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小偷的职业素养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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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门外的人不知道房间内的两人交谈了什么,只是按照吩咐重新将人送了回去。
但显然,事情谈的很顺利,他们老板心情看上去愉悦自得。
宋巍江从抽屉里掏出一打抓拍的照片,上面都是章惟声与刚才男生在一起角度亲密的画面。
当自己提起章小七这个名字时,章惟声的表情和眼神说明了一切,像是瞬间警惕起来的狮子,不允许有任何人打自己地盘里东西的主意。
宋巍江点燃了一根烟,在房间内吞云吐雾起来。
他并不担心章惟声真的不愿意回到宋家认祖归宗,那只是小孩不成熟的想法,真正让他在意的,是章惟声喜欢上了个男人,这是身为宋家继承人绝不容许发生的事。
宋巍江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你的那个小男朋友比我想象中好说话,”
“不要激动,我只要邀请他过来坐坐,没动他一根汗毛。”
“一百万,帮你试探他的真心,这买卖不亏。”
看了眼被挂断的手机,宋巍江将手机扔到桌上,后仰着靠在椅背上吐了口烟。
章惟声比他想象中优秀能干,做任何事都不拖泥带水,但同样眼里容不得沙子。
宋巍江胜券在握。
颂寻回来没多久,就听见门外有钥匙转动开锁声。
这个屋子里除了他自己,就只有章惟声有钥匙,往常这个时间章惟声一定还在工作室里,要待到很晚。
颂寻靠近门口,与猛然推开门的章惟声撞上。
他看上去很着急,少见的匆匆忙忙,钥匙悬挂在门锁上忘记拔出。
章惟声神色沉沉,眼底压抑着什么,却强行按捺住。
他合上门,还记得答应过章小七不再冤枉他,要好好说话,所以章惟声全力将心底窜出来的火焰压下。
“你见过宋巍江了。”
这不是一句问话,而是陈述,像是早已知道一切。
颂寻点头:“见过了。”
章惟声指尖细微地颤动了下,声音平静低沉:“你收了他的钱,要离开我。”
这话说对了一半,颂寻琢磨着,承认道:“我是收他钱了。”
空气仿佛停滞了般,陷入了短暂的安静祥和中,章惟声站在玄关的位置,沉默地看着颂寻,眼中酝酿着风暴。
他突然靠近颂寻,扯了扯嘴角:“你要离开我,之后呢,你能去哪?”
章惟声像是压抑到了极限,极不冷静地张口:“你的身份证在我这里,我不会给你的。”
被冷冷瞪着,颂寻摸了摸鼻子,实在没忍住:“我不能补办吗?”
章惟声瞪着他的视线更冷了。
“谁说我要离开了?”颂寻嘀咕地开口。
章惟声眼里还没彻底成形的风暴,因为一句话半散半拢,他有些愕然,愣愣看着颂寻,还残存着一些质疑。
颂寻:“你可以看看你包里。”
章惟声还是牢牢瞪着他,好像因为一个眨眼他便能原地消失。
于是颂寻当着他的面,从抽屉里拿出章惟声放里面的钱包,掏出宋巍江给的那张卡,亮在章惟声面前。
颂寻的确收了宋巍江的钱,并且收的毫无心理负担。
宋巍江身为章惟声的亲爹,从小到大的抚养费从没掏过一分钱,比铁公鸡还一毛不拔,现在支持儿子创业补上一份也不算迟。
至于离开章惟声?好吃好喝有人全面包揽的生活不好吗。
章惟声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盯着颂寻举到面前的银行卡发呆,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
章小七真要走的话,就不会再回来一趟,多此一举地换上睡衣,并且没有任何要收拾行李的意思。
这些细节章惟声原本是可以轻易注意到的,可在章小七的事情上,他总是很容易丢失冷静。
颂寻晃了晃卡:“里面有一百万呢,给你。”
章惟声动了动干涩的喉咙:“你就不怕答应的事没做到,宋巍江报复你。”
“他不会声张的。”颂寻眼中闪过一丝灵动的狡黠,做为剧情里的第三方视角,他当然知道宋巍江有多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生不出儿子的丑事。
而且他人是被专门请过去的,这钱就差直接塞他手里了,要是辜负了多不好,反正钱到了章惟声手上,除非宋巍江舔着脸再问自己儿子要回来。
章惟声取下他手中的卡,随手丢到一边,就好像甩出一件脏东西。
“别要他的钱,我以后挣的钱都给你。”
颂寻看着他的动作,视线还紧盯在那张卡上,章惟声的脚步从那张卡上踏过,带着颂寻坐到沙发上。
安静中。
章惟声开始讲述自己从未对颂寻透露的过往身世。
章微从不对章惟声隐瞒他那不光彩的出身,在怀上章惟声时,她想的是能让这个孩子使宋巍江心软。
不过最后希望落空了,章惟声也已经出生了。
章微不是个称职的母亲,但她给了章惟声一次生命和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在她生病最严重的时候,难得温情起来,对章惟声表现出一个母亲独具温柔的关爱。
章惟声割舍不了这点难得的爱,于是违背了章微的意愿。
他想见一见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恳请他看在这个曾经有过一段感情,为他生下一个孩子的女人病重的紧要关头,能够伸手拉一把。
那天章惟声一直等到了天色暗沉。
里面的人只当他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人,没有让他进去。
被养在里面养尊处优的孩子,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任性地拿石头砸了他。章惟声想反手砸回去,可又想到自己有求于人,沉默地强忍了下来。
最后有车停在了外面,他看见一个与自己很像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于是拖着沉甸甸的脚步,低头祈求他的帮助。
男人仅仅是打量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不怎么干净,粘着泥土的鞋面上,嫌弃走开。
“我是有钱,但不是做慈善。”
那个眼神,章惟声记了很久。
后来章微还是知道了他去找宋巍江的事,她那枯槁的身体挣动着从病床上起来,爆发出的力量死死勒紧章惟声的手臂。
“谁允许你去找他了——我有没有说过不许你去见他——”
“你不要脸吗?为什么还要去找他——”
于是章微将仅存的那点温情收了回去,她病情恶化的很快,没过几天便永久地闭上了眼。
章惟声操办了她的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