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莎个人向番外:逐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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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商是个冷淡的女孩子,性格有些拽拽的,几乎不怎么爱笑,但在唐面前话就出奇得多,俩人好像欢喜冤家一样。
在“红发党”接触处理这件事情之前,阿商确实带我暗地里进行了不少报复,比如把他们扔在我房间里的蛇虫剁成肉酱,夹在给堂兄他们买的早餐里。
我看着几人得意洋洋地吃下这份早饭,心里恶心得想吐,逃也似的跑到垃圾桶边干呕了半天。
不明白阿商那样一个如高岭之花般清冷孤傲的女孩子,怎么会出这样重口味的馊主意,还执行得气定神闲云淡风轻。
但我万万没想到,阿商在家的日子,也不比我好过多少。
堂兄最终还是发现了我们的恶作剧,阿商一力承担下所有罪责,好在“红发党”和曼宁校长也不算糊涂,给出了最公平的处理方法。
唐在“红发党”有点人脉,让我提前和他们签了几份保护协议先斩后奏,我被正式纳入“红发党”重点保护范围,堂兄以后再欺负我就要被“红发党”制裁,谁都无可奈何。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没想到第二天上学,阿商却戴了个遮着下半张脸的大口罩,只露出一张带着寒意的眉眼。
她那段时间比从前更加沉默孤僻,老是躲着我和唐,让我们俩很是奇怪。
唐带着我偷偷跟踪了她三天,直到烦得她当着我们的面摘了口罩。
阿商的左半边脸肿得很高,上面有个非常清晰的五指印子,好像是被人扇了一耳光,打的很重。
后来我才知道,阿商虽然出生于一个世代搞科研的大家族,身份却很是尴尬,是个无名无份的“私生女”,很不受她父亲待见。
这一巴掌,就是因为她给商家惹了麻烦,她父亲才打她的。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有父母在世的人,过得也未必开心。
阿商最恨她父亲,既不认她也不养她,那么不喜欢她,为什么当初要生下她,还要她背负着“私生女”的污名。
她同样也不喜欢她的家族,她母亲因父亲生死不明,除了奶奶、小姑姑和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她感受不到一点亲情的温暖。
阿商说,她的降生其实就是个错误,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在这样的同病相怜中,我们的关系也渐渐好了起来,最后甚至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
如果说唐是令我憧憬向往的骄阳,那么阿商就是在黑夜里伴我前行的明月,将清冷的月辉洒向前途的黑暗。
她的清辉虽然寒冷如霜,却给了我对抗黑暗与不公的勇气与力量,昂首挺胸地面对这个对我们不太友好的世界。
阿商即便挨了巴掌依然是那般我行我素,直呼她父亲的大名,毫不犹豫地对他竖起中指破口大骂,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块肉下来。
而我也开始渐渐学得两面三刀、口蜜腹剑,在家族中借助其他人对权力的虎视眈眈,挑拨他们和三叔父进行一场又一场内斗。
而我将永远站在暗处,一边装可怜一边坐收渔翁之利。
可好景不长,这一切都结束在我和唐被确诊为绝症的时候。
从小被堂兄他们欺负,我几乎一直都睡在冰冷潮湿的被褥中,感染了几次风寒后没有及时医治,落下了严重的咳疾。
直到有一次我咳出了血,并且喘不上气来,被送到医院后才确诊为是特发性间质性肺炎。
这种疾病不能痊愈,除非找到可以匹配的源,否则随时都有可能会因突发疾病而死去。
与此同时,唐也被确诊患上渐冻症,我们俩个在医院相遇,彼此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那段时间是唐最为颓废的时候,那样热烈又明朗的一个人瞬息之间便黯淡无光,好像一朵早早泄完了生命力的花朵,看着自己一日日地凋零枯萎下去。
阿商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救我们两个的办法,毕竟商家研究的生物科学一直在探寻人类永生的办法,想必是有些许解决的头绪。
可难就难在她在商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地位,甚至连她自己都是一个可悲的试验品。
再一次见到阿商时,她的胳膊不知为何被烫伤了一大块,换药时纱布黏着溃烂的皮肉组织血淋淋地剥下,痛得她脸色惨白。
而同时,有个意想不到的人也来了医院。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阿商同父异母的弟弟商时砚,五官精致得像个小姑娘,姐弟俩都是一副倨傲又厌世的清绝淡漠。
他烫得比阿商还要狠,几乎整个脊背都覆盖着厚厚的纱布,不到十岁的孩子趴在病床上,看上去那样的瘦弱单薄。
唐和他新认识的三个朋友也在,在我们的几番追问下,阿商终于道出事情的真相。
原来阿商这一向频繁地出入商家的实验室,她父亲却没有横加阻拦,反而放开了所有的防御机制供她出入。
这一举动,让本来就不待见阿商的继母更加忌惮,怕阿商最终会抢夺属于她儿子的权力,在有心之人的怂恿竟然动了杀心。
可是这个女人实在蠢笨,暗杀计谋并不高明,想着用一大桶开水烫死阿商,却没想过这样明显的举动也暴露了自己,反而会连累儿子。
好在商时砚聪明得多,也出于对姐姐的真心爱护,在推开阿商的同时自己也不可避免地替她承担了大部分的伤害。
经过商时砚病房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见了这个小男孩用他浑身的伤,哀求他的父亲放他母亲一马,心里顿时酸涩不已。
“阿商,你别为我们操心了!”
我忍不住跑到阿商面前,拉住她的手臂:“你们中国不是有句俗语,叫人各有命,富贵在天。”
“如果这就是我们的命,注定都要早早地走向死亡,那谁都无可奈何。”
“我不怕死,我也不相信那微渺的奇迹能发生在我身上……但是,但是我不想你再为我们受伤了。”
闻言,阿商低着头静默半晌,忽然起身跑出了病房,唐连忙跳下床跟着追了出去,让我先和希燕他们玩。
俩人在医院的天台上待了一下午,唐回来的时候病号服上湿了一大片。
他说阿商哭得很伤心,哄了半天才哄好,衣服都快给她当手帕使了。
于飞飞问阿商为什么哭,唐叹了口气,忽然眼含泪光地喃喃道:“她问,我们为什么都不要她了。”
病房里好一阵沉寂,虽然有很多人,却安静得连风从窗子里吹进来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确实啊,一屋子的人,新朋友旧相识,凑不齐一副健康的体魄。
后来还是伊戈尔说,我们得为阿商做点什么,告诉她我们其实都在乎她,即便是阴阳相隔。
“那就让她担任我们冒险队的引导者好了。”
闻言,我心里顿时一僵:“什么?”
“哎呀,忘了告诉你了。”唐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几个不打算治病了,反正也治不好。”
“我们想出去冒险,去看看从前没见过的大千世界!”
虽然唐是以一种很高兴的口吻来跟我介绍他的冒险队,可不知为何,我心里忽然有些五味杂陈。
我真心为他高兴,但也觉得空荡荡的难受。
唐的朋友有很多,我从来都不是他的第一选择。
就连刚认识的朋友,他们一起都能筹划着要出门远行,但这计划里好像并没有我。
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我有种被最好的朋友抛弃了的感觉。
“挺好的,恭喜啊。”