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钱货两讫生熟难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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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是个什么奇奇怪怪的感觉。
鬼畜?霸总?黑莲花?
谢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都怪现代网文看太多。
“哔啵——”火堆里陆陆续续响起滚地果炸开的声音。
小火苗瞬间卷起一个烤熟了的滚地果递到谢隅面前。
谢隅笑笑。
由于飞升失败而来的一堆事情使得他身心疲惫,满面倦容。
此时小火苗的回归和窝心让他灰败的脸有了一丝神采。
“谢谢欣欣。”他拿起一片叶子接了,温声道:“你也吃,很好吃。”
他已经顾不得看着小火苗的谢白会不会想太多了。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谢白,谢隅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会跟他接触,那么这些事他早晚会知道。
如果这个不是真的谢白,那么这个拥有能轻易破开人神魂防御进行传音的那样厉害的靠山的人,又什么没见过呢,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了。
小火苗欢快地闪了闪,回到火堆旁,飞快捞出一个滚地果,忽地张开大口,连壳一口吞了,一会儿吐出那果壳,满足地叹了口气。
“好香啊!”谢隅看着小火苗满足的模样,慢慢掰开一个闻了闻,也眯着眼长声一叹。
小火苗开心地在他脸颊上蹭了蹭,又卷了一个放到一动不动就那样站在那儿看他们的谢白面前,还似模似样张个大口,做了个一口吞掉的动作。
谢白看上去斯文俊秀,面对小火苗恐怖的样子却半点不怕,黝黑的眼珠紧紧盯着小火苗,亮得吓人。
小火苗毫不在意,转了一圈又回到谢隅身边。
“欣欣,果子要收钱的,不能白给。”谢隅摸了摸他,语重心长道。
这枯荣明灭火,属性很厉害,本质上却很善良。
谢隅为神的时候也喜欢采药炼丹,每每出门,小火苗看到有买不起药、看不起病的人,总会二话不说直接给。
谢隅也从不管他这些。
虽然枯荣明灭火是伴他而生,但是有其自身的灵性。有这样一份善良的秉性在,怎么样都不会有大问题。
但世人就是那么的奇怪,免费的东西总会疑神疑鬼,且免不了有所轻视,缺了珍重之心,导致最后吃了那药也不一定会好,结果还会反过来指责说些没良心,给的坏东西之类的话。
还有一些更奇葩的,说什么一次两次都给了,怎么就不能一直白给呢?也太假惺惺了,要么一直给,要么就一开始什么都不要给之类的。
原本一心助人的小火苗渐渐沉默,十分丧气。
后来经历得多了,谢隅就会教他,如果有人需要药,又没有钱,就让他们用别的东西换。这样他们才会认真地对待那个药,也只有这样,人吃了才会见效,这样也才是真的在帮助人。
小火苗也听话,确实那样做了,也确实没听到那样奇奇怪怪的言论了,小火苗又开心起来。
如今重新回归,可能又忘记了。
谢隅结合上辈子的经历和这次飞升失败给他的沉痛教训,在这样的苗头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就决定跟枯荣明灭火简单说明白钱货两讫的道理。
小火苗微微闪了闪,倏地在火堆里又捞了一个滚地果,跑到谢白面前表演了一回狮子大开口,一口吞了滚地果。
谢白眉毛动了动,似是饶有趣味,仿佛在思考小火苗是在教他怎么吃,还是在威胁他给钱。
小火苗见他仍旧没懂的样子,吃完一颗滚地果后,再次朝谢白张大了口。
谢白此时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似是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试着问:“我没有钱,可以之后做吃的跟你换吗?”
小火苗收起大口,欢快地闪了闪,继续卷滚地果。
谢白也不再言语,就地坐下,开始安静吃起来。
谢隅眼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对谢白的神情笑容行为都有一些模糊的别扭感,但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太对,最后决定不再管他们,慢条斯理地掰开滚地果,一个一个慢慢吃。
只是经历了个失败的飞升劫,这胃似乎也娇气了,谢隅才吃了三个滚地果就觉得很饱了。
而且非常困。
这一天实在是太精彩了。
劳神费力啊!
谢隅理了理地上摊成毛茸茸的白流云。
白流云哼唧两声就没了动静。
经历了一个飞升失败的劫,不仅谢隅身体神魂遭受重创,刺情镜和流云鼎也跟着他遭了大罪,之后又这样那样的连番折腾,灵力几乎也是耗尽了。
白流云这副睡死的样子一看就是倦得狠了,否则不会连枯荣明灭火整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没反应。
谢隅裹着毛茸茸靠着山壁铺了铺,倦倦躺下,低声道:“欣欣,我睡觉了,你吃饱了帮我守个夜,以防大灰狼钻进来把我叼走了。”
小火苗一口吞掉三个滚地果,又顺溜地吐出壳儿,心满意足地大大吐了一口火,在谢隅身边划了一个橙红色的火圈。
然后跐溜钻进被窝里,团吧团吧和谢隅一起睡了。
谢白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
那火沿着谢隅周围的三尺空间燃烧了一圈便彻底熄灭了。
谢隅是被食物的香气唤醒的。
朦朦胧胧睁开眼,山洞里已经大亮。
他闭上眼缓了缓,总觉得非常的累。
身体很重,头很沉。
神魂在嘶吼。
整个人混混沌沌的。
是了,他现在就是个身体状况堪忧的平常人。
啊,烦人。
谢隅感觉自己越活越年轻了,都养出起床气了。
食物都治不好。
唯有飞升。
很不情愿地消化了一会儿现在的处境,谢隅慢腾腾坐起来,恹恹的,靠着山壁看洞外的天。
晴光湛湛。
干净得有些虚幻。
谢隅脑子发钝,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幻,看着谢白逆着光走进来,他不知从哪儿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短打,身上还带了点皂荚香。
他恍恍惚惚觉得似乎见到了熟人。
这种熟悉的感觉远远不是认得一张脸的熟,而是一种仿佛朝夕相处了许久的自然而然的熟悉。
但他和谢白并没有一起生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