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耍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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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东渡口。
“船家，可还有空位？”
身穿粗布麻衣的魁梧男子站立岸边，指着一艘客船问道。
船夫也是一个壮硕汉子，打量了下赵时宴，随即笑道：“大哥不像本地人，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一共几位？”
“金陵人士，到福安，一人。”
船夫立即笑开了:“那赶巧了，咱们这艘船被人包下了，也到福安，大哥若只有一人，小弟就捎您一程。”
赵时宴正要道谢，就听那人又道：“但是咱们要约法三章，第一，客人中有女眷，大哥您不可滋扰。”
“第二，咱们南下的客船每月只有三艘，冬天行船更是不易，票价要翻倍。”
“第三，若沿途出了问题，损失自理，咱们不负责。”
这样的霸王条款听着让人火大，但赵时宴别无选择，好在他也不太缺钱。
但他还是低估了商家的奸诈。
等到赵时宴在客舱睡了一觉醒来，就看到本该属于他的单人间又住进来一个男子。
“怎么回事，他跟我说是一个人住的。”男子抱着行李，警惕的看着赵时宴。
赵时宴摇头轻笑:“兄弟，我们都被他骗了。”
沈行看了眼赵时宴躺着的小床，夸张的撇撇嘴，叹口气:“就算真要俩人挤一挤，也给我一个美娇娘啊，弄个大老粗算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门咔哒一声从外面推开，一位蛾眉螓首的女子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沈行：......
赵时宴麻木的看了眼女子，起身就要出去。
“唉，大哥别走啊。”女人看到屋中两个男子不但不闪不避，还酥胸半露的贴了上去。
沈行瞪着两个眼睛，讷讷道：“这客船的服务这么好？”
赵时宴暗叹这人的愚蠢，顺手把女子挡在身前:“小姐自重。”
女人显然不愿意自重，想故技重施的凑上去。
赵时宴失了耐心，右手轻点女子胸前的几处穴道，就把人定在当场。
“厉害！”沈行抱着行李躲在一旁，给赵时宴竖起大拇指。
赵时宴看他一眼：“把她扛出去。”
“我？”
“是你。”
沈行：......
等沈行哼哧哼哧的抱着女子到了甲板时，赵时宴已经在和船家理论。
“客官，你不愿意坐可以下船，有的是人愿意！”
赵时宴轻笑:“我没记错的话，这艘船是被人包下的吧？”
船家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为了多挣钱，私自放这么多人上船，若你的主顾知道了会同意吗？”
船家冷笑：“别威胁我，我敢放你们上来，自然是和主家说过！”
赵时宴指了指沈行怀中的女子:“也包括让妓子上船？”
一听“妓子”，沈行吓得连忙松手后退，也不管那女子是不是会摔个跟头，好在赵时宴眼疾手快把人拉住。
船家涨红了脸，声音发狠：“小子，你别多管闲事，乱世挣钱不易，女人家也要生存，你别拆台！”
沈行却是气的大声道：“不拆台要怎么做呢，让她在船上招蜂引蝶，狠赚一笔？”
这些女人本就是勾栏院里的姑娘，客船上寂寞无聊，难免会想那档子事，于是这些女人就把生意做到了这里，而船家和女子是相互合作，最后一起分成，算是双赢的买卖。
这些都是海上营生的一部分，虽说上不得台面，但也禁不掉。
今日，算是他眼拙，让刺头上了船！
赵时宴不觉得自己是刺头，他固执的表达自己的诉求：“让她下船，按照原来的说法，每个客舱最多住两人。”
断人财路，不亚于杀人父母。
船家拉开架势，恶狠狠的瞪着赵时宴:“小子，咱们耍耍？”
“耍什么？”
突然，一道轻柔的女声传来，众人纷纷抬头去看，就见一个绾着妇人发髻的美艳女子走上船来，旁边跟着一男一女，身后是十几个高大男子。
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船家:“我们包下的船。”
船家一改刚才狠厉的模样，笑逐颜开的冲三人作揖:“原来是老爷和夫人，小的恭候多时，咱们可以开船了。”
那妇人莞尔一笑:“只怕还不行。”
“船家，我家老爷买下你半艘船，可我怎么看，这船上都快满员了呢，你是要把我们主仆几人挂在船帆上送往福安吗？”
此言一出，船上诸人都哈哈大笑，赵时宴也露出一抹浅笑。
这艘船是金塬提前多日定下的，价格给的十分优厚，没想到这船家还能如此贪心。
只是，周曼也知道南下船只太少，错过这一艘又要等很久，她等不起。
周曼迈步上前，冲船家施了一礼:“刚才是我言语无状，船家，我们打个商量吧。”
船家是个汉子，见到如此美丽的女子也不好太过粗鲁，也软下语气道：“夫人您讲。”
“我不绝人财路，但我和老爷不爱热闹，这艘船剩下的客舱可以给需要的人用，但每间房只能有一人，多余的就请下船吧，至于这位女子...”
周曼看了眼赵时宴怀中的女人：“我家小妹还未出阁，见不得这些事，还请一并送下船吧。”
说罢周曼从怀中掏出一片金叶子塞到女子腰间:“扰你财路是我不对，还请见谅。”
周曼看向满船的人，声音依旧不疾不徐：“各位，你们的船费由船家全额退回，耽误你们的时间也是我们的错，所以下船之人，每人将得纹银十两，聊表歉意。”
此言一出，刚才还想着赖在船上绝不下去的人立马松动，一个个争着抢着要下船。
船家又是一通忙碌，也顾不上和赵时宴“耍耍”了。
惜竹扶着周曼进了二层船舱，好生收拾了一番。
周曼坐了一天一夜的马车，腰部以下都是麻的，软了声音道：“好惜竹，给小姐捶捶吧。”
“小姐，我让船夫备热水去了，您先泡一泡，把筋骨泡开了，奴婢给您疏通疏通便全好了！”
周曼趴在床上撒娇:“还是我的小竹子有办法。”
惜竹嘿嘿笑：“小姐，刚才在船板上您可威风的很，我还真当您不累呢！”
周曼叹口气:“哪里就威风了，不过是散财消灾罢了。”
“小姐就是威风！”
主仆俩对着傻乐。
“小姐，有人求见！”金塬在门外道。
周曼坐直身子：“谁？”
“他说他叫乔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