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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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启明站了出来：“臣认为，除了俞二少，还有一人应当封赏，那就是宜州指挥使程长宴，他安抚流民，招收为民兵，并日夜操练，若没有这二万民兵，雍州难以拿下。”
“非也。”太子笑着摇头，“这次能打赢越国，并非兵力，而是——有这等利器。”
他做了个手势，小太监呈上一个托盘，端着盘子走下大殿，走近朝臣，任由人观看。
“这托盘之中的东西，叫做手弹，其威力超出尔等想象。”太子有条不紊开口，“这小小一个手弹，扔进敌人之中，能炸死至少三四十人，炸伤百人，正是因为有了此物，我大魏才能不战而胜！”
“这么小的东西，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这玩意也看不出什么来……”
“若真有这么厉害的东西，为何还让越国抢走了雍州，杀死了我大魏那么多百姓？”
太子叹了口气：“这种利器哪是那么容易制出来的，本宫耗费了整整四年，才研究出了大概的方子，然后，将方子交给金平县主，让她在宜州改进配方，终于，在一个月前，火药手弹就被制出来了……不然，你们以为，本宫为何只派区区二万将士去雍州呢，还不是因为本宫有所倚仗？”
“这竟然是太子殿下研究出来的？”
“太子天资卓绝，我大魏国有福了！”
陈家人大声道：“此战能胜，最大功是我大魏的太子殿下了！”
“太子殿下首功！”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家的附庸，太子的党羽，都跟着呼喝起来。
俞家人的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明明是他俞家的嫡子带兵出征拿回了雍州，结果，功劳全被太子给夺走了！
俞大人实在是没忍住，站出来，高声道：“敢问太子殿下，此物真有那么大的威力吗，何不给我们众人演示一下？”
太子一笑。
他就知道俞家人沉不住气。
他站起身：“那诸位爱卿，请随本宫移步殿外。”
太监们迅速布场，将看台处围了起来，而殿外的空地上，拉来了十几个即将午门问斩的死刑犯。
太子拿起手弹看了看。
他还是有点瘆得慌，将手弹递给了一个陈家人，开口道：“拉开引线，迅速扔出去。”
陈家那人照做。
只见，那手弹一拉开引线，忽然就开始冒火星子。
紧接着，手弹被扔到了大殿的空地上。
那些死刑犯完全不懂这是做什么，也没人认为，那个小小的冒着火星子的东西会造成什么伤害。
短短几息。
“砰——！”
手弹忽然炸开，惨叫声刚响起，就戛然而止。
站在看台上的朝臣们也都吓了一跳，连忙抬手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
不一会儿，烟雾消散。
众人看下去，之前还生龙活虎的死刑犯，全都被炸成了碎片。
远远站着的太监们，好几个受伤了，在地上滚着惨叫。
有些弹片还飞入了大殿的屋檐上，扎出一个深深地口子。
“天哪！好大的威力！”
“难怪越国人屁滚尿流跑了，有这等利器，越国根本就不敢正面作战吧！”
“真不愧是太子殿下，竟能造出此物！”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朝臣们全都被镇住了，齐齐下跪叩首。
就在这时。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来。
“手弹的威力毋庸置疑，毕竟下官在战场上亲眼看到越国人如何被炸飞，但——”俞二少出现在了大殿门口，“这手弹，真的是出自太子殿下之手吗？”
他不分昼夜往京城赶路，目的是赶在赵子睿前一步抵达京城，截获火药方子。
但还是晚了一步。
好在今天早朝未散。
俞二少一步步朝前：“太子殿下敢对着皇室列祖列宗发誓吗？”
“确实不敢。”太子温和的叹了口气，“本宫只是写出了大概得方子，具体研制过程，主要是远在宜州金平县的金平县主操持，若说首功，应当是金平县主。”
朝臣们纷纷投去赞许的目光。
“太子殿下真是宽宏大度，不居功自傲。”
“若不是太子殿下先研究出了方子，凭金平县主一个女子，也做不出什么成果。”
“臣认为，首功就该是太子殿下！”
“臣附议！”
“功不功的都无所谓。”太子依旧一脸温和，“都是为了大魏，为了大魏的千秋万代，该封赏的人，都该赏！”
俞二少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太子太狡诈了，居然以退为进，获得一片赞誉。
他不分日夜赶回京城，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
“传本宫旨意。”太子缓声开口，“俞家嫡二子抗击越国有功，封四品车前将军……”
俞家人全是一脸不甘心。
照理来说，俞家立了这么大的功，夺回雍州，击退越国，再怎么样，该都封个二品将军，太子居然只给个四品！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啊！
“至于宜州指挥程长宴。”太子捻了捻手指，“本宫收到密信，原本的宜州指挥姓范，被程长宴斩于宜州城下，就算范指挥犯了朝廷律例，也该押回京处置，而不是程长宴擅自处理！但，程长宴确实击退越国有功，那便功过相抵吧……程长宴行事冲动，一州的指挥该是沉稳之人，暂先罢官……”
忽然之间，现场响起太监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太子宣旨——
“皇上驾到——”
太子愕然看去。
父皇不是病危起不来床了吗，怎么忽然上朝了？
他忙起身相迎。
皇帝坐在软轿之中，被四个太监抬着进了大殿，然后扶着坐在了龙椅之上。
皇帝的身子一看就知道很虚弱，但至少，能起床了，比前段时间看起来好些了。
朝臣们纷纷下跪。
“叩见吾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都起来。”
皇帝缓慢说出这句话，声音有些沙哑，精神头还行。
太子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他每天都会去给父皇请安，父皇不是昏睡就是咳血，眼看着时日无多了，怎么忽然大好了？
一道冰冷的视线扫来，太子迅速的低垂下脑袋。
皇帝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太子，你说那手弹，是你四五年前研究出来的，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