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白月光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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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白月光朱砂痣
虽然早就有所猜测，可真正听到平素乖巧的小侄女说出口，吴二白还是觉得大为震惊。
他面上却无什么变化，只是抬眼，叹气道：“娇娇，你真的懂什么是喜欢吗？我知道，张起灵救你多次，你分得清感激与喜欢吗？“
“我分的清。“她道：”我很清楚我的感情，二叔，不是他如何，是我，是我喜欢他，是我动心，是我生了妄念。“
吴忧喉咙里逸出一声笑：“是我，求之不得。“
从一开始，就是她。
年少时分，终究还是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不然往后余生，那人会一直是她心上的白月光，朱砂痣。
一直悬在她心上，成为她可望不可即的月亮。
吴二白沉默良久：“娇娇，你知道的，他是张家人。“
“那又如何！“她高声道：”他姓甚名谁，全都无所谓。我喜欢的，只是这个人。“
世间路有千万条，那么多阳关大道，他的娇娇，却偏偏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独木桥小路。
吴二白扯了扯嘴角，眼神垂下去，“娇娇，你…你想好了吗？”
“我本来…是不敢的。”说来可笑，吴忧什么时候有不敢的事情了。可是她真的不敢，不敢说出来，也不敢叫张起灵知道。
她不知道，在张起灵心里，她是什么位置。
她不敢说。
可在密洛陀洞里，生死边缘一刻，她忽然什么都不怕了。
什么都无所谓，她都不在乎，她不想遗憾。
“二叔，您了解我的，我既已说出口，便已想好一切，还望您成全。”
“成全？”吴二白低低念了一句，有些无奈：“娇娇，成全二字，你以为当真容易吗？你们能不能有全，你如何保证？张起灵是什么人？他是张家族长，他身上背负着数不清的秘密，他曾去往青铜门后，他有要守护的终极，这一路你们跟着他，不就是在帮他找回记忆？可是上次西王母宫出来，他不再次失去了记忆吗？一个人，长长久久的，孤孤单单的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你以为，你们之间，能有什么圆满？”
吴忧紧紧攥住手心，面上却仍是坚定，“我不在乎。二叔，我不怕。”
“可我怕！”吴二白忽地抬高声音，门外守着的解雨臣和黑瞎子还有闻晏都听到了，他们对视一眼，眼神里浮现出担忧。
黑瞎子瞧见解雨臣紧皱的眉头，有心想活跃气氛：“花爷，您说，小徒弟说什么了，把二爷气成这样。”
解雨臣唇角泄出一声苦笑。
他猜得到。
当时看到吴邪放出的信号弹，去救他们的时候，解雨臣是第一个到的，见到的就是四人全都晕倒在外面石堆旁，吴忧身上脏兮兮的，沾着不知道谁的血，他俯身想把她抱起来，可吴忧的手却紧紧攥着张起灵，明明都已经失去意识了，她的手也攥的死紧。
后来他带吴忧回到营地，迷蒙间，吴忧的梦呓都是在念张起灵的名字。
他都知道。
黑瞎子安抚的拍拍解雨臣，道：“花爷，虽然小徒弟是个很好的姑娘，但是吧，天涯何处无芳草是不是，您可是九门解当家，想找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莫要为情所困。”
解雨臣却摇了摇头：“她不是很好的姑娘，她是我心里最好的姑娘。”
闻晏看他一眼，嘴角却露出个苦笑。
这是解雨臣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在他面前明确说出他的心意。
可二人都知道，他们喜欢的姑娘，心里已经有了其他人。
闻晏总觉得，时间还很长，他总有时间，也总会来得及把之前错失掉的岁月一一补偿。
可原来造化弄人。
他没有时间了。
小时候赖着他说要跟他永远在一起的小姑娘，如今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闻晏心口泛起疼痛，却没有丝毫表露。
就算如此，他和解雨臣的想法也是一致的，他会永远守护她，以哥哥的身份。
菩提泪的事情，吴娇娇的入局，一切都还没有解决完。
他不能轻言放弃。
黑瞎子一噎：“花爷，可是…您做的很多事情，小徒弟她不知道，她…”她只把你当哥哥啊，这句话卡在嘴里好久，还是没说出来，只道：“值得吗？”
“‘值不值得，我说了才算。”
解雨臣神色不变，淡淡的环手在胸前，道：“我心甘情愿，她也值得。”
她若是只把他当哥哥，那他就一定会扮演好一个哥哥的角色。
一边的闻晏苦笑一声。
“是啊，值不值得，哪里是别人说了算的呢？”
帐篷内，吴忧尽力笑了一下，眼睛却有泪光。
“二叔，我知道您害怕什么。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我的血，我的体质，我吃下的菩提泪，“她想笑，眼睛里的泪水却在掉：”谢谢您，二叔，谢谢你们，救了我。“
吴二白久久沉默下去。
他本也没想着瞒着她一辈子，不论是闻晏还是解雨臣，都早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查清楚或许是早晚的事情，只是不成想，他的娇娇真的知道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不合时宜。
“二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自己的判断，我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我不怕前路艰险，我只想把握当下，二叔，我不想留遗憾，”她一字一句，语气郑重，这样对他道。
吴二白从心口涌上一股无能为力的痛感。“娇娇，”他叹了口气：“你既然知道了，就应该…”
“应该好生的呆在吴家，做我的吴家小姐吗？二叔，如果您和三叔真的这样想，我不会有一点机会，站在这里的，不是吗？”
吴二白抬眼看向她，眼神里罕见的带了一丝波动：“你还知道些什么？”
“生在九门，哪能独善其身，二叔，哥哥是后手，我也愿意，反正，你们不就是想让我，在死路里，寻一条生路吗？是要轰轰烈烈的死，还是平平淡淡的生，我想，二叔很清楚我的答案。”
吴二白忽然间觉得无话可说。
这是他亲手教养大的姑娘，他其实早就清楚她的选择。
可是这个时候，他却感到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