,她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
地下室依靠夜明珠照亮。
几百颗夜明珠堆放在一起,将里面照的亮如白昼。
然而让林昭月震惊的并不是萧恹的大手笔,而是眼前的场景时。
跟她梦里的简直一模一样。
而且,是完全复刻他们前世的婚房布置的。
除了正中央多了一张冰床。
大概是为了掩盖某种气息,里面的龙涎香比任何地方都要浓郁。
林昭月进屋,四下环顾。
发现衣柜没关严实,红色的衣角露了出来。
她伸手刚想要将那衣服塞进去,衣柜的门便自动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
里面全是红嫁衣……
也不知道是这里寒气太重,还是眼前的一幕太过惊悚,林昭月头皮发麻。
萧恹……到底想干什么?
此刻寝宫里的萧恹也是同样的想法:
林昭月到底想干什么?
“都是草民疏忽,还望太子恕罪,太子春猎上身中数毒,这毒草民竟没有查出来。”
“何毒?”
“魇毒,此毒是以人血为引,中此毒者会落入下毒者编造的美梦中,等毒性散了以后,会造成记忆错乱,或者记忆力下降,对人体的伤害不算大,后续好好调理便可。
此毒发作时,大部分时候只会做梦,没有什么明显的病态表现,因此常常会被人忽略。”
魇毒?
落入下毒者编造的美梦中?
难怪……
他一直觉得他多了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难怪,他一直梦到林昭月,梦到跟她相爱、颠鸾倒凤甚至生子。
还因为她伤害了依依,林昭月,她可真是该死!
他原以为林昭月只是跋扈愚蠢,没想到她竟算计到他头上来。
她到底想干什么?
李老开了药后,问道:
“林二小姐呢?草民先要检查她的身体状况。”
萧恹听到李老提到林昭月,心里又开始一阵烦躁。
他本想说她不需要救了,她要死了便死了,可是又想起他花了那么大的精力才逮到她,而且她还给自己下毒。
就这样让她死了,太便宜她了!
他要她生不如死!
“把林昭月带过来。”
风信刚要走,萧恹又道:
“罢了,还是孤亲自去……”
……
林昭月刚出了地下室,对上的便是一脸阴沉的萧恹。
“谁准许你进去的?”
林昭月怕萧恹看出什么,只能假装看不出他是按照前世他们的婚房布置的。
“你自己没关好门,我便以为都可以随便看的。”
其实林昭月有些心虚,没有经过他人的允许,便去别人的地方,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呵!
萧恹冷笑着,做了坏事倒怪到别人身上来了。
这种嚣张跋扈的蠢货,他当初为何会觉得自己喜欢她?
萧恹朝她走过来,伸手,直接捏住她脆弱的颈骨。
窒息感传来,林昭月不停的咳嗽,
萧恹又发什么疯!
前两天她原以为他正常了一些,没想到现在更疯了!
她用手拍打着他,用力挣扎。
“林昭月,敢给孤下毒了,你胆子不小!”
有病!
谁闲的没事给他下毒了!
也就皇家别院那一次,最后她还不是被他给毒回来了,还被他逼着给柳依依跪着侍疾。
“就你三番五次的谋害储君,国公府早就该株连九族,满门抄斩了!”
听到萧恹说的话,林昭月停止了挣扎,充血的杏眸紧紧的盯着他,艰涩道:
“太子殿下,谋害储君可是大罪,讲的是证据,可不是凭太子红口白牙就把罪名定在臣女身上的。”
“证据?”
萧恹冷笑:
“你既然想要证据的话,孤便给你证据。”
说着,萧恹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伸手拽住林昭月便大步的往书房走。
越走,萧恹便越烦躁。
为何刚刚他掐着她的时候,看到她痛苦,他也会有窒息感。
莫不是那魇毒还未清干净?
萧恹走得很快,林昭月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很大,林昭月低头,看到被他握着的手已经红了。
不用想,明天起来的时候,手腕上必定是一片淤青。
萧恹像是没注意到,自顾自的往前走。
他思绪乱的,心也是乱的。
他想要狠狠的报复她,让她痛苦,让她痛不欲生。
反正如今外界都觉得她死了,就算她在东宫死了也没什么。
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伤害她。
他明明只要听到看到关于她的一切就烦躁,但是看不到她更烦躁。
情绪无解,萧恹把所有的一切都归于那未清干净的魇毒上。
一脚踢开书房的门,萧恹将人狠狠的扔进去。
林昭月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她强压了下去。
前几天,这个时候萧恹都会抱着她给她喂药,今天却是忘了个干净。
那蛇毒很毒,只要不吃药,五脏六腑便像被针扎般,疼痛难忍。
她不想平白无故去吃那不必要的苦。
就算知道必死,她也是希望身体不用那么痛。
虽然这几天靠着李老的药喝下去有一定的镇压作用,但是等到药效失效,每次发作都比前一次更痛。
林昭月靠在柱子上,才不至于让自己的身体倒下去。
小脸苍白,满头的细汗。
萧恹拉开抽屉,拿出一叠纸来,全扔在她身上:
“这便是你要的证据。”
锋利的纸角打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割出一小道划痕,渗出血丝。
微痛。
林昭月没在意。
纸张纷飞,她伸手接了一张,等看到上面的内容时,杏眸渐渐放大。
她蹲下身来,捡起那些纸,一张一张的看。
皇家别院的……
春猎的……
罪证充足!
这里的每一张纸拿出去,都足以给她、给国公府定罪的程度。
林昭月的眼眶渐渐红了。
撕了,把这些都撕了,他便没证据了!
看着手里的纸张,林昭月刚想要撕,耳边便想起萧恹凉凉的声音:
“你敢撕一张,孤现在立刻将这些呈至御前。”
林昭月手中的动作一顿。
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
萧恹有这么多的证据还留着,定有其他的目的,只要不连累林家,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尊严算什么?
她都能跪柳依依,萧恹她自然也能跪。
很多人都跪过他,可是此刻看着跪在地上的林昭月,萧恹的心脏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