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秘密通信的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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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依稀闪过旧时的画面。
那是美丽的东莱山,一望无际的旷野,有漫山野盛开的海棠花,满山飞舞的蝴蝶,还有父王和哥哥。
那时候的她刚满八岁,哥哥比她大些,已满十一岁。
在她八岁的生辰之际,父王送了她一匹小马,通体雪白的小宛马。
她高兴的想要翻身上马,却怎么也翻不上去。
哥哥调皮些,抢先上马,着雀蓝色的提花袍,扬手挥鞭。
只见马儿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如离弦的箭一般狂飚卷尘,向北而驰,飒沓如流星。
末了,哥哥采来枝条,编了一个海棠花的花环,轻轻的戴在她的头上来哄她。
“妹妹别生气了,以后哥哥的好东西都先给你。”
海棠的花瓣掠过她的额头,带起了春风轻轻吹过她的面颊,还有父王会教他们唱民间的歌谣...
可是后来的东莱山,黄叶堆积,云荒大地,青山野坟寂寥无人,无处话凄凉。
那天的画面,是血腥的,是残忍的。
伴随着战争硝烟,剩下满目的疮痍和毫无生气的哀嚎。
她和时嘉本是好奇跟着母后来营中观看军队训练,却遇上了毕生的噩梦。
那一夜大火蔓延了整个军队,军使告急,跃马扬鞭,一驿越过一驿,一里又一里。
母后拼死让乳娘送走他们,自己却来不及逃出大火。
她问乳娘为什么他们要逃跑,乳娘说从此以后哥哥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蓝儿,怎么了,你在想什么?”时嘉注意到时蓝走神,伸手轻轻拍了拍她。
时蓝晃过神,神情微敛,摇了摇头,却也挡不住眼眶之中的微红。
“对了,那一直暗中传信给我们的人是谁?哥哥为何一直未曾言明此人身份。”
时嘉的眼神有过一丝闪躲,薄唇轻启,“此人身份神秘,知道的越少你越不会有危险。”
问不出送信之人身份,时蓝只好作罢。
她知此人与时嘉暗中通信已有不少时日,可每次都是遇青送信前来。
遇青是时嘉的心腹,一直是单向联系时嘉,因此,送信之人的身份也一直无解。
晚饭后,时蓝回到房中,准备收拾包袱,时嘉前来敲门。
“这么晚了,哥哥前来有何事交代?”
时嘉递上一封信件,“还是放心不下你,此去你除了要小心宋徵,更要提防一个人,这个人和我们也有血海深仇。”
“何人?”
“明襄侯宋泊麟的弟弟宋泊荣,此人多年前曾受父王之恩,却在大战时偷袭父王,后偷走国玺的叛徒。”时嘉说着,眸色逐渐冰冷。
时蓝的神情一顿,眼神黯淡了一下,倏尔又亮了起来。
“那宋家其他人呢?也参与了当年的大战?”
“这倒是并未听说,当年只知大战时,明襄侯仍是一个破落户,还并无封侯。但具体有没有参与,也很难说。”
时蓝听着,也多少听进去了些,接过信封正准备打开查看。
“我会小心行事,至于宋家是否无辜,我会仔细斟酌。但宋泊荣的命,早晚要取!”
时嘉颔首,“对了,静兰已经回来了,明日让她随你一起去保护你。”
时蓝想要拒绝,却被时嘉一句此事不容再议回绝,说罢,时嘉便转身离去。
“小姐!”一声清脆的少女声音由远及近,腰间的铃铛铛铛作响。
时蓝抬头,只见娇俏的少女迎面跑来。
身影愈发近了,冷淡的面容也不自觉柔和了下来,如眉画眼里攒着温柔的笑意。
显然是匆匆回来,还来不及换衣服,发髻有些许凌乱,女子见到时蓝,显得十分欣喜。
“静兰,你回来了,此去可好,一切可顺遂?”
时蓝脸上也浮现出笑意,拉住静兰的手,为其拨开鬓边凌乱的发丝。
静兰是乳娘的女儿,当年乳娘拼死送走他们兄妹二人,却被残忍杀害。
只留下了唯一的女儿静兰与时蓝相伴。
静兰本来的名字并不叫静兰,婢女本不能冲撞公主的名讳。
只是儿时因时蓝贪玩儿,在王宫内的花园里发现了一个蜂巢。
贪玩的她想要弄些蜂蜜来,却不小心被蜜蜂蛰了。
毒蜂的毒性极其强,时蓝危在旦夕。
东莱王后急得不得了,可太医也不知是何种毒蜂。
静兰的乳娘恰好知道这种蜂的解毒之法,只吩咐着让静兰去花园中采了兰花来。
辅以香茅、水玉和辛夷等药材,而后给时蓝解了毒。
东莱王后感念乳娘,见到灰头土脸手里拿着兰花的静兰,便由此赐名。
是恩赐也是荣耀。
静兰虽是作为侍婢服侍时蓝,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在时蓝心里,两人与亲姐妹无异,她也未曾将其当作婢女看待。
“太久未曾祭拜娘亲,多耽误了些时间,一切都好,只是记挂小姐。”
说起乳娘,时蓝只记得儿时乳娘推静兰出去顶替自己之事,本以为再无相见之日,哪像时嘉找到她时,还带着静兰。
可乳娘早已…
她想,许是上天垂怜,让静兰活了下来。
“只是小姐好像圆润了不少。”
“你这小妮子,愈发敢乱说话了,仔细着赶明儿让哥哥给你寻个人家,让你出嫁了才好。”
静兰听清时蓝说的话后,蓦然红了耳根子,睫羽眨动,娇嗔着,有些扭捏。
“小姐说什么呢...”
“也对,可不能嫁远了,遇青可舍不得呢。”时蓝观察着她的眼神,忽然噗嗤一笑,打趣着她。
静兰脸上的羞怯之意越来越浓,脸红透的像煮熟的虾米,只别过了头,装作不知一般。
“小姐可别说了,静兰帮你收拾包袱吧,明日一早咱们还要赶路呢。”
绕开话题,静兰便开始着手收拾时蓝的包袱。
时蓝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很快又调整过来,紧抿着下唇,她不能让乳娘唯一的女儿有事。
看着她,平静地说道:“你要不留在哥哥身边吧,我一人去比较不惹眼。”
“少主之命,让我留在小姐身边保护小姐,静兰不敢抗命。”
见她惶恐如此,时蓝也知道她害怕时嘉的责怪,缓缓开口。
“罢了,你且收拾吧,明日我们就启程。”
静兰闻言,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神色又恢复如常一般,只当她是同意了。
可等次日清晨,欲进来伺候时蓝梳洗时,静兰敲门却久久未见回应。
推门而入,并未见到时蓝,只是桌子上摆着一封书信。
静兰惶恐,立即拿上信前去找时嘉。
“少主恕罪!都是静兰的错!”静兰跪了下来,低垂着头,眼中尽是自责。
时嘉看着她递过来的信,不言,看后信件,彻底沉下了脸。
神色紧绷,眸色愈发的冷,宛若寒冰。
“蓝儿怎如此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