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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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曼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把人拉过来什么都没说，先把小崽子的衣襟收紧。
“多大的人了，这般不庄重，以后看哪家小姐愿意嫁你？”
周无言嘿嘿笑:“小爷我玉树临风，比那李意都不差，谁家小姐看不上我那就让她回家洗洗眼睛去！”
念菊端来一杯凉丝丝的绿豆沙酪，嘴角含笑:“小公子快喝一口降降噪吧。”
跑了一路，出了一身汗的人凑到念菊手边，也不接碗，直接顺着念菊的手咕噜噜把整碗绿豆沙喝了个精光。
“念菊的手艺真好，你别跟着姐姐了，以后给我做饭可好？”
皮小子脸上挂着坏坏的笑，两只虎牙看的人眼花，念菊耳尖微红，刚才被男孩擦到的手指好似升起热度。
“奴婢先告退。”念菊说完，端着碗就走，不顾周无言在背后的叫嚷。
“姐，你就把念菊给我吧。”
周曼将目光从匆忙离开的念菊身上收回来，转而看着周无言:“我四个丫鬟，你怎的不要别人？”
闻言，周无言瞪大了眼睛:“姐，你身边就这么一个正常人，我不要她要谁？难不成要能把我打残的惜竹，或者能毒死我的望梅，还是能骂死我的觅兰？”
周曼伸手在周无言侧脸拍了下，嗔怪道：“没大没小，她们都是你的姐姐，她们自称奴婢，你还真当她们和你屋里的小厮丫鬟一样了？”
“那怎么会！我要念菊，是想让她给我做饭吃，我一定待她很好，才不会使唤她！”
“就让她给你做饭？”
“嗯...她缝衣服也好，还会做鞋子，会种花会讲故事，还能陪我写写字读读书，总之，念菊很有用！”
周无言觉得自己说的理由很充分，但周曼只是看了他一会儿，道：“只要她同意，我就答应。”
周无言哀叹一声，靠在周曼膝头，撒着娇：“她肯定不同意，她眼里哪里有我这个小公子，她们都喜欢你不喜欢我。”
周曼用帕子帮周无言擦汗，温声道:“你是男子，在这个世道生存比我们女子容易，以后你也会飞出去，去建功立业或者一飞冲天，而我们只能在这内宅之中虚耗到老，母亲是知道你姐姐没用才给我这么些帮手，惜竹她们也没有不喜欢你。”
周无言红着眼眶，抓着周曼的手，神色有些急:“姐，我刚才故意瞎说的，我是男子，不需要她们保护，她们只要护着姐姐就行了！姐姐也不是无用之人，我姐是最厉害最聪明的人！”
好像觉得口说无凭，周无言立刻爬起来，灵巧的借着墙壁的方便，三两下登上屋顶，从惜竹手中顺走宝剑，直接在院子里耍了起来。
惜竹枕着手臂躺在屋顶，看完周无言的全部招式，冷冰冰扔出四个字：“花拳绣腿。”
一盆凉水倒下来，周无言气的忘了自己是谁，一定要和惜竹比上一局，惜竹哼笑一声就从屋顶落下，手中只拿着一根不知从何处折断的柳枝。
周曼舒舒服服的靠在木椅上，嘴巴吃着山楂糕，大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
“开始吧，十招之内你能碰得到惜竹的衣袖，就算你赢。”周曼打击起自家弟弟毫不手软。
周无言是被惜竹打大的，但有的人总是愈挫愈勇的，周无言不仅不害怕惜竹，还整日求着别人打他，惜竹手上有数，不会真的伤他，还要给他喂招。
俩人一通比划下来，周无言耍赖，终于在第十二招碰到了惜竹的衣襟，激动之下差点把惜竹的衣服拽开。
“小崽子！”惜竹手上用力，枝条在她手中似乎变成了刀剑，变成了砍刀，一扫一戳间锋利尽显，逼的周无言连连后退，最后噗通一声倒在了水池中。
一时间，池中鱼儿乱窜，有几条躲闪不及的小鱼被周无言压得飘了起来，翻着白眼死活不知。
念菊慌忙从柱子后面跑上前，把周无言从水池中拉上来，哭笑不得的道：“小祖宗，你惹她做什么，当心真把你砍了！”
周曼也不看热闹了，上前去帮惜竹整好衣服，又对周无言道：“回去换件干衣服，晚上过来陪我吃饭，让念菊给你做糟鱼。”
周无言浑身上下滴着水，脖子上还挂着水草，可怜兮兮的样子，一听到糟鱼，脸上顿时又有了神采，忙和惜竹拱手致歉：“竹姐姐，你大人有大量，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惜竹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还心情颇好的扔出一句话:“招式是活的，别把功夫练死了。”
惜竹平日惜字如金，更不爱指导别人，今日能得这一句指点已是大大出乎周无言的意外。
周小公子很容易知足，喜滋滋的把这话在嘴里翻来覆去的念了几遍，拖着一身湿衣服朝自己的簇轩楼走去。
刚出对春阁的大门，他就和迎面走来的周媚撞上了。
“哎呀，小公子，你这是掉河里了？”周媚捂着嘴惊呼道。
被人打扰了思绪，周无言烦躁的看了眼周媚:“你哪只眼睛看我掉河里了？”
“没掉河中，那你这一身水从哪里来？”
“我和美人鱼幽会去了不成吗？走你的路吧！”周无言翻了个白眼，甩了甩袖子，气哼哼的走了。
周媚被甩了一脸水，惊叫着退后，忙用手帕擦干净，还嫌弃的闻了闻，“腥死了，这个泼皮！”
一旁的拂夏忙劝道：“二小姐小点声，让小公子听到了，又要...”
“又要怎样？他还不是将军府的当家人，我爹还活着呢，轮不到他耀武扬威的！”
周媚恨恨的拧着帕子:“我怎么就没个兄弟，怎的那个周曼就这般好福气，爹爹偏心也就罢了，周无言那样流氓的人都待她百依百顺。”
拂夏不敢接话，只是道：“小姐，咱们不是来找大小姐的吗，还是快些过去吧。”
“你在命令我？”
周媚伸手狠掐了下拂夏的侧腰，压低了声音，“贱蹄子，别以为小姐我好说话就没大没小，咱们府里还是姨娘当家，你也只能在我的手下讨生活，睁大你的狗眼，别认错了主子！”
说完这一句，周媚整了整衣摆，迈着袅娜的步子走到对春阁门口，脸上又恢复了平日笑吟吟的模样。
“姐姐在吗，媚儿来...啊！”
话没说完，周媚就看到一个红黄相间的东西朝自己飞过来，脸上顿时传来剧痛，腥臭的味道充斥了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